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自從拜師之後,對李綱和徐文遠敬重了不少。沒事就去督促二狗同志,加緊趕工,好讓李綱先生和徐文遠在桃源村能有個自己的家。倆老頭兒現在變本加厲,一天一天的就拉着李寬學《禮記》,李寬還不敢頂嘴,一頂嘴,一頂不敬師長的帽子就扣到他頭上。在大唐,能看見王爺被人罵的像孫子一樣的,除了李寬也沒有别人了。
現今,李綱和徐文遠的房屋總算是建好了。
李寬開始在桃源村修建磚瓦房的時候,曾一度爲了水泥之事而發愁,一般水泥的燒制李寬是知道的,石灰石,鐵粉,砂石材料按一定的比例混好,進入磨制成粉,然後将粉送到窯内,經過高溫煅燒,制成水泥熟料。水泥熟料再加上一定量的礦渣,粉煤灰,石膏再粉磨成粉,水泥這才制成,可是鐵這東西價格之高,隻爲修建莊子而用,李寬感覺有些得不償失,找到二狗商談磚塊粘合的問題。
哪知,二狗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神氣十足的從嘴裏吐出了三個字——黃泥漿。黃泥漿的粘性不小,但是要用于房屋的粘合,李寬還是有些擔心,要是天下暴雨,再來陣大風,房屋到了,先生傷了,那誰負責。用黃泥漿修磚瓦房,李寬隻覺得二狗的腦袋裏裝的不是腦子,那是一腦的黃泥漿啊!李寬帶着希望而來,卻帶着失落而回。
李寬在書房,頭皮都快要抓破了,才想起羅馬式水泥,性價比高,在大唐也是先進材料。就這樣,磚窯的附近有了一間水泥作坊。
兩老頭兒的房屋在大唐算是獨樹一格,既有古香又有現代氣息,唯一的缺陷就是費錢。
房屋占地面積都快比得上李府了,徐文遠還曾一度擔憂這樣修建是否違制。房屋前院空空曠曠,就等着種下花草,李寬還專程給倆老頭兒留了一小塊菜地。李寬是心細之人,不僅爲老頭兒考慮,還爲他們的兒孫考慮,院子中還挖了不小遊泳池,方便兒孫夏季遊泳,池邊建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涼亭。凡是李府所有的家具,兩位先生的房屋中皆可看見;牆壁用石灰刷的雪白,正堂之上的牆壁上,畫着一副山水風景圖。李寬擔心羅馬式水泥的質量不夠好,還用糯米、加一些竹條攪拌,修葺外牆。爲了兩位新拜師父的房屋,李寬花費的可不少。
自古,喬遷就是大事,兩位先生昨日回了長安城。
李綱先生身後跟着一大群人,四處觀看,還有婦人抱着剛會走的小孩,談笑風生,好不熱鬧;而徐文遠先生一家就相形見绌了,隻有寥寥兩三人,徐先生一家,人不多,兒子在外爲官,長安城中的宅院,也就老妻和孫兒居住。一老婦牽着孩子滿臉慈祥的跟在徐先生生後,一看就知那是他老妻,沒看見徐老先生拿着手帕給老婦人擦汗嗎?
李寬急忙的迎上去,現在的兩位先生可是他師父,該有的禮還是得有。
“安仁,給你小師叔見禮。”李綱吩咐道。
李綱先生的家教很嚴,話音剛落,一位頭戴冠帽,身着儒衫的俊逸男子,對着李寬行了儒禮;李寬真是羨慕那樣的氣質啊!可惜他總是學不來。李寬滿口叫着:各論各的,現在他總算明白,當初自己與杜伏威結拜後,李母的心情了,心中雖然感覺很爽,但是真他娘的尴尬啊!
“什麽各論各的,你是老夫親收的弟子,他是老夫孫兒,叫你師叔那是正理,禮不可廢。”
“是是是,您說的對,您看看這房屋如何?可還合乎您的心意。”李綱發怒,李寬隻好轉移話題。
李綱先生進屋,那眉頭就沒舒張開過,其他衆人倒是喜笑開顔,四處打量着屋子,他們何曾見過這般的房屋啊!衆人看李寬的眼神都變的驚奇不已。
“小師叔,這房屋花費不少吧!小侄明日差人給您送到府上?”
“不用,也就百貫而已,這是我孝敬師父的。”
李綱很欣慰,沒想到李寬如此費心費力,但是該教訓的他還是得教訓,“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你小子修建房屋就花費百貫之巨,可知這能讓多少百姓衣食無憂;你貴爲楚王,當知民間疾苦,切不可揮霍無度啊!”
“小子去看看徐師父,您老一家再參觀參觀。”
爲你修個好房子也要受教訓,還能扯上揮霍無度,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李寬讓小泗兒留下,給李綱一家做頓美食,自己跑了。
徐文遠就不像李綱凡事都上綱上線,抓住一點小事就要教訓李寬。徐文遠和老妻坐在沙發上,恩愛的牽着手,滿臉笑容的看着屋子,孫子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對這屋中的家具好奇不已。老妻的臉上還有淚痕,看來剛哭泣不久,偶爾還伸手,小心的摸摸雪白的牆壁。
“這些年,苦了你了。”徐老先生還伸手擦着老妻臉上的淚痕,那叫一個深情啊!
“妾身,不苦,這輩子能跟着老爺,那是妾身的福氣。”兩人深情款款的對望着,像是要把對方融化在自己眼中一樣。
李寬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連忙轉身,沒想到老頭兒還會如此這般,叫他一個孩子看見,那多不好意思啊!李寬正想着要不要回避呢?就聽見徐文遠叫到。
“小子,傻站在門前作甚,還不來給你師母見禮。”老頭兒在老妻的面前還是要保持自己師父的威嚴,師母還嬌嗔的拍了下老頭兒。
“師母對家中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徐先生老倆口兒,滿臉的小菊花。
徐老夫人還把李寬拉倒沙發上,滿口誇贊,徐先生也是欣慰的看着他;李寬真想把李綱抓過來看看,看看人家,多有感恩之心,都是師父,但是對自己的态度,差距也太大了。
差距确實大,此時的孫道長就不高興,一樣是師父,憑什麽那兩老頭兒都有,偏偏自己沒有,他打算等李寬回府,定要責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