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李寬對參加朝中元正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原本還以爲有獨特的儀式,就像桃源村舉行的驅傩儀式這類的,卻不想隻是官員對李淵的歌功頌德。
其實不然,元正并不是李寬所想的皇帝樂呵呵的聽朝堂官員的歌功頌德,每到元正之日,皇帝一般都會回首自己前一年做過的事,想想今後應該如何治理國家,這也算是一種警醒;就如現在上将軍不久後的唐太宗李世民在登基後的某一年寫過這樣一首詩:“高軒暧春色,邃閣媚朝光。彤庭飛彩旆,翠幌曜明珰。恭己臨四極,垂衣馭八荒。霜戟列丹陛,絲竹韻長廊。穆矣熏風茂,康哉帝道昌。繼文遵後軌,循古鑒前王。草秀故春色,梅豔昔年妝。巨川思欲濟,終以寄舟航。”詩中就表明了李世民在元正之日在思考今後該如何治理國家,其實元正三大禮對皇帝來說并不輕松。
李寬對唐朝的三大禮儀的見解還是有些偏頗的,這三大禮儀也不僅是歌功頌德,三大禮帶來的好處除了能警醒皇帝之外,其好處還有很多,沒參加的李寬自是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說在大朝會和大陳設中彰顯國力,這能熄滅多少小國挑起戰亂的野心,又能讓多少百姓免受戰亂禍事呢!
當然現在的李寬哪裏能明白這些,他能明白的除了歌功頌德也就是吃了。
李寬可不傻,元正的這些禮儀一聽就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想來也不會出現一邊有各地遣使、朝堂官員像李淵做彙報,而一邊無彙報的官員勳貴在殿中大吃大喝的情景,至于飯食肯定得安排在大朝會和大陳設之後,以他們現在進宮的速度來看,吃飯什麽的李寬就不要再想了,估計一進宮大陳設也快要開始了。所以現在的李寬正在馬車中胡吃海塞,他可不會讓自己的肚子受罪。
李寬主仆三人吃完了一碟糕點,李寬還嘬了嘬手指上殘留的糕點殘渣,感覺自己的肚子更餓了,随即問道:”懷恩,這糕點的味道不錯,還有沒有?“
懷恩揭開食盒的一層,不是糕點是一大盤白斬雞,香氣彌漫在車廂之内,李寬那裏還管什麽貴族的講究,對懷恩遞給他的筷子充耳不聞,直接上手。
李寬抓着大雞腿就開始撕咬,邊吃邊說”懷恩、福伯,你們也吃啊!“
一盤雞吃完,李寬就差不多飽了,年紀不大李寬和懷恩能吃少?而牙又不多的福伯,他也就是想着自家王爺高興,陪着吃兩口而已。所以一盤雞大多數都進了李寬和懷恩的肚子。
李寬主仆三人是酒足飯飽、高興了,可是車廂外駕車的小黃門就慘了,原本忍受寒風就算了,當李寬主仆在車廂内用食之時,那飄出來的香味讓他直咽口水,他還得忍受饑餓,怎一個慘字了得。
“王爺,還有一盤。”懷恩又揭開食盒的一層,說道。
“本王吃不下了,你如果吃不下就送去給外面駕車的内侍。“
爲何駕車的是宮中的内侍而不是李寬的護衛老柳他們,不用說也知道是李寬吩咐的,所以李寬依舊還是那個李寬,他不是收買人心,而是真的念着這些底層人的苦楚。
懷恩依言把車簾撩起,一盤白斬雞就出現在了駕車的小黃門眼前,”你們命好,遇上了咱們王爺,你是王爺賞你們的。“
懷恩說完放下撩起的車簾,還順走了盤子中的雞腿。
車簾外駕車的内侍看着車轅上的一盤白斬雞,對視了一眼,眼中起了絲絲水霧,高聲喊着:”謝王爺。“這聲音中帶着些許的顫抖,也有一種感動。
車廂内懷恩啃着雞腿,李寬看着懷恩啃的香,倒不是責怪,而是他想起前世的一句話,富人那都是隻吃雞翅和雞脖子的,隻有窮人才會吃雞腿。
李寬微微一笑,他突然覺得說出這句話的人真傻,自己現在可是王爺,放在現代社會怎麽也算得上是富人了吧!可是自己還是覺得雞腿好,雞腿上肉這麽多,啃着多爽啊!因此李寬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那些現代的富豪們沒像他一樣的啃過雞腿,不懂得雞腿的美味。
李寬也就是自娛自樂,唐朝的美食能與現代的多樣化美食相比嗎?顯然是不能的,所以網絡上的段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前世的平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而已。
懷恩見李寬看着自己,突然詭異一笑,吓的懷恩手哆嗦了一下,準備繼續遞到口中的雞腿停在了嘴邊,心中暗思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得意忘形了,可别因此而受罰啊!
懷恩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您是不是沒飽,食盒中還有糕點。“
”你擔心什麽,本王飽了,隻是想到了可趣之事。“
李寬看懷恩的表情就知道懷恩在想什麽,用通俗的話說就是——懷恩一撅屁股,李寬就知道懷恩拉什麽樣的屎,不過現在懷恩正吃東西呢!說那種東西是不是太惡心了。
既然不會受罰,懷恩繼續啃着,還嘟囔着讓李寬講講他想到的趣事。
李寬哪能講這是自己前世在網絡上看到的段子,所以李寬也就編了一個故事。
“本王那時随師父去贈醫施藥,途徑一個莊子,莊子中的所有莊戶們全都在殺雞,而莊子中并無大事,本王好奇,遂找一老翁問其原因,才知這是這莊子的莊主命莊戶們殺雞,以待貴客。“
”王爺這是正常之事啊!要是咱們莊子來了貴客也要招待啊!“
“懷恩,你是不是傻,本王說了是莊子中所有的莊戶,一個莊子幾十戶人家,多的有上百戶人家,招待什麽貴客能吃上百隻雞,又不是大宴,那裏需要全莊子殺雞。”
“王爺,咱們莊子不用全莊都殺,隻李毅一家就足夠了。”
“你還想不想聽,想聽就閉嘴。”李寬見懷恩點了點頭,便開口繼續說道:“之後,那莊主知道本王師徒二人在莊子中贈醫施藥,便派人來請師父前去問診,本王亦奇,便問出心中疑惑,哪知那莊主告知本王,雞之脖、翅活絡,味美,乃富人之食,餘者皆可棄之,而賤人隻知其腿。”
“懷恩,你說本王是賤人還是富人?你說這句話好不好笑?”
李寬剛說完,隻見福伯怒氣沖沖道:“王爺,那莊主該殺!”
“該殺嗎?這大唐境内比那莊主更勝的人多的是,那莊主又沒觸犯大唐律法,如何殺?怎麽殺?”李寬把福伯問住了,也把自己給問住了。
雖說這是自己編造的故事,但是在大唐境内不是沒有這樣的人,而這樣的人,吃的可是比這莊戶更高級;李寬雖然不是很了解曆史,但五姓七望、世家大族在唐朝的情況李寬還是知道些,這些人中比之那莊主恐怕更勝。
李寬也明白浪費古來有之,人家是浪費自己的錢财,不過與旁人無任何幹系,隻是李寬還是有些不好受,歎了一口,李寬陷入了沉思,而他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個編纂的故事會在大唐留下濃厚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