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藩王們有笨蛋沒?肯定是有的,福王就是典型的作死沒夠型的笨蛋。
但是也可以說是沒有。由于藩王們基本上與皇位無緣,所以倒也不會有哪個大儒閑的蛋疼了跑去教導他們甚麽子曰詩雲一類的,多是各個王府自行聘請先生,再加上先王的教導。
而且老朱家就是再把藩王當豬養,該有的儀仗、護衛、外加其他的教育資源還都是有的, 所以才有着嘉靖皇帝上台之後哪怕修仙不上朝,照樣能牢牢地把控着朝政這樣的事兒。
當然,崇祯就算了。小時候不受重視,等他哥登基了,倒是請了先生教他讀書,可惜都是些正人君子,好好一個娃硬給忽悠瘸了。
所以在新鮮出爐的宗人令瑞王朱常浩,以及左右宗正惠王朱常潤和周王朱恭枵在得到崇祯诏見自己等人的時候, 心裏其實就大概有點數了。
等到三王先行過拜見天子之禮後, 崇祯便連聲對王承恩道:“快去搬凳子,讓三位王叔坐下講話。”
待三人謝恩落座之後,崇祯便當先開口道:“瑞王叔乃是朕的長輩,如今又爲宗人令,朕想聽聽瑞王叔對于福王叔一事的看法。”
瑞王朱常浩很想說自己沒有屁的看法,你都擺明了想要福王的命了,我能怎麽看?
然而心中想歸心中想,畢竟面前的這個小屁孩是皇帝,自己還真就不能無視他的問話。
心中斟酌一番後,朱常浩說道:“啓奏陛下,福王朱常洵失智,有傷太祖皇帝仁德,依臣之見,當罷爵, 廢爲庶人。”
原本這是一個要臉的說法,反正廢爲庶人以後福王也落不下好, 可是朱學浩還是太低估了崇祯皇帝的人品下線值。
崇祯冷笑一聲後道:“庶人?福王叔這般欺壓百姓,這是在刨大明的根!僅僅是廢爲庶人便可?他想要刨大明的根, 朕就先把他給刨喽!”
朱常浩和朱學中潤,還有朱恭枵聞言便被吓了一跳。
崇祯皇帝這也太不要臉了,哪怕是廢爲庶人後你再派錦衣衛去暗殺掉福王呢。這般赤裸裸地說出來,還是當着溫體仁等朝臣的面直接說,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隻是不待朱常浩和溫體仁等人再勸,崇祯皇帝就搶先開口道:“傳朕的旨意,福王失德,洛地百姓苦之久矣。着宗人府除爵,福王朱常洵并王妃、世子等人,皆賜自盡。”
崇祯皇帝的話既然說出來了,就斷然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朱常浩聞言,隻得無奈地應道:“臣,遵旨。”
隻是在領完旨之後,朱常浩便接着道:“啓奏陛下,福王府一應财産,當如何處置?沒入内帑還是充入國庫?”
崇祯皇帝極其不要臉地道:“這本就是天家之事,福王府一應财産,着錦衣衛并東西廠共同查抄後沒入内帑,以資國用。”
就在溫體仁想要提醒下崇祯皇帝,國庫也沒有餘錢之時,崇祯便接着道:“哦,對了,待查抄完之後,朕再撥一部分到國庫,以免國庫空虛。”
……很好,很不要臉。你倒真是頗得你家祖宗的遺傳!溫體仁無法,隻得躬身道:“臣先代戶部謝過陛下。”
崇祯嗯了一聲,便接着道:“如此一來,朕東征之事是否可行?國庫可能支撐得起了?”
你丫能不能别總想着東征!東征!你是皇帝!不是大将!
溫體仁左思右想了一番後才勸道:“陛下何必一定要禦駕親征?遼東之疾,不過腠理,隻要後繼的補給跟得上,再加上扈國公的牽制,建奴必然退兵。隻是陝西大旱,卻在肌膚,若不重視,恐将在骨髓也。”
崇祯卻道:“建奴一日不退,朕心一日難安。若失了東江,建奴便有了可倚靠之地,隻怕爲禍日深。至于陝西之地,既然已經買了糧食,便放開了赈濟,前番朝堂之上不也是說要以工代赈,重修山陝之地的河道溝渠麽?”
這一回說話的,卻不是溫體仁了,許顯純接話道:“啓奏陛下,山陝之地的赈濟糧食,能到災民手中的,十不足三四!”
捅了個天大的馬蜂窩的許顯純早就準備好迎接崇祯皇帝的雷霆之怒,卻意外地沒有等到。
就聽崇祯皇帝嘿嘿冷笑一聲後接着道:“好,想不到還有十之三四!朕原以爲有個十之一二便算是好的了!”
崇祯皇帝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在溫體仁等人聽來,卻是感覺麻煩大了。
一般來說,皇帝發怒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兒,不管是喝斥還是責罵,隻要能混過去,也就混過去了,事後說不定還能落些好處。
可是這位爺不一樣,每次暴怒之時,表現的越是平靜,底下的火氣就壓的越大,一旦爆發出來,隻怕菜市口尋邊兒又要人頭滾滾不絕了。
崇祯卻是淡定地道:“那十之六七呢?别跟朕說糧食會自己長了翅膀,飛了?”
許顯純頂着壓力躬身道:“啓奏陛下,以十成糧食來算,從海外屬國到了登萊,人吃馬嚼之下,便要去了一成。”
“從登萊上岸後經過漕運到通州,再從通州到了陝西,便隻剩下了五成。等到了災民手中,便隻剩下了三四成而已。”
崇祯嗯了一聲,問溫體仁道:“若是正常情況下,從登萊到了陝西,應當剩下幾成?”
溫體仁心中算了算,躬身道:“啓奏陛下,若是正常轉運,消耗之後還當剩下六到七成,畢竟之前一路走海路過來,消耗不大。大頭卻是在民夫轉運之時。”
崇祯還是冷笑一聲,便接着問許顯純道:“那中間那些呢?都到了哪兒去了?”
許顯純躬身道:“海運漂沒一成,漕運漂沒一成,路上各級官員再漂沒兩成,發放赈濟糧食的官員們再漂沒兩成。”
崇祯皇帝半晌無語,突然間問道:“此前下了的旨意可都傳達到了?陝西之地還可穩定?”
許顯純聞言,便躬身道:“啓奏陛下,前番陛下所下的旨意,各級官員都已經接到。目前陝西之地還算穩定。隻是,已經有了些不穩的苗頭。”
崇祯卻冷笑道:“苗頭?隻怕過不了多少時間便要烽煙四起了罷!”
說完,卻是問崔呈秀道:“若陝西之地有變,誰人可以平叛?”
崔呈秀躬身道:“啓奏陛下,臣以爲,可以命三邊總督楊鶴平爲總理,剿撫兼施、以撫爲主。”
崇祯意外地望了崔呈秀一眼,原本以爲這個家夥應該是直接以剿爲主,想不到居然說出了以撫爲主這種話。
崇祯好奇之下便問道:“說說看。”
崔呈秀斟酌一番後,躬身道:“啓奏陛下,陝西不穩,在于赈濟不力之所故。若百姓有糧,誰又會想着反叛?因此臣才說當以撫爲主。隻要後續的赈濟糧食能跟上,其禍亂自平。若再有冥頑不靈者,再大力進剿也不遲。”
崇祯嗯了一聲後,便轉問溫體仁和施鳳來道:“二位愛卿有何看法?”
溫體仁也躬身道:“臣附議崔兵部所言。但凡百姓能活得下去,便不會輕易造反。隻是陝西既然已經有不穩的苗頭,朝廷還當多做準備才是。”
施鳳來也躬身道:“臣附議。”
崇祯聞言,沉吟一番後說道:“既然如此,密令楊鶴做好平叛的準備,必要時可從宣大之地調兵。能撫便撫,不能撫便剿。若有人降而複叛,則剿。”
說完,崇祯又接着對許顯純道:“沿途都是哪些人在漂沒,給朕整理個名單出來。命東廠複核。”
雖然崇祯沒有說整理出名單後怎麽辦,但是在溫體仁等人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顆兩顆人頭的事兒了。
有意轉移一下話題的溫體仁在許顯純躬身領命之後便接着道:“啓奏陛下,前番陛下出征之時,春闱已經考完。不知陛下準備何時殿試?”
崇祯想了想,左右現在自己去遼東的事兒已經黃了一半,能去的可能性也不算太大,便說道:“三日之後罷。明兒個的大朝會,先對有功将士進行封賞,再将朕親征之事诏告天下,讓百姓一起跟着樂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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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感冒了,周六參加公司年會後,回來便發燒。今天又撐着去朋友家孩子的滿月酒,回來後已經燒到了39度。
所以今天再更一章。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放在晚上了,下半夜不會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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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北夷莫猖狂,吾若領兵爾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