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朕的子民,不僅給鞑子送吃送穿送武器,連我大明的軍隊布防,城池的防守缺陷全都告訴鞑子,呵呵呵呵....難怪強兒管他們叫漢奸...漢奸啊....漢人的奸細....讓朕來說,他們不是奸細,是畜生....”
陳子強和大同知府聯名奏報,從翟家抄出的證據被送到京城,其中包括和一些官員的往來書信,這會兒這些人全都癱坐在地上,他們将要面對的是雷霆之怒。
崇祯早就知道晉商八大家通匪,隻是沒有證據,牽連又太大,朝中許多官員替他們說話,沒證據他也就隻好不了了之,也沒那麽大反應。
如今這确鑿的證據在眼前,看起來是那樣的觸目驚心,聯想到陳子強說的,當年遼陽沈陽,廣甯義州等大城不是被鞑子攻下的,而是被晉商裏通外敵打開城門的,這一股氣怎麽也壓不住了。
大明不是沒有忠臣猛将啊,可這些吃裏扒外的畜生,生生把百萬的遼東漢民送到鞑子刀口下,被他們屠殺殆盡,可朝中對他們毫無辦法,這也讓多少人寒心啊。
方越貢出列道:“皇上息怒,如今平江侯拔掉這一顆毒瘤大快人心,奏折上所說加大力度查處這些奸商,臣以爲正該如此,殺一儆百震懾那些做奸犯科的人才是。”
其他六位内閣成員全部出列,行禮道:“臣等附議,建議調京營兩萬去山西,由平江侯統一指揮,穩定山西民心。”
兵部侍郎張鳳翼反對道:“臣附議查處勾結外敵的商家,可臣反對京營西去,山西乃九邊之地,本就是軍鎮重地,盧總督管轄的軍隊已經足夠鎮壓當地了,再動用京營,空費帑銀,國庫并無富餘,臣覺得還是省一點銀子,用在别處更好。”
崇祯一聽覺得在理,正要應允下來,卻見兵部尚書楊嗣昌奏道:“臣不認同張大人所言,盧建鬥雖說手握重兵,可還要防禦北境安甯,那些人既然跟鞑子勾連,誰知會不會引鞑子犯邊,他們好趁機逃走。”
“這...”
靳良玉和王大宇确實已經派人去聯絡後金了,在翟堂家被圍的那一刻,他們就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其他人以爲這事不會牽連太大,再說明軍隻是圍了而不是破門而入。
直到翟家被抄家時,其他人才慌了,開始紛紛尋找外援,這幾個大商人也是久經風浪的人物,雖慌而不亂,幾個人一合計,決定雙管齊下的自救。
一方面靳家和王家繼續聯絡,并且擴大範圍,先找蒙古部落,承諾他們進犯救出他們後,給與大筆錢糧。
另一方面派人送銀子給那些跟其有聯系的大明軍将,鼓動那些看好的人造反,趁亂逃到草原上,投靠後金去。
雁門關守将此時正是山西副将唐通,此人也算頗有戰功,跟随盧象升剿匪時立功,被提拔爲副将(曆史上他是宣府總兵,在這裏楊國柱沒死,他隻好是副将了。)
唐通是陝西人,卻久在河北山西一帶作戰,早和晉商有聯系,平日沒少收到賄賂,接到靳家的來信,踟蹰不已。
他本來就是兩面三刀的人物,跟王樸一樣一見勢頭不對就跑,這次靳家來信中分析了陳子強的狠辣,明白告訴他,八大家若是完了,以他接受過那麽多的賄賂,即使陳子強說過不殺他,可丢官賠銀是免不了的。
躊躇的唐通一面恨晉商的無恥,這是擺明了威脅自己,另一面卻真的是害怕,自己收的賄賂太多了。
這幾年從他的防區出關的商隊不知道有多少,每次的抽成加上年節的送禮,若是論罪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坐立不安了兩天,終于決定铤而走險,找來自己的心腹商量,幾個人一合計,覺得還是反了吧。
要想造反首先要穩住軍心,控制手下那些人,唐通用的還是老套的把戲,擊鼓聚将,假意說平江侯要找貪污軍饷,接受商人的将領麻煩,問大家怎麽辦。
幾個心腹鼓噪着脫了官衣去落草,有人支持有人反對,冷眼觀察的唐通假意勸說了一番,當晚悄悄的把那些反對的人秘密抓捕。
不殺他們不是不敢殺,而是想着一旦造反成功,這些人就沒了退路,隻能跟着自己一條路走到黑,而這些人手下就容易控制多了。
明朝的軍制雖說将不知兵,但那是上層的武将,中下層的軍官還是跟部下在一起的,能很好的控制士卒的就是要依靠這些人。
天下九塞,雁門爲首,雁門關之險要自是毋庸諱疑,若是唐通真的占據此地造反,要想攻破雁門可是要花費相當多代價的。
可他畢竟是陝西人,鎮守雁門關的許多都是當地的軍戶,特别是世襲的将門,對這裏控制力最強。
麻家,還是麻家,這個大明朝最繁盛也最忠心的将門,麻家是回民,可無礙于他們忠君愛國,這個被曆史刻意隐瞞的将門人才濟濟,光是遊擊以上的将領就出了三十幾位。
麻家是大家族,子侄們在軍中中下層并不少見,況且雁門關離以麻家人鎮守的殺胡口不遠,雁門内自然也要麻家子弟擔任軍官。
殺胡口守備麻同之子麻承信,在雁門關擔任一個把總,機靈的麻承信見自己的上官千戶一天不見人影,想到昨天跟他關系很好的千戶回來時長籲短歎的說了一些話,馬上明白要發生大事了。
麻承信馬上行動,私下裏聯絡了一些要好的朋友,都是些把總百戶的小官,麻家在軍中的影響力不是說說的,一個晚上就聚齊起兩千多人的隊伍。
當晚趁着換防時控制住唐通住的外圍,淩晨醜時剛過,麻承信發動了,正等着明天跟衆将士攤牌的唐通,稀裏糊塗的從被窩裏被拉出來。
明白大勢已去的唐通,一頭撞死在副将府門口,麻承信一邊穩定軍心,放出被抓捕的将領,一邊讓人急報殺胡口自己父親那,和大同陳子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