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東廠的後堂,崇祯便看到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上面敞着口,裏面堆了白花花一片,如果一座小山一樣冒起了尖。
崇祯走過去之後,伸了撚一地些那白色的粉末,仔細看了看,與之前自己所見過的一無二緻,心下不禁大爲滿意。
本來想嘗一嘗味道,怕死的心理卻使得崇祯沒敢把這玩意兒往嘴裏塞。
想了想,崇祯又對曹化淳問道:“确定不會讓人發現是吧?有沒有試過?”
曹化淳道:“回皇爺的話兒,奴婢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短時間内,絕不會讓人發現端倪。以後便是讓人發現了,也不過是推幾個替死鬼出去,絕對不會牽涉到國朝。
另外,此物已經試驗過了。奴婢命孩兒們拿着豬羊與死囚都試過,一天兩天地,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問題。隻有大量地食入,問題才會一點點兒的顯露出來。”
崇祯聞言,則是對曹化淳道:“參與之事之人,你看着論功行賞,一應花費,從内帑中支取。
隻是此事要嚴格保密,千萬不要讓朝堂上的大臣們知道,否則又是叽叽歪歪了。”
待曹化淳躬身應是後,崇祯又道:“讓你東廠的番子去組建商隊,大肆向草原和遼東建奴那裏走私販賣,你帶了朕的口谕去告訴盧象升,讓他放行商隊。
隻是有一點,你派人盯緊了,此物千萬不能賣給我大明的百姓。若是誰私下賣給大明的百姓食用,朕要他的腦袋!”
曹化淳聞言,想想那些大量食用此物之後的囚犯的慘狀,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去想若是大明百姓食用此物之後的情形,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連忙道:“奴婢一定盯的死死的!誰若是敢犯,奴婢便親自動手扒了他們的皮!”
等崇祯離開東廠後,猶自後怕不已的曹化淳趕忙把負責此事的子課檔頭喚了過來。
看着跪在面前的子課檔頭,曹化淳道:“今天這事兒,你們辦的很好,皇爺很滿意,賞賜也會馬上拔下來,你們這些小崽子把事兒辦好了,可就算是入了皇爺的眼喽。”
那子課檔頭聞言大喜,叩頭道:“多謝老祖宗栽培!孫兒此後一定用心辦事!”
曹化淳卻是不理會這檔頭的效忠,隻是淡淡地道:“都是給皇爺辦差,當然要用心才是。
隻不過,皇爺還有幾句話,要咱家說給你聽。你回去後,也跟你下面的小崽子們說一下,否則,若是觸了皇爺的黴頭,想想之前被清理門戶的廠衛吧,沒有人能保得住你們。”
那子課檔頭聞言,心中一凜,開口說道:“請老祖宗示下。”
曹化淳朝着太和殿方向一拱手,這才說道:“皇爺說了,有功當賞。可是誰要是拿這些加了料的東西賣給了大明的百姓,那皇爺就要誰的腦袋。
皇爺仁慈,可是咱家的心可狠着呐,誰若是敢犯,咱家可是會禍及家人的。”
聽着曹化淳那陰恻恻的聲音,子課檔頭趕忙道:“老祖宗放心,孫兒回去就敲打下面的小崽子們,必然不會有一丁點兒的這東西出現在大明百姓家中。”
曹化淳這才滿意地道:“如此甚好,甚好。盡心爲皇爺辦差,好處少不了你的。回去之後,你便把你們子課的人組織起來,弄成一個商隊,将這些玩意向着草原和遼東走私販賣。去吧。”
等那子課檔頭退下去之後,曹化淳這才舒了口氣。想想,卻又拿了個小袋子,裝了一些那粉末兒,起身招呼道:“走,去宣府。”
而遠在宣府的盧象升,在摒退了左右之後,也在打量着眼前之人。眼前的這個死太監,他是認識的,隻是想不通,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大名鼎鼎的東廠提督曹化淳怎麽不在京師呆着,反而連夜跑來了宣府?
上次和宮内的人接觸,還是内緝事廠的吳檔頭那個生兒子沒有屁股眼子的大陰人,東廠廠督,隻怕比那吳檔頭更爲可怕。
待轉述完崇祯的意思之後,曹化淳道:“皇爺的意思,便是這樣兒。盧大人可都知曉了?”
盧象升道:“陛下的意思,本官已經明白。隻是想不通,爲何要放這商隊過去?畢竟這鹽向來是草原和建奴急缺的物資,其重要性不在鐵器之下。”
曹化淳陰笑道:“盧大人呐,這鹽,可不是一般的鹽。這種鹽裏邊可是摻了鉛粉子進去的。吃的少了,一年兩年,甚至三年五年的都看不出甚麽來。
隻是日積月累之下吃的多了,骨瘦形銷都算是好的,隻怕原來鐵打的漢子,也要變得手無縛雞之力。
因此上,您還得多加注意,每次從這裏出關的商隊,都要細細查驗,千萬不能有一粒鹽留下來,否則當真是遺毒無窮,你我也隻好一死以謝陛下天恩了。”
盧象升聽完曹化淳所描述的實驗情形,心下也是一緊,暗道這死太監果然夠毒,難怪這些太監一個個的都斷子絕孫。出人意料的則是皇帝,怎麽連這麽陰損的招數也用上了?
實際上,作爲一個後世混迹于無數貼吧的老司機程序猿來說,就沒有什麽下作的招數是他不敢用的。
若不是此時實力不濟,就是集中營渣滓洞,他也敢弄出來。
事實上,崇祯也再一次證明了人類其實根本就沒有下限這一定律。
因爲在安排完了這向草原和建奴走私毒鹽一事之後,崇祯又招集了宮中的一群死太監,準備趁熱打鐵,再研究一些更加歹毒的東西,看看還有什麽是能摻進去而長時間内察覺不出來。
直到發現在大明,确實沒有什麽東西比鹽裏摻鉛粉更容易實現之後,崇祯才悻悻地離開。
不過幸好,此時的徐光啓,也已經從南方來到京師,正在等候崇祯诏見。
數據上漲太兇殘了。于是朕決定沒人性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