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這些人走街串巷的打聽那些技術工人的消息,平時的性情,家裏的親戚朋友等若幹事無巨細。
巡撫衙門中,陳子強接到報告,說是這些天老有人探聽消息,不知是何來路,大同是軍鎮,對于外來人本身就會關注,陳子強來了之後更是以防範鞑子奸細爲由,命令各處客棧,玩樂場所的人員注意外來人。
若是舉報有功都會得到獎賞,大家都對這位打擊鞑子出名的侯爺比較信任,還真有曾經舉報了幾個奸細,而被陳子強獎賞了整整一百兩銀子。
故而如今的大同城,除了熟門熟路的本地人,外來人口若是安分守己還好,若是到處打聽消息,那就會被陷入人民鬥争的汪洋大海中。
普通人家四五口人,一年正常的過日子不過二十多輛銀子就夠了,一百兩啊,那可是能過四五年的銀子,睡不眼紅啊。
故而這些人不知不覺就被人舉報了,隻是看着他們不是鞑子,探聽的消息也奇怪,不是大同城兵力部署,也不是糧草要地,偏偏是最不起眼的工匠親戚們。
陳子強沉吟着叫過陳再順道:“帶上幾個咱們家的兄弟,嗯...再叫麻鎮揚帶上一個總旗吧,這裏他地頭熟,去探探那些人的底細,我覺得他們是沖着那些工人來的,若是屬實綴上他們,等他們動手時全給我端了。”
“交給我吧五哥,兄弟我一定讓他們後悔,敢動咱們的人,活膩歪了還。”
陳再順說着轉身而去,招呼着麻鎮揚道:“阿楊,跟哥哥走一趟,帶些人手去,咱們去玩玩。”
兩天後傍晚,大同城外的南郊的西墳村,背靠着馬埔山風景秀麗,若是沒有戰事,此地是個絕佳的好住處。
十一個身穿短打衣裳的漢子,踏着夕陽來到這靜谧的山村,因爲緊靠大同城,這裏的百姓除了種田,其餘的基本上都在城裏幹活謀生。
那些外來人進來時正是大家下工回家時,家家戶戶的炊煙袅袅升起,村北的一戶人家,三間的茅草屋,外面圍着一個小院子。
那些人略一觀察後直接奔向那裏,沒發覺随着他們前去,後面跟出來十幾個壯漢,全都是挎着鋼刀,手中執着一把小型的弩機,綴在他們身後跟去。
天還未黑自然有人看到,可見到這夥人拿刀拿槍的,誰敢多嘴,一個個吓的關緊自家的門戶,膽大的還能躲在門縫偷看,膽小的索性躲進被窩裏,蒙上腦袋瑟瑟發抖去了。
那十一個人見到人們害怕越發得意,踹開院子的破木門,沖了進去,裏面傳來驚呼聲和尖叫聲。
這家人是個五口之家,一個老太太,兒子媳婦加上一男一女的兩孩子,見到有人破門而入,驚叫着逃進屋内,關上房門死死的頂住,嘴裏叫着救命和哆哆嗦嗦的詢問聲。
那些人嘿嘿冷笑着正要打破房門,突然一聲大喝:“虎衛在此,何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破門毀家。”
呼啦啦的十幾條壯漢端着冷森森的弩機,對準那些人,那些人倒吸一口冷氣叫道:“别動手,我們是來問路的。”
陳再順呵呵地笑道:“好一個問路的,問路竟然踹開主人的院門,還有這樣問路的,順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說着冷喝一聲道:“都把身上的兵器扔了,蹲下抱着頭,晚一步弩箭可不長眼。”
沒有敢反抗,全部乖乖的扔掉身上的武器,一個個被捆住雙手押着回去,那戶人家見到強人被抓,急忙打開房門,千恩萬謝道:“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其他的話已經不知道如何說了,陳再順笑道:“别謝了,巡撫大人說過,凡是我大明的子民,不做鞑子的奸細,不做奸犯科的都應該被保護,回去吧,現在改吃晚飯了,孩子們該餓了。”
說着押着人回城去了,這是一次完美的追蹤,原本是功勞的,可等到他們回去後,一個消息從縣衙傳來,東墳村發生一起強人虜人事件,村裏的一家三口被五哥蒙臉的匪徒帶走,村裏倒是有人去攔,被傷了三個人男人,所幸沒有傷殘死亡。
“好一個聲東擊西”
陳子強冷笑着,大聲喝道:“把抓來的人帶過來,老子不信問不出所以然來。”
十一個人全部被帶過來,陳子強盯着一個滿臉兇悍的問:“說說吧,你們是如何知道被人跟蹤的,又是在何時定下這計策的,在說說會把人帶到哪裏去。”
那漢子扭頭不理,陳子強微笑着,突然抽出腰間的短劍,一劍揮去斬斷他的頭顱,那人掉落地上的腦袋上,兩眼還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陳子強的劍可不是文士佩戴的裝飾品,那是可以戰陣殺敵的利器,比普通的劍寬了一指,劍脊也厚多了,這一劍就是殺雞駭猴用的。
其他十個人全部哆嗦着哀嚎着:“侯爺饒命,小的什麽都說,不要殺我....”
他們哪裏想得到陳子強會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啊,還想憑着自己是晉王府的侍衛身份,硬說不是打家劫舍,想來沒有對那戶人造成傷害,他陳子強總不能把他們關進打牢吧。
現在爲了活命,是還敢硬頂啊,七嘴八舌的一五一十全倒出來了,原來這事還真不是虎衛追蹤被發現,而是李誕花錢收買了大同城的一個守備官。
向他打聽那些工匠的事,那個叫姜甯的守備告訴他說,巡撫手下的那些人都是精兵,他們這些人這幾天在街上打聽消息,怕是早就引起注意了。
李誕靈機一動,定下這計策,分成兩夥人,多的一夥明目張膽去西墳村,吸引虎衛的注意,另一夥才五個人,根據姜甯提供的線索去東墳村。這一路要秘密前去,開頭裝成去街上買東西,注意前一夥人的身後,見到他們被跟蹤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