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班加羅爾。
這座位于印度南面的城市号稱是“印度矽谷”。擁有衆多的科技公司印度總部。如英特爾,通用,德州儀器,小米等等。當然,國内的觀衆大概更熟悉班加羅爾大公胖亞瑟。
酷派手機的印度總部就設在這座城市裏。在兩三年前,印度調整相關的關稅政策,鼓勵本地制造。因而各大手機廠商都紛紛在印度當地建廠。
酷派手機作爲後發的追趕者,在印度市場上的投入非常大。其實早在兩年前,國内手機廠商、師出同門的vivo和oppo的藍綠大戰就一度讓印度大街上的廣告牌隻有兩種顔色。連小米的廣告都被擠的不見影子。
酷派手機自安小茜接受以後,就執行着“先外後内”的戰略。因爲非常的明顯,國内的智能手機市場厮殺太過于殘酷,一般的手機品牌都站不住腳。
酷派手機積重難返,想要重新殺出“其餘”這個市場分類,都是極其艱難的。還不如走“一加”、“傳音”等品牌的路線。
因而,這一兩年内,憑借着超級的投入,目前酷派手機已經占據到印度手機市場份額的前五名。一共興建了五座工廠,大部分手機零件都可以在印度當地制造。
換言之,酷派手機在印度已經擁有相當的資産。
國内的時間比印度快2個半小時。井高是中午抵達的港島,蘭尼-梅隆打電話是下午。到第二天,驚喜就出來了。印度的相關部門搜查了酷派手機位于班加羅爾的總部大樓,指控酷派手機涉嫌違法他們的《防止洗錢法》。
酷派手機大量的銀行賬戶被查封,嚴重的影響到公司的運作。而消息也迅速的傳到國内的深城,酷派總部。
“安總,那什麽屁法律。說白了,就是在印度賺的錢隻能留在印度,但凡隻要轉賬走,那就是違法的!這種狗屁法律他們還一本正經的執行。這就是明火執仗的搶劫!這種破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現在輪到我們酷派手機了。”
聽着酷派手機印度總裁的電話,安小茜沉默不語。結束通話半響後,她看着南山科技園的大道,拿蔥白修長的手指疲倦的揉着娥眉。
這美麗如昔、手腕強硬、一手将酷派手機帶出泥潭的女強人此刻感覺到心神疲倦。
阿三喜歡剪外國企業的羊毛,這個毛病不是從國産手機廠商開始的。而是對米國的企業同樣如此。都是吃過虧的。他們的營商環境就是這樣。
但是,印度應有廣袤的人口和市場,國際的資本還是會不斷的進入。印度的做法就是“養一隻羊,養肥了就宰殺。”
有人曾經戲稱:阿富汗是帝國的墳場,而印度就是跨國公司的墳場。
酷派手機内部也有法律高手在評估酷派手機被印度相關部門“宰殺”的風險。得出的結論是:酷派手機的份額還不如小米、藍綠兩場,不會成爲首先被針對的對象,還有一定的時間。
但現在看來,這個判斷失誤了。小米被打壓、罰款之後,立即就輪到酷派。
這些損失慘重啊!
安小茜通過助理布置了酷派手機的應對措施,改訴諸法律的還是要抗争一下。另外就是要盡快回複經營活動,并且要考慮撤出印度市場,盡量把利潤帶回來。
安小茜則是給井高打了個電話,這通電話打到井高的私人手機上,是井高親自接的:“小茜…”聲音溫潤,沉穩。他上午時正在赤柱的别墅裏接見來拜訪他的銀河集團前CEO華生。
“小井…”安小茜本來還想很正式的彙報下工作,突然間覺得心裏一柔,就叫兩人私下裏相處時喊他的昵稱。
井高對華生做個手勢,“華先生,稍等下。我接個電話。”起身走到客廳外的大陽台上。臘月底的港島,暖風習習,陽光、沙灘,非常的舒适。
“小茜,我看到網上的新聞了。印度那邊的事不是你的責任,我的老朋友蘭尼-梅隆放風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看來是應在酷派手機上。他們的路徑依賴真是嚴重啊!
冷戰打赢了,現在又在講修昔底德陷阱,要沿着當年的獲勝路徑再來一次。搞華w如此,現在整我,還是先打擊手機業務。呵呵!”
安小茜聽着井高溫潤的聲音,心裏暖暖的,眼淚都流下來。她作爲酷派手機的掌門人,當然知道井高在酷派手機上投入了多少資源和資金,也寄予多大的厚望。但她這次真是跌一個大跟頭。
“小井,對不起啊!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的。酷派手機沒有做好風險管控。”安小茜哽咽的道。
井高就笑起來,溫聲道:“小茜,怎麽還哭了。我心都被你哭得揪起來。不哭,沒事的!印度市場不是任何一個有志于做世界級手機廠商的企業能忽視的。中企現在在那邊被打壓,還是有錢賺,不能去怪你沒有做好風控。這是我這邊的鍋。小茜,别怪我啊!”
安小茜破涕爲笑,帶着小女兒般的嬌羞情緒,輕扶一下鼻梁上精緻的眼鏡:“小井,你還說笑呢。我不會讓你擔心的呀。我隻是突然的想哭。”
井高笑起來,“那就好。小茜,應對措施都安排了嗎?”
“嗯。”
井高老生常談的安慰道:“那就這麽運營着吧!盡量的把利潤拿到手。那邊也不是一個可以做長期生意的地方…”
如何應對印度的找茬,中企都有相關的經驗。至于說被搞一下就退出印度市場,按照他的脾氣,那是肯定的。但制造業退出的麻煩之處就在這裏,要徐徐的,緩緩的去做。所以,歸根到底,處理方法還是理性經紀人,商業的邏輯。
有錢賺就做生意,沒錢就關門。就是如此。
和安小茜小聊了二十分鍾,井高這才重新回來,繼續“面試”悄悄來的來港島拜訪他的華生。
“華先生,我對醫藥集團寄予厚望,研發方面李凡毅還能抓得起來,但是在管理上,還是擁有很多問題。你考慮的怎麽樣?”
華生今年已經五十歲,身材瘦高瘦高,長相清秀。常年作爲“打工皇帝”,他身上帶着四十多歲成熟男人的氣質:内斂、沉穩。他對井高提出的股權激勵,薪酬無法拒絕。
而且,井高會将給予他醫藥集團的全權。這是外資企業無法給他的。那邊都有天花闆的。有些人總是很傻的去比較:爲什麽美國的跨國企業裏面,能做到CEO的印度裔遠高于華人。是不是印度裔更加的優秀和聰明。
這些人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跨國企業的CEO是能力足夠優秀這一項指标ok可以就能坐上去的嗎?爲什麽就不想,那些股東對印度裔和華人的信任程度是一樣的嗎?
多了解下國外的情況再說話。紅頭阿三當年在魔都的租界就是人家家裏的長工。你算老幾?
華生坐在沙發中,雙手攏着,擡起頭,說道:“井總,我有一個疑問,一直想要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井高放松的坐在沙發中,翹着腿,道:“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