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高接到譚欽的電話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他這邊的“晚餐工作會”已經結束。
當然，以當前在巴黎，昭世集團所面臨的嚴峻态勢：集團控制權暫時沒收回，法國政府随時可能發起對昭世集團的調查，以及後續的司法訴訟。
所以，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且不說九點多鍾睡覺太早，便是心裏也不想睡。
一群人都聚集在井高書房外的小會客廳裏辦公。或者喝酒。氣氛略顯的有些壓抑。這時，董有爲下面的一個職員忽而道：“董總，趕緊打開電視，看電視2台。”
董有爲沒有問爲什麽，立即拿起遙控器将小會客廳裏的液晶大屏電視機打開。裏面是一組采訪的畫面。懂法語的律師、還有兩個翻譯聚精會神的聽着。
“董總，一會我給你翻譯。”有個二十六七歲的男翻譯拿出筆和紙，說道。
董有爲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這時電視上已經出現昭世集團的“商标”。采訪的畫面中是一個半秃頂的法國男子，情緒激動的手舞足蹈。
很顯然是昭世集團的新聞。
井高此時正在書房裏和歐陽婉下圍棋。棋盤上一大半的區域都布滿了棋子，還剩下左上角沒有下。井高下圍棋主要是換換腦子，他手裏并沒有具體的事務要做。他隻需要下決斷。而這所承受的壓力是外面助理、下屬們的數倍。
“小婉，你挺厲害的啊！”井高落下一粒白子，笑着道。
歐陽婉一米六六的身高，曲線凸凹動人。眉黛如畫，有着入骨的妩媚風情。一頭秀發盤起，越發像江南煙雨中的典雅美人，風情款款的極品尤物。她展顔輕笑道：“
井哥，我可是曾經立志要當魔都第一名媛的女人啊！我不僅精通外語，還精通國學呀！不然我的茶館怎麽開得下去。不是誰都像馮雪華那樣不學無術的。”
“嗨！”井高就笑起來。這會兒，歐陽婉還不忘黑馮雪華。所以說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啊。
尤物般的大美人當前，井高卻并沒有揉她的玉望。隻是和她說話，解悶。更享受她“解語花”般的心靈美。心裏壓力太大呐。這時，譚欽的電話打過來，
“井總，我和唐可進先生約好，你後天上午可以去他在巴黎郊外的莊園拜訪他。他願意招待你吃頓午飯。有什麽事情，你們當面談。”
井高的心情稍稍振奮起來，“行啊。譚總，我這邊情況亂糟糟的。等我回國，再請你喝酒。這次真的是謝謝你。”
“嗨，一個電話的事！别客氣。我一會把唐叔叔家的地址和他的電話發到你手機上。”譚欽謙讓的道：“井總，祝你早日解決在法國的麻煩。”
“哈，借你吉言。”井高挂掉電話，微微陷入沉吟着。很顯然，雖然中間有譚欽的牽線，他依舊需要給唐可進打個電話，說明去拜訪的意圖。
這是禮節。
歐陽婉托着香腮，看着眼前的男人，并沒有那種崇拜、愛慕的花癡感，也沒有那種想要用她妩媚的風情去魅惑他的想法。而是在當今這樣困苦的局勢下，有一種兩人正在同甘共苦的感覺！
所有的情緒和玉望都是壓抑着的。她希望能幫上他的忙。不管是貼身充當法語翻譯，還是這會陪他下棋換換腦子。
其實，這樣的井哥是真實的，普通的。而她也是真實的、普通的。在這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這段共同的經曆将會是她和井哥一起共同的回憶。
此時的困苦、艱難，都将是他們人生旅途中的風景。而這風景是美，還是醜，最終取決于井哥和目前還未知全貌的敵人們的博弈。
這時，董有爲帶着一個助理推開門進來，神情有點焦急，道：“井總，卡爾-貝爾曼那邊反擊了！
剛才昭世集團收購的一個名叫‘bolitane’品牌的服裝設計師，面對法國當地的媒體爆出昭世集團在收購他的公司時做假賬，虛增估值。他已經掌握證據，正準備向法院提起訴訟。”
草！
這則新聞看似隻是新聞。但實則是殺氣騰騰。因爲昭世集團的首席财務官董陵溪就是他的人。而以法國的司法體系，打官司并沒有什麽問題，而且昭世集團不是上市公司，不會出現股價大跌的情況。但是…
這個主意的歹毒之處在于，第一，董陵溪可能需要保釋。她的主要精力将會用在這場訴訟之中，而不是幫他在昭世集團内部發力。第二，昭世集團雖然不是上市公司，但也有高達五六十億歐元的企業負債。
這是真正常的情況。在現代信用會裏，沒有哪家企業是一分一毫的積攢資本，按部就班的用自有資金去發展。貸款，融資，發企業債，商票等等金融手段。
所以很多企業會破産。所以，在歐美的商業體系裏面，會出現以銀行金融資本控制工業資本的大财團。這是商業發展的一種必然模式。
想想看，即便銀行的等金融機構隻持有你少量的股份，但是隻要你有負債，銀行是不是就是你的大爺？萬一哪天他抽貸，你就等着死。
當然，世界是發展的。自2008年金融危機之後，華爾街的力量大幅衰退，五大投行的風光不再。大企業開始主導商業秩序，擁有強大的政治力量。
以蘋果、微軟、谷歌等大企業爲代表，他們的賬面上擁有大量的現金。他們在股市上獲得大量的融資。所以金融資本對大企業的制約蕩然無存。
而第二點的危險就在于，昭世集團的信譽變差，很可能面臨着一系列的抽貸、追債、資産凍結等問題。
井高心裏冒火，但是徐徐的道：“我知道了。有爲，你密切關注着。看看他們究竟能鬧到那一步！”
董有爲見井高看起來還算鎮定，心裏就松口氣，隻要井總能調集現金，昭世集團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甚至還可以加強對昭世集團的控制。
其實昭世集團負債五六十億歐元，但一家大企業、大集團出問題，很可能窟窿也就一億歐元不到。因爲，資金流水是流動的。資金鏈斷裂的時候，一般差額不會很大的。
“井總，那我們出去了。”
“嗯。”井高在董有爲出去後，神情略顯疲倦，輕輕的揉着眉心。我日啊。壞消息是一個連着一個的。但絕不足以對他緻命。因爲，老子不缺錢！
區區60億歐元！
真正緻命的東西，應該是隐藏在一件件細小的司法訴訟之中。畢竟西方号稱法治社會，如果法院的判決下來，對昭世集團将會非常不利。所以，不管卡爾-貝爾曼和其背後的人是怎麽想的。
他這邊的第一步，依舊要是杜絕法國的司法和行政體系對昭世集團動手。這需要遊說公司來運作。而巴黎這麽多的遊說公司。他需要一個懂行的人來爲他推薦，既不浪費錢，也不浪費時間。而唐可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歐陽婉很乖巧的去倒了一杯溫茶過來。
井高對她微微點頭。拿起電話，撥給唐可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