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正兒八經罵街的皇帝,好像除了老流氓劉邦就沒第二個了。
如今終于又出了崇祯皇帝這麽個奇葩,動不動的就罵街。
可是不痛罵一番,崇祯皇帝自己都覺得念頭不通達——實在是太他娘的憋氣了。
漕運本來就麻煩, 管的事兒多,職責也重,可是這些東林君子們非得要去摻上一手。
你他娘的當這是鬥地主搶地主呢?
當然,開台子的天啓是個要臉的,或者說當時的老魏還不給力,遠不是後來的九千歲那麽牛逼到炸,總之這漕運總督被這些正人君子們從武職變成了文職。
就大明朝的這些個混賬東西, 如果說統統拉出去肯定會有冤枉的,比如盧象升和施鳳來這樣兒的。
但是排成一排後隔一個殺一個,那肯定就有漏網的。
當真是彼其娘之,一群研究之乎者也的混賬東西們搞漕運?這不是扯蛋是什麽?
當然,也難怪這些東林君子們會下手搶漕運這個活計,實在是其中的好處太大了。
什麽錢最好賺?
答案絕對不是什麽女人的錢最好賺,也不是什麽老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而是官府的錢最好賺。
當文官老爺們把控住了漕運之後會怎麽樣兒呢?
首先,自己家的船是不用交稅的,其次,門人故舊的船也是不用交滴,再次,人總得有幾個好友吧?這些人的錢怎麽好意思收?
都是名教子弟,談錢傷感情啊。
但是船夫也好,還是纖夫也好,這些總是要錢的吧?
沒關系,朝廷給出了。
當然, 這事兒換成勳貴武将一系來搞也是一樣的, 基本上沒什麽差别。
最終就是不管哪一方來做這個漕運總督大臣,哪一方就會沾光, 吃虧的是朝廷或者說皇帝。
但是誰在乎?皇帝都富有四海了,還不許我等爲了小家考慮一下?
千裏做官所爲何來?
更何況是漕運這麽大一塊肥肉,誰看了不想咬兩口?
更何況身爲正二品大員的漕運總督的屬下有理漕參政、巡漕禦史、郎中、監兌、理刑、主事等級别和職掌各不相同的屬官。
督催有禦史、郎中,押運有參政,監兌、理刑管洪、管廠(造船廠),管閘有主事。
文官武将及各種官員達270多人;還下轄倉儲、造船、衛漕兵丁2萬餘人。
而且漕運總督權威重,有親轄武裝部隊,還有水師營,親轄“漕标”共分本标左、中、右、城守、水師七營,兵額三千四百餘人,并節制魯、豫、蘇、徽、贛、浙、鄂、湘八省漕糧衛、所。
這麽牛逼的衙門,讓崇祯皇帝直歎哪怕是後世的鐵老大與之相比,也是多有不如。
而上一任漕運總督大佬,就是就是明目張膽的在通州派人到江南聯系糧食賣給建奴的李大公子他爹,李三才。
隻是李三才運氣極好,天啓三年的時候就已經涼了,所以崇祯皇帝一股子火全發到了這張景泰的頭上。
隻是這漕運總督衙門太過于龐大,哪怕是平頭哥崇祯皇帝也是選擇了在召見總督大臣的時候直接把人給砍了,而不是在京城的時候就下诏收拾——如果真個在京城之中下诏,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京城上下要先餓一段時間的肚子。
張景泰被砍了之後,崇祯皇帝才對站在一旁滿腦門子冷汗的金铉道:“徐愛卿即刻率軍南下,接管漕運衙門,以軍法治之。”
金铉躬身應了,随即便出去整軍而去。
崇祯皇帝爲了怼死漕運,特意把錦衣衛千挑萬選之後才從朝堂上篩選出來的這麽個死忠于皇帝的帝黨分子從京城帶到了兖州,就是爲了這一天。
其他的勳貴什麽的,崇祯皇帝覺得還是算了。
英國公一系倒是英雄好漢,可是張之極一直跟着自己打打殺殺的,這次去南京也離不開這貨。
剩下的成國公朱純臣一系現在倒是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混,可是崇祯皇帝自己總是不太放心——萬一這老東西舊病複發跟東林黨攪和在一塊兒可就有大樂子看了。
至于剩下的,原本像是定國公一系應該是可以信的過的,可是在崇祯皇帝有限的曆史知識裏面,好像魏國公最後一任是降了建奴的。
這他娘的很蛋疼,别看一個是北方的定國公,一個是南方的魏國公,可是人家是一個老祖宗,徐達。
也就是說,這是一門兩國公,根子上還是一家。
而且現在徐希還在執掌着五軍都督府之中的後軍都督府,本身也抽不開身來去幹這個漕運總督的活計。
所以不得已之下,崇祯皇帝隻得挑了金铉這麽個不咋出名,甚至于自己都沒有聽說過的死忠帝黨來解決漕運的問題。
兖州離着崇祯皇帝後世的老家不遠,可是再怎麽想也想不出來一個好理由去甯陽這麽個不出名的地方晃一圈的崇祯皇帝幹脆選擇了往孔廟一行。
去看看孔夫子也好。
自從南北二宗都被崇祯皇帝的陰謀詭計給除掉之後,孔家的名聲在大明就算是臭了。
尤其是崇祯皇帝還大力宣傳衍聖公跪舔蒙遠的事兒,再加上孔家内讧之下北宗殺了當朝衍聖公後上上下下都被弄死的情況下——沒死的也都發配到東江鎮給毛文龍當炮灰去了。
孔家臭了歸孔家臭了,起碼崇祯皇帝還沒有把孔子也給弄臭的打算。
現在的墨家還跟個幼苗一般的弱小,治理大明還真就離不開儒家的這些慫貨。
而且在宋朝之前的儒家可不是慫貨,那一個個的操刀子砍人都是好手。
就像有人問孔子以德報怨這個問題一般,依着孔子的回答,那就是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得回他一巴掌順便再狠狠的踹上兩腳,這才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而且還符合禮尚往來之道。
更何況襄公複九世之仇而春秋大之的理念深得崇祯皇帝之意,所以說這些儒家的貨色們就得好好調教一番,讓他們涼透了可是不行的。
晃晃悠悠的從兖州到了曲阜,再到了衍聖公府,崇祯皇帝怎麽看都覺得漂亮——不像後世的照片或者說實地看的時候總是透着一股子死氣沉沉的意味。
孔府包括廳、堂、樓、軒等四百六十三間,共九進院落,分前後九進院落,中、東、西三路布局。
孔府有前廳、中居和後園之分。前廳爲官衙,分大堂、二堂和三堂,是衍聖公處理公務的場所。
衍聖公爲正一品官階,列爲文臣之首,享有較大的特權。前廳另設知印、掌書、典籍、司樂、管勾和百戶廳等六廳辦事機構,爲孔府服務。
中居即内宅和後花園,是衍聖公及其眷屬活動的地方。
内宅的前後樓是府上老爺、太太、少爺和小姐的住房。
最後一進是花園,又名鐵山園。園内假山、魚池、花塢、竹林以及各種花卉盆景等一應俱全。尤爲難得的是一“五柏抱槐”奇樹,一棵古老的柏樹派生出五個分支,内中包含一株槐樹,爲世所罕見。
實際上,在沒被崇祯皇帝給禍害之前,孔府可是有号稱“天下第一人家”的說法——孔家傳承千年未斷,皇室卻是經常換人,以至于在中原大地之上,皇室都比不過孔家。
而唯一能和孔家相比的五姓七望,被武曌那小娘皮給禍禍一空,隻留下了孔家一家獨大。
甚至于到了後世,某旦大學教授因爲發文批評了孔子幾句,結果就是被什麽狗屁的世界孔子後裔聯誼總會跳出來狂咬了一番。
不過崇祯皇帝一直好奇的是,這些家夥裏面到底有幾個是真正的孔子後裔,又有多少是鞑子的血脈。
而身爲一個偉大的穿越者,崇祯皇帝覺得自己可以和孔夫子他老人家好好的聊聊這些狗屁倒竈的問題。
所以在等到一套從紙堆裏翻出來的祭孔儀式走完了過場之後,崇祯皇帝便揮退了其他人,隻留下了王承恩和方正化在身邊。
望着大堂之中孔子的畫像,崇祯皇帝撇撇嘴道:“瞧瞧,這些敗家玩意,連個孔聖人的畫像都不用心弄一下,就這麽糊弄着?”
再看看堂内兩旁及後部陳列着正一品爵位的儀仗,如金瓜、朝天镫、曲槍、雀槍、鈎連槍、更鼓、雲牌等還有一些象征其封爵和特權的紅底金字官銜牌,如“襲封衍聖公”、“光祿寺大夫”等東西之後,崇祯皇帝的嘴撇的就更難看了。
由于隻有王承恩和方正化在身旁,崇祯皇帝也毫不避諱的對着孔子畫像道:“瞧瞧,就這麽些個混賬東西,光他娘的想着摟錢當官兒,誰還想着你到底教了些啥玩意?
如今朕替你把這些不孝子孫都給處理掉了,再把你老人家的學說重新領回正路上,也讓你老人家樂呵樂呵。
那啥,不用謝朕了,朕畢竟也是儒學大宗師,也有着教化天下的責任不是?”
一番話說完之後,崇祯皇帝怎麽着孔子的畫像都像是在盯着自己微笑的模樣,心下也有些發毛,當下便吩咐道:“傳朕的旨意,這畫像根本就不是孔夫子原有的模樣,當換。”
滿頭冷汗的王承恩躬身道:“陛下,不知陛下以爲孔夫子是何等模樣?”
崇祯皇帝道:“自然是一手春秋一手劍,孔夫子文武雙全,怎麽可能跟這畫上的小老頭兒一般光會笑?換了換了,以後朕再來看。”
心裏邊總是覺得發毛的崇祯皇帝在吩咐完之後就帶頭跑路了,也沒再仔細參觀一番孔府。
隻是到了孔府門口之後,崇祯皇帝才突然間吩咐道:“孔府以後對天下百姓開放,每日裏允許一定之數的百姓進來參觀,各處都是什麽作用,各間房子都是誰住的,都标注好。”
等到曲阜縣縣令躬身應了之後,崇祯皇帝才接着道:“注意一下,不許在孔府之中亂扔東西,尤其是吃喝之後的雜物,免得對聖人不敬!”
崇祯皇帝一番怎麽聽都怎麽不要臉的話說完之後,在場之人皆是躬身應是。
反正衍聖公一脈都完犢子了,現在祭孔這事兒都歸了大明禮部,現在就算是允許百姓參觀,也沒有人來找崇祯皇帝講理了。
但是在崇祯皇帝看來,光把南北二宗什麽的給幹掉了還不行,主要的還是得把孔夫子從神壇上拉下來。
正大光明的幹肯定不成,但是這種允許百姓參觀的方式一旦放開,孔府也就失去了其神秘性與威嚴,日久天長,估計到最後也不會再有人把孔府當回事兒了。
浪的飛起的崇祯皇帝帶頭跑路了,離了曲阜之後就向着鳳陽而去,而南京城裏的氣氛可就很是有些風雲詭谲的意思了。
地數星小尉遲李日宣,地然星混世魔王熊明遇,地劣星活閃婆徐憲卿,地英星天目将陳必謙,天平星船火兒王允成,除了地陰星母大蟲顧錫疇之外,其餘的都聚在了徐憲卿的家中。
熊明遇剛剛端起茶杯來打算飲上一口,卻發現自己手有些抖,幹脆将茶杯放下之後,歎道:“九亮兄,事情到底如何,到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罷?”
徐憲卿哼了一聲後才道:“有甚麽結果?陳沖山一去不回,顧錫疇同樣兒的也沒有回複,你說就憑咱們幾個能怎麽樣?”
熊明遇則是不甘心的道:“那徐家呢?之前你不是還與徐文爵他們幾個稱兄道弟的?”
徐憲卿怒道:“那又如何?有好處的時候是兄弟,現在還算得上什麽兄弟?人家徐家不靠咱們也是富貴萬代,何必要趟進這番禍事裏面?”
陳必謙見兩人這就要吵起來,當下便勸道:“好了,現在是什麽時候?那昏君已經往南直隸而來,總該有個對策才是?是反還是等死,今兒個也該有個結果了罷?”
不待徐憲卿說話,王允成就先冷笑道:“反?誰敢舉旗起事?現在我等能調動多少兵馬?”
王允成的話一出口,幾人頓時都啞了火。
沒錯,想要造反,首先得有人敢舉起大旗,其次得有兵。
可是在座之人都他娘的是正人君子,哪兒來的兵?那些個該死的丘八,現在還不是一門心思的向着那狗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