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孔興燮之後,崇祯感覺自己舒坦了不少。孔聖人之後啊,在後世天朝的太祖爺将孔夫子搬下神壇之前,天下人誰人不敬孔氏三分?如今自己不光罵了,還痛快地踹上一腳,哪怕自己已經習慣了用一個皇帝的角度去看問題,仍然是暗爽不已。
可是想想第二天的大朝會,崇祯的腦袋又開始隐隐做痛。
自己幹的這出事兒,放後世,那就是妥妥的釣魚執法,是會上法制進行時的。
當然,現在自己是天子,位尊九五,想怎麽釣就怎麽釣,誰說什麽也沒有用。誰敢廢話,當心朕把他弄去和黃立極作伴!
唯一的問題在于,孔興燮這家夥的身份實在是太操蛋了一點兒——第六十四代衍聖公孔衍植之子,妥妥的第六十五代衍聖公繼承人。
可是想起來這家夥他爹,崇祯心裏就更委屈,也更加地不爽。孔衍植這家夥是個什麽東西?天啓元年冊封地衍聖公,可是孔興燮在天啓七年的時候,就被錦衣衛察覺出有問題,一番抽絲剝繭地調查之下,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先是南方的大豪商們,已經不滿足于自己做爲肥羊或者說肥豬的地位——沈萬三之事才兩百年,越有錢死的越快!嚴重缺乏安全感的豪商們早就開始扶持自己的政治代言人,東林黨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的奇葩産物。
接着,就是在東林黨被魏忠賢給怼的奄奄一息的時候,這些人的目光便瞄準了朝堂上的高官和遼東。
東林領袖地錢益謙,就是後來嫌水涼而在這個世界早早地就被崇祯給剮了的那個家夥,在朝堂之上搞風搞雨,夥同李三才、葉向高、周延儒、侯恂等,給東林黨織就了一張巨大的保護傘。哪怕是魏忠賢的陰損,也未能完全搞死東林黨。周延儒,實際上就是這些人準備向首輔位置發起沖擊的巨大棋子,隻是還未成行,就被崇祯一鍋剮了。
而錢益謙在自己罷官去職之後,利用自己東林領袖的身份,很快就和山東孔府的孔興燮搭上了關系。向來跪舔習慣了的孔家北宗衆人,完全就沒想建奴入關後會把自己家怎麽樣——就算是一代枭雄忽必烈,不照樣需要冊封自己家爲衍聖公?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雙方一後即合——做爲衍聖公一脈地孔氏北宗,在朝堂上爲東林黨的走私活動或者說賣國活動提供更大的保護傘,比如溫體仁,即便是貴爲當朝首輔,也不會輕易地對孔氏北宗的下一代小公爺孔興燮說出甚麽拒絕地話來。畢竟,全天下的讀書人都是這家人的徒子徒孫,若是得罪了這一家子,自己名聲可就徹底地完了。
而東林黨或者說東南地那些豪商,則是給孔氏北宗提供更多的銀錢,讓北宗的人弄回曲阜填墳。
雖然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孔興燮居中串聯,然而要說當代衍聖公孔衍植毫不知情——崇祯覺得,這他娘的就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出了诏獄地崇祯想了想,幹脆吩咐王承恩道:“派人去整理一下所有關于孔氏北宗的資料,尤其是那些不太光彩地,統統送過來,朕要看。另外,派人去皇後那裏說一聲,就說朕今晚要連夜批閱奏折,讓皇後早些休息。”
想了想,崇祯又接着道:“還有田妃和袁妃那裏,也派人去說一聲。”
直到第二天的朝會上,待群臣見禮完畢之後,崇祯就很痛快地亮出了刀子:“朕聞大成至聖先師之後,衍聖公一脈,分爲南宗北宗,因何而分?朕讀書少,所知不多,不知哪位愛卿可以爲朕解惑?”
見無人回話,崇祯便直接點名道:“左春坊左谕德孔愛卿,愛卿本是現在南宗之長,不如由愛卿來爲朕說一說?”
孔貞運其實本來根本就不想出這個頭。北宗一脈幹出來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事兒,南宗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到。雖然早就不爽北宗很久了,可是自己南宗這邊兒的曆史上也是一堆的雞毛鴨血,誰也不比誰能幹淨到哪兒去。
眼看着被崇祯點了名,孔貞運隻得出班道:“臣孔貞運啓奏陛下:故宋高宗皇帝南渡之後,在揚州進行郊祀,先祖第四十八世孫孔公諱端友,奉故宋高宗皇帝诏帶族人南渡。此爲我孔氏南宗一脈之由來。”
“及至端友公率族南渡後,僞金所扶植的僞齊主劉豫,曾冊封端友公胞北端操公爲衍聖公,至此,南北宗并立。至及前元忽必烈時,僞汗忽必烈曾下诏封端友公爲衍聖公。端友公因僞汗屬胡虜之徒,并非漢家天子,因此以難舍衢州家廟爲由,讓爵于北宗,至此,南宗不複襲爵。”
聽完孔貞運的說法,崇祯心中也是暗暗點關。南宗比北宗,好歹要強上那麽一點兒。雖然南宗也是一堆的破事兒。隻是如今的形式,卻是由不得自己同情南宗北宗了,統統都廢掉才符合自己的利益,說不得,孔貞運一脈也要受些委屈了。
打定了主意的崇祯開口道:“既然南宗不願受胡虜冊封,倒也是值得尊敬。隻是朕觀史書之中,南宗僅在僞元一朝,便有二十二人出任學官,不知孔愛卿可有所教朕?”
孔貞運聽崇祯這樣說,幹脆以袖掩面道:“臣,慚愧。”心下卻是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南宗這點兒破事兒還是遮掩不住,隻怕宮中必有小人進讒!
心中正想着一會兒該如何接下來的诘難,卻聽崇祯接着用那不冷不熱地語氣道:“罷了。畢竟是前面僞元的事兒了,朕若計較,卻是顯得朕太過刻薄無禮了。”
孔貞運雖然摸不清楚崇祯在想什麽,但是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也隻得叩頭謝恩道:“陛下隆恩,臣銘感五内。”
隻是,崇祯卻不想這樣不了了之,卻是接着道:“孔愛卿先不忙謝恩,朕還有一事,想要與孔愛卿商量。”
孔貞運好奇崇祯有個屁的事兒經跟自己商量?難道要讓自己襲爵衍聖公?這倒是好事兒,畢竟北宗幹的那些破事兒太過于惡心人了一些。心中念頭一轉即逝,孔貞運道:“請陛下吩咐。”
崇祯道:“朕,欲除北宗之爵!”
朕上午剛下火車,然後就是補辦身份證,給房子辦理供暖等事兒,着實忙壞了,再在才更,抱歉抱歉。
另外奉勸将要裝修或者以後裝修房子的兄弟們一句:千萬别在冬天裝修,哪怕一定要在冬天,也要記得供暖。彼其娘之!大白這回算是白刮了,都他娘的長了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