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陳子強上書說讓虎軍輔兵一萬人北上,接應撤離民衆到河北河南一帶安置,皇帝當場拍闆,韓也緊跟着同意。
由于北線軍隊要防禦,确實分不出人手護送百姓,人們也不會懷疑虎軍的意圖,而且虎軍出動的是輔兵,這讓人更加放心。
他們不知道這支軍隊北上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尋找合适的地形,既不能引起鞑子懷疑,又能在附近藏得住軍隊的地方,爲日後伏擊做準備。
崇祯九年六月初,朝廷接到宣大報告,後金軍隊兩萬人馬到達邊境,正在整合蒙古部落準備入侵。
六月二十六日,阿濟格強攻喜峰口被擊退,早有準備的明軍不像原本曆史中那樣,被攻破喜峰口,這是原先定好的策略,絕不容許鞑子從喜峰口進入,隻能讓他們繞道居庸關。
盧象升雖不知道他如何知曉地如此詳細,但還是選擇了相信,派重兵死守此地,與衆将說道:“阿巴泰尚可,然阿濟格易怒,正是咱們的機會。”
因令道:“虎大威與王樸緊守大同,任何挑釁均不得出戰,楊國柱,賀人龍爲先鋒,挫一挫阿濟格的銳氣後引兵後撤,餘者跟随中軍,咱們且戰且走,明白了嗎?”
諸将不知盧象升此戰的意圖,聽說要後撤神态頓時各異,跟随盧象升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自己這主将不是膽小之人,突然說遇敵避戰大爲不解。
逃跑慣犯王樸自然大爲高興,桀骜的賀人龍就不忿了,正欲進言卻見到盧象升對他使眼色,遂忍住不說話,衆将出去後他再返身回來。
“大龍,還是繡虎知你,說你一定會反對的,故而讓本督與你說說,此戰是他定下的策略,知道内情的連本督在内隻有七人,你說要告知你緣由嗎?”
“啥,繡虎定的,那算啦,那家夥是狠人,看來這次有得打了。”
原來陳子強深知賀人龍性情,早已知會盧象升,包括王樸不堪大用都說了,賀人龍自從認識陳子強後,極爲忌憚他的狠辣,也極爲欣賞他的仗義,故而沒有大沖突是絕不會得罪他的。
盧象升有些不解,他也深知賀人龍爲人,桀骜不馴,作戰勇猛但卻經常縱兵搶劫,倒是自從湖廣一戰回來後,少有去搶劫百姓了。
心中一動,莫非這家夥被陳子強影響了,狐疑的目光讓賀人龍苦笑,低聲說道:“督帥有所不知,上次末将返回時繡虎給了足夠的糧草,告誡末将說大明的子民已經夠苦了,别再去糟蹋他們,否則跟末将絕交。”
“繡虎哪來的那麽多糧草,虎軍北上作戰還能帶上那麽多辎重?”
盧象升好奇地問,賀人龍急忙說道:“督帥别問了,這事您别去探究。”
盧象升一愣,恍然大悟,楚王哭訴的事這麽大,作爲一方督帥他自然聽說過,隻是這事最後不了了之,沒了下文也就沒人再去注意罷了。
如今被賀人龍這一說馬上就明白了,歎息道:“陳子強好大的膽子啊,傳聞皇上寵幸他,而且曹公公跟他交情莫逆,看來是真的了。”
大明這些戰将最爲難的就是征戰時糧草的補給,各地皇室明明有糧就是不願拿出一點點做軍需,将領們恨得牙癢癢可就是沒辦法。
不是沒人想過去搶這些人,但沒人敢付諸行動,大明雖然搖搖欲墜,但皇室在人們心中還是不敢觸碰的禁忌。
崇祯登基後雖然撤除了一段時間的錦衣衛東廠,但不久後駱養性還是接過錦衣衛,重新啓動了,東廠也照常開始行動,隻是聲勢不如以前響亮罷了。
七月初清兵果然繞道居庸關,對昌平北線展開強攻,此次皇太極并不想打大戰,隻是讓阿巴泰阿濟格領兵兩萬,再帶着八萬蒙古八旗搶掠一番,算是宣示他大清國成立的威武。
宣大一線按照盧象升的要求展開行動,賀人龍在昌平城死守了七天,不時的偷襲侵擾對方,雖無大的斬獲,也把阿濟格氣的咬牙切齒。
阿巴泰撲向大同,虎大威任他叫罵就是不出站,堅壁清野,陰損的王樸打仗不會,罵人可是拿手,不時地讓人回罵,雙方在大同城打嘴仗,把對方的祖宗三代都罵遍了。
但一旦阿巴泰想走,虎大威就會尾随偷襲,死死咬住不讓他們如願,雙方就這樣在大同城僵持住。
大同城中看着下面憤怒地破口大罵的鞑子,王樸笑的合不攏嘴,擠眉弄眼地對虎大威說:“大威兄,你說督帥這是從哪學來的馊主意,什麽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簡直就是賴皮嘛。”
虎大威虎目含笑,調侃着說:“老王不覺得這對你的胃口嗎?不用與鞑子死拼,就能活活拖垮他們,咱們外面百姓都撤走了,鞑子沒了糧草可以搶奪,看他能支撐幾天。”
“大威你不厚道啊,說的好像我怕死一樣,不過說真的,這戰打的太舒坦啦,督帥這次是真的神了。”
王樸也不介意被人說怕死,舒心地笑着說,虎大威突然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這事我略知一二,這戰法聽說是虎衛的那位向咱們督帥建議的,隻是有何目的我不知道。”
“虎衛,難不成是陳子強,那位大敗豪格,殺了高迎祥的那位?”
“除了他還有誰,賀瘋子可是對他推崇備至啊。”
虎大威感慨地說,王樸眼珠子一轉,好奇地說:“賀瘋子那性子,你說怎麽會服了那毛孩子啊,陳子強沒幾歲,應該還未成年吧。”
“老王禁口,陳繡虎可不是咱們武人能評說的,那是兵備道,據說宮裏的曹公公極爲看中他,别被東廠的人聽到找你麻煩。”
虎大威急忙拉住王樸,雖說看不起他慣會逃跑,但畢竟是袍澤之情,王樸也知道失言了,急忙拍拍自己的腦袋,讪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