百裏迦烈既然都這樣說了,阿秀自然不會願意在這裏當電燈泡,随即身形一閃便直接消失了。向淳美驚訝歸驚訝,但是仿佛已經習慣了一般,隻能瞪大着眼睛繼續看着眼前這個跟白瀝有九分相似的人。
隻是奇怪的是,這人現在也不說話,就直直地盯着自己,根本就不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看得向淳美都覺得臉頰發紅,低下了頭去,他竟然還在一直盯着看!
向淳美終于受不了了,擡頭瞪了眼前的人一眼,自己最多給他一炷香的時間,他要是再這樣裝神弄鬼,自己可要叫人。
“那些凡夫俗子是傷不到本王的,不管你搬什麽救兵,本王一根手指就能讓他們通通趴下。”
一眼就看清楚了向淳美所想,百裏迦烈輕笑了一聲,語氣輕蔑的說着。向淳美卻是驚訝又略顯尴尬地撓撓頭發,這人難道是有讀心術嗎?
自己此時已經算是将軍府的人了,本不應該跟陌生男子獨處一室,但看着眼前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一個很不好惹的模樣,向淳美卻莫名想要跟他多待那麽一點時間。
“那個,我想你們可能是找錯人了,之前那個阿秀姑娘雖然一直說她要找的人也叫向淳美,可是她說的那些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我也真的不認識你們。更何況,我馬上就要嫁人了……”
向淳美如是說着,她還是有些理智的,她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鬧出什麽烏龍來,到時候毀壞自己的名聲,自己和白瀝之間可能就真的毀了。
而她說到最後的時候,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心痛,仿佛自己内心很是抗拒要嫁給白瀝成婚這個事實,甚至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願意相信眼前的人,願意跟他說實話。
百裏迦烈聽完向淳美說的,臉上有那麽一秒,閃過了一絲落寞的神情,不過也隻是一秒而已,向淳美扭扭捏捏的,自然是沒有捕捉到。
不過随即百裏迦烈又換了一個表情,一副冷漠的樣子,仿佛隻是在問一些跟他不相關的問題。
“我剛剛聽阿秀說,你那未婚夫長得跟我有九分相似,不過就是照着本王這模樣作假的吧,本王是随便阿貓阿狗的能模仿的嗎?醜女人你最好睜大眼睛,到時候自己被騙了,哭的機會都沒有。”
聽着百裏迦烈這話實在是太自以爲是了,向淳美很是不高興擡起頭來看着他,她說自己醜可以,說自己頭腦不清醒可以,但怎麽可以無緣無故就開始诋毀白瀝呢?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都不說你刻意變成了阿瀝的樣子居心叵測了,你竟然還敢這樣說他!他可是少将軍,這裏是将軍府,而且,而且阿瀝一直都很優秀,根本就不是你能比的!”
向淳美說這話隻不過是情理之中,想她要替白瀝争辯幾句,但是她卻不知,她無意間已經戳到了百裏迦烈的痛處。
百裏迦烈一愣,自己在向淳美心中的确應該算不上是什麽完美的形象,但是正如胡天卿所說,向淳美雖然在幻境世界中,跟現實世界幾乎是完全相反,但是她身邊的關鍵人物肯定是跟現實社會有聯系的。
剛剛聽到阿秀所說的,百裏迦烈也很是驚訝,這醜女人即便神智如此不清,但要嫁的人跟自己還長得如此相像着,不免要讓百裏迦烈多想一些。
隻是此時聽着自己的盜版,竟然得到了向淳美的誇贊,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她卻是一副不屑的樣子,百裏迦烈就覺得向淳美是真的蠢。
“他對你真的很好嗎?有多好,說來聽聽。”
隻是等百裏迦烈突然開口,卻是這麽問的,不隻是向淳美覺得有些奇怪,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爲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
也不知爲何,百裏迦烈就想這樣問一問。
他知道自己在向淳美身邊,除了強制性被她要求幫她一些忙之外,幾乎沒有好好跟向淳美說過話,平時要麽在嫌棄她嘲諷她,要麽就是在沖她大吼大叫。
而看着向淳美爲那個所謂的少将軍辯駁的時候,神情裏的确有愛慕之情,想來那人平時應該對她不錯吧。那是不是在向淳美心裏,其實想要的自己也能對她好一點?
看着百裏迦烈神情認真,向淳美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想了一會兒之後,便扳着手指,把對方對自己好的地方,數了好幾條出來。
“阿瀝雖然從小習武,性格嫉惡如仇,方圓幾裏的纨绔子弟都特别怕他。但他對我卻很溫柔,即便他對别人很兇,但是他對我卻是最好的。”
“他總是能記得我愛吃什麽,喜歡什麽,并且每次來尚書府看我的時候,都會給我帶禮物,尊重我,并且記得我的生辰跟一切我覺得重要的日子。”
“對了對了,每次在我生辰的時候,他都會變着花樣送我禮物,他送我的每一件禮物我都很喜歡!”
“而且這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日日夜夜都我想嫁給他,可是他卻一如既往得對我好,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長公主的好意,執意要娶我。”
向淳美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泛着紅光,有些羞澀的模樣,但是卻也是幸福的模樣。但她這個表情,在百裏迦烈眼中看來,卻也刺痛了他的雙眼。
向淳美說得的越多,百裏迦烈的拳頭攥得越緊。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連向淳美此時的記憶都是假的,可是聽到向淳美口口聲聲說着她與另外一個男子之間的柔情蜜意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爲什麽會有一種嫉妒到發狂的情緒。
也許這就是以前向淳美所說的,自己愛吃醋吧,那百裏迦烈便把一切都歸結于,還是怪那個镯子的原因。其實他明明知道,在這裏镯子的法力幾乎爲零。
更可笑的是,自己難道現在是在嫉妒他自己嗎?
隻是當百裏迦烈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卻因爲攥得太用力,指甲劃破了掌心,此時讓他更加驚訝的是,自己掌心竟然出現了雪痕!
要知道魔王因爲和心髒不共體,所以他在現實生活中是不會流血的,這也成了他的一個大優勢。很多人之所以無法擊敗他,正是因爲這一點,百裏迦烈并不會受傷,更不會流血。
沒想到在幻境世界裏,百裏迦烈除了依然有法術之外,應該跟常人無異,所以自然會流血,自然會痛!
看着自己手心的血痕,百裏迦烈愣了幾秒,向淳美看着他這模樣,上前也看到他手中已經流出了細密的血珠,連忙驚叫起來。
“哎呀,你怎麽流血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會是你聽我說白瀝太好了,實在是羨慕得緊,所以氣得連自己都傷到了吧?”
向淳美皺着眉頭這樣說着,但是最後卻是調笑了起來,随即甚至心情不錯地來到床邊,取出自己的一塊絲帕,毫不介懷地幫百裏迦烈包紮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那阿秀姑娘爲什麽要大鬧我和阿瀝的大婚,但是我看得出來,阿秀姑娘不是壞人。甚至沒來由的,我也覺得你應該也不是壞人吧,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不要有什麽遺憾。”
向淳美低頭認真地替百裏迦烈包紮着,而百裏迦烈此時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仿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也擁有了自己的心髒,久違地有了屬于自己的感應了。
百裏迦烈清楚地感受到了,此時自己心髒很難受,仿佛向淳美真的要嫁給其他人,而自己隻能手無策,并且很難過看着一樣。
等向淳美再擡起頭來的時候,依然笑靥如花。
“好了,我包紮好啦。對了,你要是沒有什麽事,你們也快走吧,待會兒被将軍府的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
向淳美笑嘻嘻地吐吐舌頭,有些俏皮的這樣說着,百裏迦烈收回了手之後,卻是聲音低沉,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真的想嫁給白瀝嗎?即便你所以爲的真相,也許是假的;即便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許都是不存在的;即便這整個世界隻是一場夢,你演想要嫁給白瀝嗎?”
百裏迦烈語氣認真,向淳美仿佛根本就拒絕不了,隻能回答他的問題。
但是在正要開口回答的時候,向淳美又猶豫了一番,仔細想了想,雖然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一直在抗拒着這件事,但是最後,她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對,我願意。阿瀝一直以來護我敬我,對我完全沒得挑,我沒有理由不嫁給他。而且我相信,如果我真的能夠得到幸福的話,那也一定是選擇嫁給他。”
向淳美一邊說着,一邊露出溫柔的笑容,這是百裏迦烈之前從未在向淳美臉上看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