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高迎祥和幾個匪首被擊斃,還是剩下的被活擒的匪首,都是虎軍的戰功,前營雖是黃得功跟虎軍一起攻破的,但那些人确實是虎軍擒殺的。
陳子強本來還把這戰功分别記在兩軍身上,一個是黃得功不允,另一個是湖廣總兵軍中跟着監軍太監,戰後他會向皇帝彙報。
太監也想分功,但不敢分虎軍的功勞,這些人都是曹化淳的手下,現在搶了再多的功也不可能取代這位老祖宗的位置,平白得罪曹化淳可不是好玩的。
這一來隻能秉公辦事,如實的彙報,内閣大多數人覺得應該按功勞來論,但首輔韓不同意。
韓其實是爲了陳子強好,年少位尊很容易迷失,他不願大明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既能打勝戰,又深得皇帝信任的将才被捧殺。
最後隻好把這事禀明皇帝,韓把原因一說崇祯也爲難,上次本來就覺得虧待陳子強了,這次還不按朝廷規矩酬功,怎麽也說不過去。
轉頭試問曹化淳有何良策,他看了一眼韓沒反對,躬身低頭答道:“皇上既是護着他,何不叫來問問看,說不定那孩子有什麽想法呢。”
崇祯想想也對,這小子古靈精怪的,還是問問他也好,遂命人去叫陳子強進宮。
聽聞皇帝召見,陳子強跟着小太監進宮,一路上碎碎念地念叨,無非是不讓人好好睡覺什麽的。
小太監抿着嘴直樂,也不敢多言,心裏腹诽着這什麽小老虎,簡直是小色魔,大白天的還在颠鸾倒鳳,也不知那姓高的女人如何受得了他。
這不正和高英蕊在開心被皇帝召見,他當然碎碎念了,進了宮見到皇帝,隻聽到崇祯問道:“韓閣老說你的職位不宜過高,朕正爲難着如何酬功,你自己看呢。”
陳子強想都不想,脫口而出說道:“皇上想那麽多幹嘛,當心身子要緊,把我手下的功績算好了就行,至于小子嘛,嘿嘿,給幾個美人就行了。”
“又胡鬧,你才多大年紀,天天沉迷女色,日後當心身子。”
這君臣兩人一問一答,韓在邊上都差點跳腳,一個像頑童還無所謂,那一個可是萬乘之尊,怎麽也像民間慈父一般作爲,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麽得了。
站起身來氣呼呼地走到陳子強面前,瞪着他罵道:“胡鬧,怎麽跟皇上說話的,你如今可是臣子,不是頑童,再敢如此老夫就替你老師好好教訓你。”
陳子強明白這老家夥可是真敢揍自己的,急忙谄笑着告饒道:“别呀,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一定改。”
嬉皮笑臉的樣子,讓韓直搖頭,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子雖然一副無賴樣,但确實是忠君愛民之人,隻能感歎當年徐光啓怎麽受得了這弟子啊。
崇祯也明白方才失言了,眼前的不是錦衣衛親軍,而是大明的首輔,這老臣最講究三綱五常的人,必須保持皇帝的威嚴才是。
急忙打圓場道:“韓閣老,虎軍将士的功勳都評定了嗎,先把這說說咱們再論陳愛卿的事。”
韓如何不明白這是皇帝在轉移話題,但又不好不回答,再瞪了一眼陳子強,轉身對崇祯施禮道:“陛下請看,虎軍的賞賜都寫好條陳了。”
小太監急忙上前接過呈給皇帝,崇祯認真看完點頭贊許道:“不錯,就按這個傳旨吧,至于陳子強的功再斟酌斟酌。”
陳子強急的抓耳撓腮,想知道内閣如何賞功,偏偏韓就是不告訴他,眼巴巴地望着皇帝,崇祯這會兒不敢告訴他,否則誰知道這韓閣老會不會生氣。
對他使眼色讓他安靜點,陳子強無奈,隻好躲到一邊畫圈圈,韓是又好氣又好笑,叫着他問道:“繡虎,說點正經的,這功該如何賞。”
陳子強撓撓頭,眨巴着眼睛想了一會兒說:“要不擴編虎軍吧,江北淮揚再往上還有大片荒地,不如讓虎軍家屬區屯田。”
“擴編是應該的,屯田也是可以,但官職還是要升升,不然說不過去。”
崇祯眼含笑意地望着他,韓點點頭,同意皇帝的說法,沉吟後建議道:“此戰曹變蛟既然要升職,不如直接讓他爲虎軍主将,繡虎原就是文職,不如挂個按察司佥事淮揚兵備道銜,專門負責虎軍。”
“老韓你也太會算計了,上次你不是說兵備道不能領兵嗎,還不讓我當,這回怎麽又行了。”
陳子強不樂意了,嚷嚷地叫起來,崇祯也狐疑地望着他,韓呵呵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你功大難酬,總不能讓你當都督銜吧,别忘了,你祖母的堂伯戎馬一生也才是左都督。”
這話說的陳子強啞口無言,武将到都督銜已是最高了,再往上就是那些與國同休的勳貴爵位了,可那不是官職啊。
“好了好了,你說怎樣就怎樣,快點辦完我還要回家呢。”
陳子強哼哼唧唧地揮揮手說道,可話音剛落,韓笑呵呵地說:“老夫可沒讓你這麽早回去啊,再過兩個月北方就春耕了,你還要留下教些人出來啊。”
“啊...你你你...我不跟你說了,皇上,我先走了哈,這老頭太讨厭了,不跟他說話。”
陳子強憋了半天,拿這位老閣老沒辦法,隻好悻悻地認輸,說着自顧自地走了,回到駐地抱着高英蕊睡了一大覺,起來後就忘了不開心。
讓親兵去把高一功叫來,當着他姐姐的面問道:“以後當官軍還是當反賊,你自己想好了嗎?”
高一功梗着脖子叫道;“要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意造反啊,還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逼的,陝西多少人餓死,你沒去過如何知道那慘狀。”
“誰說我不知道,可這是天災有何辦法,你們沒見過建奴入侵害死多少人嗎,真會挑時候啊,有本事去找建奴拼命啊,一個個對着自己的鄉親下手,虧你們還是站着撒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