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他還是改不了黨争的毛病,最可惡的是貪污成瘾,就連朝廷發下的赈濟災民的錢糧也被貪污一空,終于被禦史發現,參了他一本。
他還百般辯解,兵科給事中曹良直也上書參劾,這位雖是七品小官的給事中,卻是早就簡在帝心的正直之人,崇祯親自審問,最終定了死罪。
曹良直是傅山的密友,曾一起進京爲袁繼鹹喊冤,他是山西人,卻不是晉黨,一心爲國的曹良直,在兵部任職提出來很好的建議。
軍事兵形條例八事,這是曹良直提出條例,很好地補充了陳子強改革軍戶,變革大明軍隊的細則,故而陳子強把他舉薦給崇祯,目前雖未提升他的官位,但崇祯記住了這個人。
大明勳貴繼續着輪流舉辦宴遊,幾場之後,風氣漸開,已有膽大的文人也加入,社會上的士紳雖議論紛紛,可禁不住好奇和渴望。
長久的壓制在被放開後,大膽的人那種對新鮮事物的渴望,如野草般的瘋長,是什麽也阻擋不了的。
就像後世的改革開放,老人們咒罵着喇叭褲長頭發,流行歌曲的靡靡之音,可年輕人就是趨之若鹜,絲毫不管家裏的老人喝罵,甚至棍棒相加。
很快的就有有錢人家的年輕人,學着舉辦宴遊,雖隻是小範圍的聚會,但對人們的沖擊是巨大的。
八月,即使是北方也是驕陽似火,沈陽皇宮中氣氛凝重,一片素白,拖延了一年多病榻的皇太極,還是想曆史上那樣,走完了他的人生。
隻是沒了原來那不敗的戰績,雖改名爲大清的皇朝,也再沒有了威脅大明的力量,現在他們隻能固守着曾經被占領的土地,特别是和義州一河之隔的廣甯城。
豪格不甘心被四大親王掣肘,這些天小動作不斷,不斷拉攏底下的将領,從固山額真到甲喇額真,甚至是牛錄額真也不放過。
這一來激起了多爾衮的反彈,原本不想理會他的多爾衮,知道此時後金不能亂,可豪格動作太過分了,再不出手恐怕自己會失去威望。
皇太極還沒下葬,多爾衮開始了整頓兩白旗的行動,牛錄額真以上的将佐全部被叫去,一一交代這些天都幹什麽了。
性急的多铎暴喝到:“說...你有沒有收到禮物,這幾天都幹什麽了,都和誰一起,有誰能作證,說....”
底下站着一個牛錄額真,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地說不出話來,多爾衮畢竟理智,溫和地安慰道:“别急,好好想想又沒人聯系你,隻要照實說就行,你們都是自家人,不應該被别人拉攏才對。”
那額真抹了一把汗水,顫顫巍巍地叫道:“主子容禀,奴才是收了正黃旗阿林保的一副盔甲兩匹馬,可他是奴才的兒女親家啊,并未說其他的,隻是尋常禮節來往啊。”
多爾衮還未說話,多铎破口大罵道:“你是豬啊,親家送什麽禮不好,偏偏送你盔甲戰馬啊.....”
多爾衮一看不是好事,急忙止住多铎,若是任由他這樣罵下去,沒有反心的人都會離心離德了。
安慰了那額真幾句,讓他回去,注意着點兩黃旗使陰謀拉攏,讓後正色對多铎說:“十五弟啊,不能這樣責罵下屬,咱們是要别人歸心的,不是要他們害怕咱們,罵多了誰都會有怨氣。”
多铎這才忍住怒火,一聲不吭地坐在邊上,任由多爾衮去詢問,因爲他是鑲白旗的旗主,鑲白旗的人進來,必須要他在場,否則多爾衮早叫他去休息了。
一連三天的詢問甄别,并秘密讓心腹調查,一共查出四個收了禮并被蠱惑的人員,都是職位不高,卻掌握又士卒的人。
狠辣的多爾衮,借着皇太極的葬禮,把這些人全都殺了,充當殉葬人員,說的好聽是爲先皇去當護衛。
這一來震懾住底下其他人,豪格氣的在宮裏直罵娘,可無可奈何啊,兩白旗是多爾衮兄弟的下屬,就是不說殉葬,他兩完全可以找其他借口殺人。
更讓他憤怒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多爾衮在豪格登基的大朝會上,陰恻恻地提出道:“皇上剛剛登基,我大清先要穩定内部,如今糧食是個大問題,本王和豫親王願意帶着兩白旗去朝鮮,一來學漢人屯田,二來尋找機會,看看能否滅了朝鮮,諸位以爲本王這策略如何?”
豪格如何肯讓兩白旗去朝鮮,可多爾衮提出的是正事,朝鮮北部自從被占領後,雖有一部分朝鮮人留下來耕作,但大片的土地荒蕪,确實需要有人去種地。
兩黃旗是不可能離開沈陽附近的,那是豪格保命的禁衛軍,能去的隻有其他六旗,可鑲藍旗鎮守寬甸以北地區,防備東江鎮的偷襲。
正藍旗守衛青苔峪以南大片的地區,兩個紅旗卻是要防備遼東的明軍,隻有兩白旗,自從皇太極任用多爾衮爲主帥進攻朝鮮開始,這兩個旗一直都是作爲機動力量。
脫開身的多爾衮,自然有理由說這話,總不能臨時換防,讓其他兩旗去吧,豪格正想當場拒絕,不料一直以來支持他們父子的嶽托說話了。
原想着他能支持自己,拒絕多爾衮的建議,可嶽托竟然同意了。豪格憤怒地大叫道;“成親王...你這是何意,朝鮮完全可以讓你們兩紅旗去的,十四叔十五叔連番作戰,應該讓他們休息才對。”
嶽托淡淡地問答道:“兩紅旗鎮守多年,已經熟悉敵人,若是臨時換防,除了漏子誰能當得起。”
豪格噎住,其實這都是他自己自作孽,好好的拉攏兩白旗,别人也不會介意,可他不僅拉攏兩白旗,其他的四旗也不放過。
這一來得罪大家了,嶽托的性子本來就耿直,遇到不平的事都會說,不然也不會皇太極連着兩次降爵位。
若是皇太極要如此幹,他會不滿但不會反對,豪格就不同了,聲望本來就差了皇太極太多,若不是占着皇子的名分,怎麽說這皇位都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