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寬帶着福伯進宮,先去拜見了李淵,随後便去了萬貴妃的寝宮。
午時,李淵來了萬貴妃寝宮用膳;用膳後,李寬便忽悠起了萬貴妃,“祖母,孫兒見您臉色不好,要不孫兒給您把把脈。”萬貴妃哪能想到李寬的小心思,見李寬如此有孝心,她又怎會拒絕,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李寬把了把脈,裝出一臉難看的表情,還皺了皺眉頭,又裝作不經意的擡頭,看了眼李淵和萬貴妃,笑道:“祖母并無大礙。”
見李寬這樣說,李淵心中更是生疑,連忙吩咐人去叫禦醫,一臉的擔憂等待着;要說李淵對萬貴妃無情?那是不可能的,雖未立萬貴妃爲皇後,但是李淵卻讓萬貴妃管理後宮,可見萬貴妃在李淵心中的分量。
不久,小黃門帶着禦醫來到萬貴妃的寝宮,診脈,脈象平和,這根本就沒病啊!況且楚王殿下跟随孫道長學醫已有許久,這脈象楚王殿下便能診治,陛下爲何急沖沖的叫來老臣,難道真有病症,而是老夫未能診治出來?
禦醫越想越是謹慎,又診了一遍,李淵見此有些心驚,禦醫看了眼一臉憂愁的李淵,又看了眼裝作一臉難看的李寬,小心翼翼的說道:“貴妃娘娘,并無大礙,隻是操勞過度,身體有些虛弱。”
這話說的,聽的李寬都信義爲真了,明明脈象平和,根本沒病,這老頭兒還能說出這番話來,果然能在皇宮混的都不簡單,胡話張口就來;不過李寬很高興,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爲了這個效果嗎?
李淵揮了揮手,禦醫悄聲退下,李寬這才開口道:“皇祖父,您這是不相信孫兒的醫術,孫兒可是一直跟随師父學醫呢!”
“你以爲朕沒瞧見你皺眉,朕也是擔憂愛妃的身子。”
“皇祖父,孫兒皺眉是因爲祖母過度操勞,不愛惜身子。”李寬突然跪在李淵的面前,說道:“皇祖父,祖母在後宮操勞,身體虛弱,孫兒想接祖母去桃源村靜養一段時間,求皇祖父成全。”
“難得你由此孝心,朕準了。”
他還以爲會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這就準了。
就這樣萬貴妃被李寬接回了桃源村,五月中旬,萬貴妃給李寬說過要回皇宮,可是李寬堅持不讓萬貴妃回宮,這一堅持,便到了六月。
武德九年,六月初五,張信來了桃源村,張信一來,李寬就知道玄武門之變發生了,畢竟沒有大事,張信是不會親自來桃源村禀告的。
玄武門之變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李寬知道,至于具體的過程是怎樣的李寬不知道;前世他一個理科生,又不是專門研究曆史的,也就是看看曆史小說的時候,偶爾有了感興趣的人、感興趣的事才會查查資料;而玄武門之變李寬前世也就是在曆史書上學過,但是早就還給曆史老師了,那會記得那麽多。
不過現在身處大唐,李寬對此還是有些自己的看法的,在他看來,玄武門之變算是李世民的一次豪賭;隻是這次豪賭賭的有些大,賭上了身家性命,索性李世民是赢了。
李寬并不覺得他說玄武門之變是一場豪賭是錯的,他那便宜大伯真如史書上寫的那麽不堪嗎?就拿淫亂後宮來說,李建成一太子,成年之人,沒有李淵傳召,豈能輕易出入後宮,再說他那祖父李淵在皇宮中可謂是遍布眼線,李寬一進宮門都能被他知道;更何況淫亂宮廷。其次便是治理才能,他那便宜大伯可不是簡單人物,治理之能并不一定比李世民差,在《舊唐書.建成傳》中說李建成當了皇太子後,“高祖憂其不娴政書,每令習時事,自非軍國大務,悉委決之”,可見李建成才幹,其中也可見李淵對李建成的信任。
對朝堂李寬不慎了解,可是也知道李建成手中的文官重臣不少,可見朝堂的話語權,李建成相比李世民而言要重許多,李建成自可以等到李淵去世後登基稱帝,文官集團又怎會不支持李建成。所以說李寬認爲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是在賭,也是他不得不賭,不賭,李建成登基便已成定局,他李世民會有好日子?其實就算他不賭,他身後的武将集團也會推着他去賭一把,世間之人誰又逃得過名利二字呢?
在李寬心中,他不否認李世民是千古一帝,立下不世之功;可是他還是替他那便宜大伯感到些許的遺憾,李建成确實有君子之風,至少也是比李世民有情的,魏征就曾建議李建成除掉李世民,曆史上也有記載:“征見太宗勳業日隆,每勸建成早爲之所。”而李建成卻沒有接受,以至于後來魏征當面對李世民說:“皇太子若從征言,必無今日之禍。”而李世民并沒有否認,還啓用了魏徵爲詹事主簿。可見爲帝者,臉厚心黑是必要的,李建成就是缺了這兩樣東西,而李寬替李建成感到遺憾的緣由,無他,有情爾。
思慮良久的李寬,發現張信還跪在地上,出聲道:“起來,坐下慢慢回話。”張信依言端坐在書房中。
李寬出聲問道:“昨日杜王府杜王爺可有帶人出府?”
張信心中一驚,難道小王爺知道昨日長安城中發生了何事?看來小王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勢力。
張信怎麽可能知道李寬是根據前世的記憶加上自己的猜測,猜測出玄武門之變的。
想到此,張信越發的恭敬,回話道:“回禀王爺,昨日杜王爺府上并未有一人出府。”
聽到張信說杜府沒有人出府,李寬知道,杜伏威這是選擇了兩不相幫,看來老杜還是謹慎了不少啊!
“暫時不要回長安城,你回府與妻兒團聚吧!你妻兒已搬到了桃源村的新居,去問懷恩便知。”
“是,王爺。”
李寬坐在書房中,陷入了沉思,李淵到底該不該救了,難道真讓李淵在宮中郁郁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