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則是一臉羞惱,臉色陰晴不定地愣在原地,不知不覺已将拳頭攥得很緊。
在秦宏身邊,則出現了一個面黃肌瘦,語氣十分刻薄的家夥,低聲替秦宏打抱不平道,“切,不就是仗着他老爹是軍長的身份嗎,真要論貢獻,秦冰那裏能和我們隊長比?”
另一個軍人也頗有微詞地道,“真可笑,明明被改造成不人不鬼的樣子,還拿自己當少爺,我看下一任軍長的位置一定是咱們隊長的,誰會甘願讓一個機器領導!”
秦宏心情稍微好受了點,深深吸口氣說,“不要在背後亂嚼舌根,少爺是軍長的血肉,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你們不要再講這種話!”
雖然秦宏表面上是在呵斥這群軍人,可他心裏的想法又有誰知道?
秦冰早在幾年前就該死掉了,他秦宏才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可是自從牧師出現,并通過某種詭異的方法将秦冰喚醒之後,不僅讓這家夥擁有了極爲強悍的戰力,更是附加了一顆冷漠殘酷的大腦,這家夥和牧師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秦宏雖然能力不足,可他特别懂得隐忍,這些年心甘情願地侍奉秦國棟,也是爲了提将來鋪好路子,誰知道秦冰會突然蘇醒,打斷了他所有的計劃,心中的懊惱實在無處宣洩。
“隊長,我們隻是替你抱不平。”
“對啊,這個秦冰半死不活地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年,憑什麽一醒來地位就直接淩駕在你之上?”
秦宏則是露出一臉無奈的苦笑,憑什麽?就憑人家有個好出身,誰讓他老爸是秦國棟,而自己的老爸雖然也姓秦,卻死得這麽早呢?
不過嘛,還沒等手下說出更難聽的話,一道冷厲的聲音卻自三人背後響起,“怎麽,看來你們對我很不服?”
“他怎麽回來了?”秦宏臉色一抖,包括身邊那兩個亂嚼舌根的家夥也是一臉噤若寒蟬,紛紛将格外驚恐的目光轉向那裏。
秦冰手上拎着一個破皮箱,面無表情地看向秦宏說,“堂哥,剛才那是你的心裏話嗎?”
“不……沒有,我什麽都沒說,都是他們亂嚼舌根破壞我們兄弟之間的感……”秦宏簡直懵到了極點,他身邊的兩個親信手下則是更加懵逼。
自己明明是看着秦冰走遠之後才說那些話的,而且說得這麽小聲,這家夥居然也能聽見?
這根本不是人類的聽覺。
秦冰點頭說,“好,既然有人想破壞我們兄弟的感情,那麽作爲兄長的你應該怎麽辦?”
秦宏愣住了,腦中念頭疾閃,隻好換上一臉兇狠的表情,将目光轉向那兩個嚼舌根的家夥。
“隊長,你……你要幹……啊!”兩個軍人的求饒聲尚未徹底講完,秦宏已經毫不遲疑地出手,一拳一個,送這兩人去了西天。
親手碾死了兩個親信手下,秦宏這才将發抖的目光轉向秦冰,後者緩步走上來,把手放在秦宏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語氣漠然地說,“我相信堂哥不會背叛我,我走了之後,守城軍就交給你領導,希望不要出什麽岔子。”
秦宏已經難堪得講不出話了,雖然臉上是一副恭維之色,心中卻是苦澀難當。
這兩個被他親手殺掉的手下,從很早之前就跟着秦宏,絕對稱得上死黨心腹,可現在卻被他秦宏一拳一個送上了天,這件事被所有守城軍看在眼裏,以後還有誰會心甘情願跟随他?
秦冰則冷冷掃視着地上的屍體,發出一道不似人類的笑聲,默默轉身走向城外。
雖然牧師剝奪了他身爲人類的情感,卻帶給他一副更加冷靜、清晰的大腦,他早就看出秦宏心裏怎麽想的,不過無所謂,以這家夥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威脅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考慮如何複仇。
至于秦冰到底怨不怨恨柳雲山,是不是非要殺掉柳雲山,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複仇,是父親給他灌輸的程序,已經沒有人類感情的秦冰無法具備獨立的人格,他隻會依照大腦中的程序去做。
……
雲溪市,軍長辦公室。
柳雲山一臉鐵青地聽完周濤的彙報,眼中跳動的憤怒猶如化作實質般的火焰,将拳頭怒砸在辦公桌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太過分了……李中校真的死了?”
“是的!”
周濤也是一臉的氣憤難平,用格外暴怒的語氣說,“雖然沒有直接證明表明他是被秦家的人所殺,但他帶去的部下卻親眼看見李中校的身體被人從城防區丢出來,秦國棟這麽做無疑是在宣戰!”
“混蛋,這個老畜生把事情做得太絕了!”柳雲山痛心疾首地怒拍桌子。
李中校是除了四人組之外最值得讓他信任的人,居然這麽窩囊地死在了秦家的軍營裏,如果這事傳出去,柳雲山的威嚴勢必會大受影響。
周濤一臉戾氣地說,“首長,看來秦家是準備徹底撕破臉皮了,我們不能熟視無睹!”
“你想怎麽樣?”柳雲山閉上雙眼,用氣到發抖的語氣說。
“讓我率領一支軍隊出城,我要和他們決戰到底!”周濤兇悍地說。
“胡鬧!”柳雲山回過頭呵斥道,“這裏距離雍州幾百公裏,先不說路上會出現大量的異獸,就算讓你把軍隊帶去雍州,你有信心能攻破城門嗎?”
“我……”周濤張了張嘴,極度不甘地爆了句粗口,“特娘的,難道就這麽算了?”
不能怪周濤失态,李中校不僅是柳雲山的心腹,在雲溪市軍方更是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如今自己的軍方高層被别人捏爆了腦袋,把屍體像野狗一樣丢棄在路邊,雲溪市方面卻什麽都不能做,哪怕周濤脾氣再好也不能忍下這種屈辱!
周濤畢竟是個年輕人,不具備柳雲山的隐忍和老辣。柳雲山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怒火道,“如果軍隊從這裏開拔進入雍州地界,光是路上的各種異獸就夠我們喝一壺了,沒等到達雍州地界,我們的人馬就會損失慘重,人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周濤極爲不忿地說道,“那我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這件事會對軍隊的士氣造成嚴重影響!”
“我知道!”柳雲山滿臉怒容,眼中的怒火幾乎要迸出來,語氣冰冷地說道,“雖然這件事會嚴重影響士氣,但我們現在的确隻能隐忍,陳凡需要一點時間突破,在他出關之前,我們一定要死守防線,不能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可是……”周濤将後槽牙咬出血,正要說點什麽,這時辦公室大門被一個人推開,林元快速走進來說道,“首長,城防區出現了大量其他城市的災民,他們都想進入雲溪市避難,該怎麽做?請您指示。”
柳雲山聳動了一下眉頭,反問道,“有多少災民?”
林元苦笑道,“至少兩千人!”
“這麽多人……”柳雲山無奈地歎口氣,看了看身邊的周濤說,“我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