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一個都不給。”闫然頭疼的趕緊打斷奠柏的喋喋不休。
本來她覺得身邊沒有幾個親人跟朋友,但是奠柏這麽一說,她突然有了三姑六姨的感覺!
“這還差不多!”奠柏輕哼一聲。
就在這時,噬天站在房門口看着他們道:“我跟二哈出門了。”不等奠柏跟闫然點頭,轉身離開。
闫然看着噬天消失在房門外的背影,腦中電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然逼近奠柏問道:“他們好像也老了吧?”卻還跟以前一樣精力充沛每天外出狩獵種地從未懈怠過一天!
天天生活在一起并不覺得有什麽,直到此刻她才察覺到異樣!
奠柏心虛的眼神左右亂瞟。
闫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逼他跟自己對視。
奠柏無奈道:“他們不能死,死了就沒人種地、洗衣服了……。”在闫然銳利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
闫然:“……”
奠柏見她不說話,心慌的伸手抱住她問道:“然然,你别生氣。”
闫然卻搖了搖頭:“我不生氣,他們伺候了我們一百多年,你給他們聖果續命是他們應得了。”她跟奠柏并未阻止噬天跟二哈找伴侶,曾今她還暗示過他們可以結侶。
沒想到噬天跟二哈吓壞了,連忙跪下對天發誓這輩子絕對不結侶!
把她雷的不行!
奠柏認真的盯着她的表情,見她真的不生氣,立馬說了實話:“給他們聖果可不是白吃的!又能讓他們多伺候我們幾百年很劃算。而且他們又沒結侶又沒有一堆累贅的後代。”
闫然:“……你真會算賬。”
“呵呵!那是!”奠柏得意的不行。
闫然看他這麽開心,幽幽的問道:“那我們現在可以下山去看天瑤了嗎?”
奠柏:“……”
胳膊擰不過大腿,奠柏永遠不會讓闫然傷心,最終妥協跟她一起下山。
剛踏進皇城卻遇見了熟人——貓又!
闫然看見貓又坐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下獨自抹眼淚,好奇的走過去戲谑的問道:“誰欺負你了?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眼神上下打量着年輕貌美的貓又,心想她減肥了?
記得上一次見她還是十幾年前,她又肥又胖的模樣。
貓又擦掉眼淚瞪着闫然質問道:“你是誰?”眼前的雌性長的可真美,卻沒想到人竟然這麽壞!
闫然:“……你不是貓又?”
貓又的女兒愣了一下這才道:“我是貓又的第二十八個女兒。”眼角餘光這才瞥見闫然身旁站着的奠柏,瞳孔立馬變成了豎狀,這個雄性好美好美哦!
闫然咋舌:“……”真能生!
瞥見她一臉癡迷的望着奠柏,習以爲常的又問道:“你剛才哭什麽?”
貓又的女兒卻看着奠柏一臉癡迷的回答道:“我阿姆死了。”情不自禁的湊近奠柏含羞帶怯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結侶了嗎?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奠柏對她微微一笑,擡手把她打暈!
砰地一聲,貓又的女兒昏倒在地上。
闫然瞥了她一眼,拉着奠柏離開。
皇城依舊繁花似錦,卻物是人非。
比如擺攤的鲛商已經變成了靖!沒錯!居然是靖!
闫然眨了眨眼,确定了好幾次他沒看錯人,卻并沒有上前搭話,拉着奠柏從靖的攤位前走過。
靖坐在攤位前,看着闫然拉着奠柏走過時,眸色波瀾不驚。
奠柏依舊如他記憶中一般無二風華絕代。
可闫然不是人類嗎?
據她自己說人類的壽命比獸人還要短,可爲什麽他現在看到的闫然,卻像剛進化成年的小崽子似的那般年輕?渾身充滿了活力?還越發的美豔?
二人所到之處,擁堵的獸人們自發的給他們讓開道。
一如既往,沒有絲毫改變。
闫然跟奠柏很快來到天瑤所住的木屋門前,剛要推開院門走進去,卻正好撞見弗雷德打開院門走出來。
弗雷德看見闫然跟奠柏一愣,連忙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你們。”随即側身讓開,請他們進屋。
闫然跟奠柏走進院子裏,弗雷德追上之後看向闫然道:“天瑤想你了,你進房間找她。”
“嗯。”闫然點頭獨自進了房間。
奠柏沒跟進去,留在了院中。
闫然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天瑤的房間,看見天瑤正躺在床上,冷烈坐在床邊上正在跟她說話。
二人見到闫然走了進來,冷烈立馬扶着天瑤坐起身,他自己則走了出去。
天瑤拍了拍床沿看着闫然笑着道:“快過來坐。”
闫然一邊走近一邊問道:“你生病了?”
天瑤眸中閃過一某異色卻點了點頭。
闫然坐下之後卻不高興的沉下臉。
天瑤見她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闫然,你……怎麽了?”
闫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問道:“你要死了?”
天瑤:“……你猜到了?”看着闫然點頭,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别不開心,笑一個。”
闫然哪裏能笑得出來?緊盯着天瑤忽然問道:“你想再活五百年嗎?”
天瑤:“……”
闫然見她目露狂喜又迅速頹廢下去,沒等她開口,天瑤搶先道:“我已經聽說聖果能續命,可我不想再活。”她活了如何?眼睜睜看着弗雷德跟冷烈一個個死在她的面前,她獨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比死還痛苦。
闫然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猶豫着再次問道:“若是我給弗雷德還有冷烈也延長壽命,那你還會繼續選擇死去?”
天瑤聞言一喜,激動的一把抓住闫然的胳膊:“那太好了!”可高興了不到一秒又迅速的泯滅:“聖果屬于奠柏,他願意拿出來?”奠柏那麽小氣,怎麽可能會同意?
闫然把實話全說了:“奠柏一開始不願意,我好說歹說他隻願意拿出三枚聖果,意味着你跟弗雷德還有冷烈可以再多活五百年,但是……你會親眼看着弗小小他們死去。”
天瑤:“……”
闫然見她沉默又繼續道:“這三枚聖果隻能給你們吃,若是你想私藏給你的孩子們,奠柏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你考慮清楚。”
天瑤沉默了好久,忽然伸手抱住闫然的胳膊,把頭靠上去閉上眼睛道:“我以爲自己快死了,所以想叫你把我送回封閉之地,我想最後看一眼孩子們。”停頓了一下忽然睜開眼睛看着闫然:“若是我跟伴侶們獨活卻看着孩子們一個個死去……我、我甯願現在死去。”
闫然聽完她的決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站起身道:“那我叫冷烈他們收拾東西,今天就啓程送你走。”
天瑤點頭松開了手,看着闫然走出了房門。
闫然走到院子裏看着弗雷德跟冷烈問道:“天瑤想讓我送她回家,若是她死了,你們會怎麽辦?”
冷烈表情不變道:“我會永遠陪着她。”言外之意就是會爲天瑤陪葬。
弗雷德也跟着點頭附和了冷烈的話。
天瑤死了,他跟冷烈也沒必要活下去了。
闫然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把陪葬說的就好像今天吃什麽一樣的平淡,心中感慨萬千。
出了皇城,弗雷德化出獸形馱着天瑤。
冷烈化身爲蟒在地上狂奔。
奠柏抱着闫然卻在天上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沙漠。
時間一天天過去,闫然親眼看着天瑤越來越虛弱,連路都走不了。
沙漠才穿越到一半,天瑤的頭發突然全白了,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闫然親眼看着弗雷德跟冷烈在天瑤的面前強顔歡笑,背地裏卻偷偷的流淚。
闫然私底下問奠柏:“天瑤頭發白了,她還能活多久?”
“三天。”奠柏淡淡的道。
闫然聞言沉默了很久,然後親自喂天瑤喝了點肉湯,招呼弗雷德他們繼續上路。
天瑤以爲自己會死在穿越沙漠的途中,以爲再也見不到孩子們最後一面,誰知道竟然頑強的挺了過來!
天瑤欣喜的看着沙漠的盡頭出現了一大片的叢林,扭頭卻發現闫然跟奠柏不見了!立馬叫弗雷德飛到地上,詢問怎麽回事。
弗雷德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話。
冷烈一把推開弗雷德,把天瑤摟進懷中低頭在她耳邊道:“你的頭發變黑了。”
天瑤:“……”闫然竟然私底下喂她吃了聖果!
聽見天瑤哭泣的聲音,冷烈輕輕推開她,幫她擦掉眼淚又道:“闫然也給了我跟弗雷德一人一個,我們可以繼續陪着你活下去。”
弗雷德這才湊上前解釋道:“闫然怕你生氣,所以提前離開了。”
天瑤哭着抹淚道:“她救了我的命,又給你們續命,我怎麽可能生她的氣?”
弗雷德張了張嘴,猶豫着道:“她說你會眼睜睜看着孩子們死去,你會痛苦……。”
天瑤聞言随之沉默。
冷烈示意弗雷德化出獸形趕緊離開此地,畢竟是蜘蛛族的地盤,待久了會有危險。
飛出了毒霧叢林,心情已經平複的天瑤忽然問弗雷德:“聖果是不是有種子?”
弗雷德點頭:“還剩下三枚果核,闫然特意叮囑讓我們找合适的地方種下。”
天瑤點頭同意,提議道:“就把我的果核種在聖地。”
“好。”弗雷德一口應下。
天瑤問道:“你的果核種在哪裏?”
弗雷德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想交給哈斯特種在飛羽族,你……會生氣嗎?”畢竟以前族人曾今欺負過天瑤。
天瑤笑了:“你忘了咱倆的女兒弗小小如今正生活在飛羽族?”弗小小還是找了一個飛羽族的獸人結侶,留一棵神樹在飛羽族,也算滿足了阿父天羽的願望。
弗雷德笑了。
最終,三顆聖果的種子分别種在了聖地、飛羽族還有死亡之河的對岸。
埋在地下的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但是卻從未開過花,也從未吃過人,就像一棵普通的大樹。
讓很多期待神樹開出化形花的獸人們從失望變成了絕望。
幾年之後的某一天,飛羽族的前任族長哈斯特突然失蹤。
所有族人遍尋整個部落的角落也沒找到人,以爲他離開了飛羽族。
沒人知道獨身了一輩子的他在神樹下挖了一個坑,把自己活埋死在了裏邊。
又過了四百多年。
天瑤壽終正寝,冷烈化身爲蟒在聖地的神樹下打了一個地道,抱着天瑤死在了裏面。
弗雷德也鑽進地道,看着死去的冷烈化身巨蟒纏着白天鵝,他面帶微笑的封住了地道口,然後把天鵝從巨蟒的身體内拖拽出來,抱着天鵝自殺身亡。
老實了一輩子,不争不搶的弗雷德卻在臨死之前掙搶了一回。
時間飛快流逝,又過了五百年。
後山上,闫然靠在奠柏的懷中突然問道:“都過了這麽久,孩子們怎麽還是一棵樹?”而且除了小闫蘿,她再也沒有懷過孕,倒是奠柏每隔五百年就會結果一次。
奠柏不以爲意道:“才一千年而已它們就有了神智,已經很快了。”
闫然:“……那還要等多久它們才會化形成人?”一開始她以爲種下去沒多久就會變成會走會跳的樹妖,結果證明她多想了!
一個個就像普通的大樹一樣活了快一千年,才變成了她初遇奠柏時的樹妖一樣,無法離開泥土卻開始攻擊膽敢靠近它們的飛禽走獸。
奠柏沉吟了一會道:“它們可沒有我聰明,估計再過個兩三千年才會化形成人。”
闫然:“……”
奠柏見她沉默,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安慰道:“别擔心,我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你會看到它們化形成人,然後纏着你叫媽媽。”
闫然心中默數了一下孩子們的數量,頓時更加沉默了。
想當年她曾今腹诽死去的貓又太會生,若是讓其他獸人看見三四十個孩子追着她叫媽媽……!
奠柏見她蹙眉,不禁伸手撫平的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闫然實話實說了。
奠柏忽然笑了:“你白白擔心了,它們雖然都有了神智,但是想要化形成人太難太難。十之有一就算不錯了。”
闫然心中換算了一下,也就是說最多隻有倆個樹妖才能化形成人,才能親口喊她媽媽……。
奠柏見她一會開心一會又傷感,幹脆以行動安慰她,抱着她飛進房間把她壓在了床榻之上,這樣她的眼裏、心裏隻剩下他!【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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