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林夕不罵了,露出極爲吃驚的眼神,這個男人簡直沒心沒肺,看他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快睡着了似的。
陳凡平靜地說,“我需要休息,才有體力面對接下來的戰鬥,你也一樣,别再大聲嚷嚷了,你這樣做隻會把更多怪物引來。”
林夕頓時不敢再大聲說話,可她仍舊對陳凡投去了不屑的眼神,罵了句“膽小鬼!”
陳凡就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靠牆養神,平靜大概維持了兩分鍾,天花闆忽然震動起來,别墅二樓傳來大量腳步聲和驚叫聲,還有被逼得絕境之後,不得不拼命抵抗的棍棒揮動聲。
“糟糕,有人被食腦獸襲擊了!”林夕立刻臉一變。
這是當然的,别墅再大也有個盡頭,幾十個人躲在不同的房間,總會有倒黴鬼被怪物發現,正是由于這些人的存在,分散怪物們的注意力,陳凡躲在這間屋子裏才會安全。
陳凡默默睜開眼睛,“跟你有什麽關系?老老實實休息吧。”
林夕一臉仇恨地咬牙,死死瞪向陳凡道,“我做不到,因爲我不像你這麽冷血!”
對一個并未經曆過末日殘酷的女人來說,善良的本性終究還是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林夕無法坐壁旁觀,她從櫃子後面撿起了一根晾衣棍,決定出門去查看情況。
陳凡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最好老老實實待着别動,你現在出現除了給怪物送餐以外,真的什麽都做不了,難道你打算撐死怪物們嗎?”
林夕的進化天賦其實不弱,而且比其他人更能适應環境,短短一個小時,她就從一個無助的女人變成了敢主動開門和怪物拼命的存在,不過目前還不夠,進化是一個緩慢積累的過程,以她現在的進化程度,并不能單獨面對那些可怕的怪物。
“用不着你管,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家夥,躲在那裏好好享受你的平靜!”林夕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絲毫不在乎陳凡的警告,立刻拉開門沖出走廊。
不過嘛,林夕一腳跨出去沒多久,立刻又驚呼着跑回來了。房間大門外跳出一頭醜陋的食腦獸,将誇張的節肢瘋狂地伸向她的脖子,林夕本能地把身體縮回大門,食腦獸則趁勢追擊,沿着門縫跳進房間,揮動細長的節肢,瘋狂刺向她的腦子。
因爲食腦獸隻對人腦有興趣,所以攻擊方式比較單調,一直圍繞着林夕脖子以上的地方攻擊,不過嘛,這家夥雖然戰力不強,可那種悍不畏死的獵殺方式卻讓林夕飽受驚吓。
她手上的棍子明明擊中了目标,甚至刺穿了食腦獸的皮囊,可受到重擊的食腦獸卻一步都不肯後退,仍舊賣力地跳上跳下,試圖尋找刺穿她腦子的辦法。
房間太小,沒有任何回旋餘地,林夕無法逃跑,隻能咬牙背水一戰,将棍子瘋狂揮動起來,連續敲打,将跳到空中的食腦獸掃到牆壁上,一個直拳揮出,居然将食腦獸柔軟的肚子打得幹癟下來,爆出一團粘稠的濃漿。
“還不錯!”陳凡并未插手戰鬥,玩味地靠在牆上欣賞林夕的表演,她進化的速度的确不慢,已經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變得有模有樣了,剛才打穿食腦獸肚子那一拳,至少是普通成年人兩倍的爆發力。
當然了,食腦獸是群居的獸族怪物,打退一頭還有第二頭,就在林夕一拳打爆食腦獸肚子的同時,第二頭食腦獸已經沿着門縫鑽進來,身後跟随着兩隻同類,紛紛沿着牆壁攀爬,從不同的方向攻擊林夕。
陳凡立刻站起來,但是卻沒參與進去,而是繞開林夕揮動棍子的範圍,跳到門口把大門關上。
這下,圍攻林夕的怪物就隻有三頭了。然後陳凡将長刀默默扛在背上,繼續欣賞“表演”。
第二頭食腦獸被林夕用同樣的方式打爆,可出拳的同時,另一條黑色的毒刺也快速襲來,在林夕嬌嫩的胳膊上劃出一道傷痕,吃痛下的林夕發出痛呼,将棍子一捅,強行洞穿了第二頭怪物的腹甲,墨綠色的汁液彌漫濃郁的腐臭氣息,彌漫整個房間。
林夕簡直要吐了,但是她沒吐,原本精緻的五官的因爲怒火而變得扭曲,将棍子一攪,撕開了食腦獸表面的皮囊,怪物腹腔中大量的腸器和内髒立刻流出出來,濕哒哒地鋪滿地闆。
怪物“嘶嘶”慘叫,徹底停止掙紮。可還剩最後一頭怪物,趁林夕攻擊同類的時候,忽然從牆壁上跳下,誇張的毒刺在空中拉長,筆直地刺向林夕的後腦勺。
危險!
刹那間,林夕已經嗅出了死亡的味道,絕望立刻填滿内心,可身體的本能卻比意識做出了更快的反應,忽然撒開手中的棍子,一個直拳搗向最後那頭食腦獸,拳風在空中制造“呼呼”的疾響,趕在怪物的毒刺插中自己之前,一拳打飛了食腦獸。
“去死!”林夕殺得眼紅,越來越進入狀态,撞飛目标後立刻搶攻,将雙手同時伸出,抓住了食腦獸黏糊糊的身體,用力一分,居然将節肢狀的觸須強行扯下兩根,不過嘛,怪物剩下的節肢還是在她胳膊上劃出了道道血痕。
不過林夕已經不在乎了,她尖銳地吼着,猶如一頭被激怒的母狼,将怪物狠狠砸在地上,然後用腳去踩怪物的身體,一腳、兩腳……直至把怪物踩成了一堆肉糜。
三頭食腦獸很快變成了屍體,陳凡把後背靠在牆上,靜靜欣賞着表演,直到林夕脫力坐在地闆上喘息的時候,這才似笑非笑地說,
“你看,根本不需要别人保護,你也能殺死怪物,人在絕望中爆發的潛力是無窮的,你并不比任何人弱小,如果能早點拿出這樣的勇氣,又怎麽會被怪物逼到這種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