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和周木匠在屋外忙活着将木車套在大黃身上,二丫原本就長得可愛,跟個瓷娃娃般,稚嫩又甜甜的聲音在屋裏讨得周黃氏高興不已。
将簡易的架子裝在木車上,隻要拿塊大點的麻布蓋上綁緊後,便能起到遮陽的作用。
按道理做個木車廂更好一些,但拆裝有些麻煩,況且如今入秋,午後的秋日并不像夏日那麽曬人。
搞定所有事情後,仿佛瞬間有了輛敞篷跑車了般,二丫大眼睛閃爍着閃閃發亮的金光,在牛車左顧右盼,說不出的喜悅。
“周爺爺,周奶奶,我和爹走了。”二丫坐在副駕駛位上,朝周木匠夫婦揮揮手,甜甜道:“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好好!”周木匠和周黃氏堆滿皺紋的臉上挂着慈愛之色,笑着應承道。
“周叔周嬸,我們走了!”牛大力和周木匠夫婦告辭後,拉動缰繩,大黃緩緩前行。
“二丫真是個讨喜的小丫頭。”望着牛車漸行漸遠,周黃氏感歎一聲,又有些惋惜,她心裏又何嘗不想兒女相伴,兒孫滿堂,可她沒辦法。
周木匠看出老伴的想法,握住她的手,“你不是認了蘭兒作幹閨女了,那二丫就是你的幹外孫女,有空讓她多陪陪你。”
周黃氏心裏一暖,可心裏越想越羞愧,神情猶豫片刻,歎息道:“你你當年就不應該娶我,你不娶我,如今你或許享受天倫之樂了。”
“說什麽胡話啊,我從來就沒後悔過,能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氣。”周木匠笑着伸手輕撫老伴的鬓發。
周黃氏臉一紅,嗔道:“真不害臊!”
周木匠笑嘻嘻道:“當年,我要是臉皮薄,我哪能娶到你這麽好看的媳婦?”
周黃氏被這老不羞說得臉紅不已,頓時白了他一眼,可周木匠卻絲毫不覺得不好意,笑道:“你要是喜歡二丫她們,要不我們認大力作我們兒子怎麽樣?”
其實這想法,周木匠很早就有了,大力爲人憨厚老實,是個好孩子,他們将大力收作兒子,就算他走得比老伴早,老伴以後也有個依靠,以大力那孩子的品性也能善待老伴。
“這能行嗎?”周黃氏有些動搖,她是真喜歡大丫和二丫兩個小丫頭,甚至覺得若是她們是自己孫女就好了。
“有什麽不行的,大力如今和老牛家沒有關系了,我們隻是認幹親,又有誰會說?”周木匠笑道。
周黃氏搖搖頭,“先不說大力那孩子同不同意,就說你的那些堂兄弟會同意嗎?尤其是老柱的媳婦。”
周木匠臉色肅然,想當初周氏打算将兒子過繼給他,說是給他們養老送終,可她打什麽主意,他又何嘗不知道,不外乎爲了他的家當。
畢竟,他是十裏八村有名的木匠,再加上他家就隻有他和老伴兩口子,花費極少,所以這些年來攢下的銀子可不少。
本來他也打算等他和老伴百年後,這些身外之物留一些給周老柱家,其餘都捐給族裏。
可讓周木匠沒想到的是,他拒絕了周氏的要求,會讓周氏大鬧一番,甚至還爲此咒罵周黃氏是下不出蛋的母雞。
要知道周黃氏在周木匠心裏那可是逆鱗,氣得周木匠頓時将周氏趕出門,導緻兩家的關系破裂。
“我們認我們的,關他們什麽事?”周木匠沉聲道。
……
與此同時,牛大力駕馭着牛車緩緩前行,二丫坐在身旁,朝路上熟悉的小夥伴打招呼,那些小夥伴眼中無不是羨慕憧憬之色。
“秀兒妙兒,你們要不要上來坐坐?”二丫見到兩個熟悉的小身影,頓時急忙招招手,喊道。
“我們能上去?”看着嶄新的牛車,秀兒神情頗爲緊張,看了滿是黃泥的布鞋,生怕弄髒了牛叔的牛車。
“我怕弄髒了牛叔你的車”
“沒事的,你們想上來,就上來!”牛大力并不是小氣的人,而且牛車不就是讓人坐的,弄髒了就髒了,更何況他也知道這兩個小姑娘可是二丫和大丫的閨蜜好友。
将牛車停下來,秀兒和妙兒在周圍孩子滿眼羨慕的目光下爬上牛車,心裏歡喜,覺得看什麽都挺新奇的。
“你們也想上來,就上來玩吧!”牛大力自然看得出周圍孩子憧憬的眼神,笑道。
“牛叔,我們也能上去?”
一群孩子激動了。
牛大力笑着點頭,二丫忽地站起駕駛位上,有些小得意道:“你們要上就快點上了哈,我們可是要走了!”
一衆孩子頓時一窩蜂往牛車上爬,好在牛車原本就打算拉獵物的,所以特意讓周木匠作得比較寬敞一些,容納十一二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牛車緩緩前行,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們,牛大力淡淡一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最天真活潑的時候,沒有憂慮,隻要玩得盡興就好,是以,他特意駕馭着大黃在杏花村繞了幾圈。
漸漸的,牛車後面跟着一群的杏花村孩子,其中何重大幾個弟弟也在其中,二丫很有大姐的風範讓孩子們一個個輪着上來。
等牛車在村子饒了半圈後,就讓牛車上的孩子下車,換其他孩子上。
望着牛車上玩鬧的孩子們,不少村民搖頭苦笑,他們也發現這輛牛車是新作的,換做他們可舍不得這麽給孩子們玩。
可他們在人群中看到自家的孩子,心裏又不得不感歎大力是個老實人。
“爹,是大堂姐!”二丫指着遠處道。
牛大力看去,隻見遠處牛雲茹打扮得花枝招展朝村外走起。
上次宴席後,牛金玉和黃大少回鎮裏并沒有帶上牛雲茹,聽說牛雲茹鬧着要上鎮裏,可老牛家卻不同意,讓牛雲茹好好待在村裏,甚至老牛家已經開始爲牛雲茹尋親事。
可張氏哪肯啊,在她看來她的寶貝女兒要嫁也是嫁到鎮裏,當富家少奶奶,哪能嫁給地裏刨土的富農。
但不管張氏怎麽鬧,牛老根依舊無動于衷。
牛大力不用想也知道這裏面有牛永氣的功勞,就是不知道牛永氣有沒有将牛雲茹和黃家大少有一腿的事情告訴牛老根聽了。
不過,無論牛永氣有沒有說,都不關他的事。
“奇怪了,大堂姐這是要去哪啊?”二丫歪着小腦袋,疑惑道。
“我知道我知道!”忽然,牛車後面一個孩子舉起手,道:“我常常見到她在牛叔的花田前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幹什麽。”
“我們也看到了。”一時間,不少孩子附和道。
牛雲茹在他的旱地走來走去?
牛大力面色古怪,要知道如今他那旱地可是吸引不少看向日葵的讀書人來吟詩作對,而牛雲茹老在旱地前晃來晃去,又打扮得這麽妖豔,有什麽目的不言而喻了。
這分明就是去釣凱子。
不對,應該說是去找人接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