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曬得沙漠直冒煙,仿佛置身于燃燒着的火焰之中;沙漠上時不時會吹起旋風,一股一股的,把黃沙卷起好高,打着轉在沙漠裏飛跑。
陌生女子望着奚珞在大風中都掀不起漣漪的帷帽、裙子,莫名地羨慕,分明都是一樣的在沙漠裏掙紮,她怎麽就一點都看不出狼狽?
金色,是沙都的貴族們最喜歡的顔色。這次過來接她的人也給她準備了套類似的,隻是她嫌棄衣服上挂滿了的裝飾品沒肯穿,她又不是聖誕樹,憑什麽要穿得那麽喜慶。可眼前的這位金裙女子會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你是沙都人?”陌生女子雖然面上不顯,私下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手上的匕首随時會被用上。
奚珞還沒弄清楚這個時代的國域劃分,自然不敢輕易的給出答案,陌生女子卻以爲對方是默認了。
兩人的僵持過程中,遠處的風沙裏傳來了極大的噪聲。女子謹慎地看了眼遠方,并随時打算離開,但又怕奚珞動手腳,遲遲沒都動。
“你們暴露了我的行蹤?”女子看了眼駱駝身上的鐵球,語氣肯定。
“我不知道。把它給我,我不想對你動手。”奚珞見突然來了人,語氣也急迫了不少,她現在還不适合惹麻煩,最好能盡快離開這裏。
“這個時候還裝什麽?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成爲你們這些惡心政客的犧牲品,前二十年對我的存在不聞不問,這時候需要我做貢獻了,就想到我了?你們做夢!”
“?”
奚珞望着眼前語氣亢奮的女子,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裏看上去像個政客了,總該不會是因爲一條裙子吧。還有她口中問到的‘沙都’究竟是什麽意思,應該是地名吧,可她又是怎麽判斷出自己是那邊人的?
随着遠處大部隊越來越近,女子藍色的眸子瞪了眼奚珞,爬上了駱駝,同時對身下騎着的駱駝低語:“小乖,我們快跑。”
“嘤嘤嘤,宿主大大,救我。”胖球在麻網裏掙紮着向奚珞撲過去。
女子微皺眉,直接把麻袋打開,把球扔給了奚珞:“我警告你們,别再跟着我了。”
“哦。”奚珞抱着被扔過來的胖球,還是默默地跟在了女子身後,這四面都有車輛,自己不跟着她,萬一被誤抓了怎麽解釋。即便駱駝的腳步已經非常快了,仍舊甩不掉奚珞。
女子真的惱了,覺得奚珞身上肯定有什麽定位的工具,否則她絕對不會這麽執着的要跟着自己。随着奚珞兩人身側的動靜越來越大,十幾輛經過特殊改造的沙漠專行車已經開到了兩人附近,車上一口氣沖下了四五十個藍袍、灰袍男人,人手拿着一把硬兵器。
其中一位年輕的白袍男人最先走到前方,對着奚珞身側的女子,微鞠躬:“麻煩公主和我們走吧,我們這麽多人,您也跑不掉了。”
“我不走,有本事你就讓我死在這裏啊。”女子的臉被布巾遮了大半,露出的藍色瞳孔裏滿是孤傲之色。
“活捉。”白袍男子颔首,面色冷漠的擡手直接發布了指令。
“是。”幾十個體型寬碩的男人,舉着木棒就要沖上去。
女子見圍上來的人群,說不慌肯定是假的,隐隐退後一步。腦海中突然想到了身側站着的奚珞,既然這人是沙都貴族的話,挾持她會不會得到一線生機?女子咬牙,匕首一轉,沖着奚珞就刺了過來。
她的本意并沒有想要傷害奚珞,最多洩個憤罷了,但沒想到奚珞竟然反應的這麽快,微微側身,就讓自己撲了個空。女子自然沒有放棄,第二招、第三招接而出上,奚珞想不通自己這個背景闆是怎麽變成靶子的,隻好見招拆招了。
奚珞也發現自己身上近期有些不對勁,自從幾年前的精神力、體術等級出現後退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法修煉了。可這些日子,她的這兩方面的等級竟然莫名其妙地上漲了,還隐隐有種即将要突破的預感。
難道真是像胖球說得那樣,自己是因爲患了‘懶癌’才會出現精神力、體術等級後退,如今病情好轉,兩個等級也就慢慢地恢複了?
晃神間,奚珞頭頂的帷帽,竟然被女子掀了下來,柔軟的黑色長發垂在了肩頭,皮膚在陽光下白得似乎會發光似的,格外精緻的容顔,配上那雙冰冷的灰色瞳孔,一眼就能把人看到心底。
沙漠之中,陽光灑落,金色的長裙,發後的搭着的錦紗,仿佛是從古老畫卷裏走出來的脫塵仙人。
所有人的心,都跳漏了幾拍。
随着,奚珞露出容貌,原本對她動手的女子竟然都看愣在了原地,更不要提那群還處于觀望狀态、猶豫着動不動手的打客了。
“大人,我們繼續捉‘公主’嗎?”年輕白袍男子的目光從落在奚珞身上後,就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收不回來了;世間的一切都好像消失了,隻有這麽一個金色的身影是真實存在着的。心如打鼓,是不是生了絕症?
“你們等下。”白袍男子艱難的移開眼睛,卻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把那個白色衣服的面紗去掉。”
白袍男子這次連公主都沒叫,幾個壯漢沖過去,扯下了藍瞳女子的面紗,她卻至始至終都沒想過掙紮。
面紗下的容貌雖然不俗,可惜有了奚珞的珠玉在前,就顯得她寡淡極了,特别是在沙漠逃跑了一天一夜之後,面色都很憔悴。
“你們到底……”白袍年輕男子起初還很氣勢的問話,在餘光看見奚珞目光投過來的那刻,瞬間溫柔了好幾個度,“誰才是公主?”
“她是。”
“我是。”奚珞和陌生女子異口同聲。
奚珞不明白他們爲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自己國家的公主,他們會認不出來?陌生女子則是不想拖累一個無辜的人,她是覺得每個生命生而自由,沒有人該爲了犧牲而存在。
“大人?”白袍男子的手下也迷糊了,轉身打量了下兩個女子,瞬間明了,不對比還好,這一比較,高下立顯,金裙女子硬生生地把旁邊的公……藍瞳女子襯托成了不起眼的丫鬟。
果然老話裏說得對,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預言裏說,沙都失落的那位公主是位絕對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有萬種風情,足以讓世間男子甘願淪落。我懷疑我們之前接錯人了,是不是替嫁?”白袍男子聲音非常溫和的提出了疑問,态度好到差點讓他身邊的屬下認爲自家大人被調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