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物理課。
魏榆桌上攤着一本《大學物理》,頁面翻在麥克斯韋速率分布函數的部分。
何忠一邊講課一邊慢慢從旁路過,目光十分随意的瞥了眼桌面,微微一頓,随後又快速離去。
魏榆松了口氣,把《大學物理》輕輕往下一拉,露出下方的《c語言程序設計》,繼續閱讀。
他并沒有朝着軟件工程方向深入發展下去的打算。但是c語言、彙編、數據結構這些基礎還是有必要學習精通的,否則單單是制作單片機的計劃都沒法開展。
“總感覺這是被系統坑了啊,一開始明明隻是拿到了未來計算機的獎勵,結果現在卻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魏榆暗自思索,心有戚戚,“還好隻是拼裝元件而已,要是加上設計、制造元件的話,就算有‘時光屋’,現實再給我十年時間也不一定能把電腦造出來——那種工作量,還有知識量和知識深度,天才也得跪下唱征服……”
“哎,看來期末考那個任務還是得拿下,然後盡快開發腦域把腦力提升上去,畢竟……”
他看着眼前的課本,單手托腮,一臉憂愁,“現在的學習效率實在太低了!”
正在他出神之際,一支筆在他胳膊上戳了兩下。
他微微一愣,随後立馬把《大學物理》推上,完全覆蓋住《c語言程序設計》。
三秒後,何忠從一旁走過。
魏榆笑了笑,沖唐小棉比了個口型。
“謝謝!”
唐小棉搖搖頭,繼續聽課。
……
下課後,魏榆合上書本,轉過頭頗爲正式的朝同桌道謝道:“剛剛上課真是謝謝你了。”
唐小棉轉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皺起眉頭繼續盯着自己的桌面,沒有說話。
魏榆一怔:“怎麽了?”
唐小棉動了動嘴唇,輕聲道:“肚子疼。”
“來姨媽了?”魏榆脫口而出道。
唐小棉聞言一愣,随後一張白嫩的小臉幾乎瞬間就漲得通紅,腦袋低到了書堆當中,整個額頭也已緊貼桌面。
爲什麽一猜就中啊!
爲什麽你會這麽熟練!
一般人不是應該先猜“吃壞肚子,想去衛生間”這個選項的嗎?
“真的來姨媽了啊?”見對方反應古怪,魏榆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還問!
唐小棉擡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犀利得……就像一隻炸毛的小白貓。
魏榆縮了縮脖子,十分知趣的閉上嘴。
三分鍾後。
他又小心翼翼的轉頭瞥了一眼。
唐小棉依舊把頭埋在書堆中,看不清正臉。
“你要不要拿什麽東西捂一下肚子……”
唐小棉擡起頭冷冷的盯着他。
“熱的,保暖。”魏榆接着把話說完。
唐小棉想了想,開口問道:“熱水嗎?”
“要的話我去給你接,不過需要一個密封的容器,不能用杯子。”魏榆指了指講台旁的熱水器。
“可我沒有水瓶……”
“我有。”魏榆從課桌兜裏掏出一個空的礦泉水瓶,“要用嗎?”
唐小棉看着水瓶靜靜思索片刻,随後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我去了。”魏榆起身離開座位。
唐小棉看着魏榆離開的背影,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兩朵紅暈悄然爬上臉頰,連小腹的疼痛似乎都沒了感覺。
一會兒……還是隔着衣服用吧。
……
等接完水回頭,魏榆發現先前找自己聊過天的林藝秀,此時正站在他的座位前跟唐小棉說着話。
“怎麽了?”魏榆走回座位,把水溫合适的水瓶遞給唐小棉,擡頭随口問了一句。
剛剛走過時,他聽到了隻言片語,兩人似乎在談什麽“表演”問題,至于具體内容是什麽,也隻有問過之後才知道。
“月底不是有個元旦晚會嘛,就是想問問班裏人有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林藝秀道。
“必須要有人參加嗎?”魏榆問。
“每個班都得報一兩個節目,不過最終能不能選上還是得看節目質量。”林藝秀答道。
她是班裏的文藝委員,關于節目的事項,一直是她在跟學校的負責人溝通聯系。
“我們班有報什麽嗎?”
“陳佳航他們有個小品,嗯……也就是從網上随便找了一個節目,準備送去審核,不過希望不大。”
“哦……”魏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林藝秀目光閃爍:“魏榆你有才藝嗎?”
魏榆沉吟一秒,反問道:“會二胡算不算?”
“呃……”林藝秀略顯遲疑的拖着長音,雙目失神,一副怪異畫面瞬間占據了她的大腦。
畫面中,魏榆穿着一身樸素的民國服飾,戴着一副墨鏡,佝偻着背坐在小闆凳上,手中的二胡傳出一段悲涼的音樂……
她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搖頭驅散那怪異的畫面:“我先去問一下别人還有沒有才藝表演,晚點再找你。”
說罷,她便匆匆離去。
魏榆單手托腮,心不在焉的笑了笑。
“你還會二胡啊?”一旁的唐小棉好奇問道。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效……她把溫水瓶隔着衣服放在小腹前才不到半分鍾,疼痛的症狀就減去了一大半,此時已然可以毫不費勁的轉移注意力。
“啊……我會,學了一些日子,按等級算的話,應該能到八級。不過我會的曲目不多,也就幾首曲子表現力還行。”魏榆道。
“厲害了!”唐小棉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小動作十分可愛。
“有時間可以拉給你聽。”魏榆笑道。
“好。”唐小棉皺着鼻子點點頭。
林藝秀一去就是一上午。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時,她才又找上了魏榆。
“你的二胡水平怎麽樣?”
“上台表演綽綽有餘了。”魏榆靠着椅背,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要不就……把你表演二胡的節目報上去?”林藝秀問道。
“行。”魏榆铿锵有力的道出一個字。
既然還有很多人對這些傳統樂器帶着單一、局限的目光,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你要拉什麽曲子?”林藝秀問。
魏榆拿起水筆,在草稿紙上寫下四個字。
“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