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高坐車走了。姚聖明一直在景和會所1号宴會廳中坐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才從他的沉思,他的情緒中走出來。
“唉…”
姚聖明拿着他的皮包,穿着擱在落地衣架上的黑色阿瑪尼大衣,帶上圍巾,頓時又恢複成那個人前英俊帥氣,年輕有爲的“姚總”。他拉開宴會廳的門。
“歡迎您下次光臨。”在過道裏候着兩個漂亮的女服務員聲音清亮的說道。
姚聖明心裏裝着事,多少有點被吓到,真沒想到過道裏還有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在等着服務1号宴會廳。不過想也正常,畢竟是他和井高在見面。
“給你們的小費。辛苦了。”姚聖明在商場上厮混多年,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臉上沒有任何異色,從皮包裏拿出錢夾子,給了兩個小姑娘一人一疊人民币,可能每人有個一千塊左右。
在女服務員們的笑臉中走過走廊,李偉已經等在景和會所的大廳裏,笑呵呵的道:“姚總,我送送您。”他伸手邀請,送姚聖明到60層的電梯口。
“客氣客氣。”姚聖明應酬着,看着電梯上的數字變化,主動寒暄道:“李總,你跟了一個好老闆啊!”
李偉感慨的回應道:“是啊,我能有今天完全是井總的提拔。”
姚聖明笑笑,心裏搖搖頭,無論這位光頭李偉是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單這個表現就是不錯的。就他看來,京城的幫閑圈子裏,能有這個覺悟、水平的都不多。
“哈,這也少不了你自己的努力。李總,咱們以後多親近親近。你們景和俱樂部的入會費是多少?我不會不夠資格吧?”
李偉微微一愣。他是真沒想到姚聖明居然想要辦景和俱樂部的會員卡。要知道,今天的見面都是很隐蔽的。他直接将景和暫停營業一下午。怎麽你不怕被人得知和井總來往?
姚聖明一看李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微笑着道:“李總,如果京城裏其他人知道我是井總的外圍圈子,這其實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你說呢?”
李偉回過神,沒有接這個話茬,忙笑着道:“姚總,瞧您說的。這怎麽會?您稍等。我們景和俱樂部的會所費是入會費50萬。每年的會員費是5萬。提供餐飲和棋牌、桌球、乒乓球休閑。”
“那不算貴。”姚聖明點點頭,跟着李偉返回到景和俱樂部的大廳裏,繳納會員費,拿到一張精心制作帶着芯片的會員卡,這才坐車回到家中。
…
…
姚聖明是他家老爺子的二兒子。他自然不會和老爺子一起住在家裏。而是住在頤和園一步之隔的高端别墅:龍湖頤和。6号别墅就是他的住處。
這裏距離燕大也不遠。姚聖明沒有結婚,和他的女人、燕大的老師江靜香一起住在這裏。他的車回到樹蔭遮掩的庭院裏,給司機吩咐了一聲,姚聖明回到家中。
江靜香穿着深紅色的冬裝長款外套,裏面搭配着鵝黃色的高領毛衣,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氣質清冷秀麗。溫婉的笑着迎上來。“你回來了,和井高談的怎麽樣?”
姚聖明将大衣脫下來遞給她,結果她遞來的保溫杯,坐在沙發中,輕歎一口氣,“我判斷出錯,把手裏的牌都用掉了。能當他的門下走狗就算是一個好結果。”
他的事情,江靜香知道不少,偶爾還會給他當當參謀。主要是男人啊,在外面壓力大,就希望有一個可以傾訴的港灣。
江靜香不大懂,将大衣挂在落地衣架上,道:“怎麽會這樣?他對長青集團難道還有什麽限制手段不成?”
姚聖明翹着二郎腿,倚坐在沙發中,扭頭說道:“那怎麽可能?我爸和那些股東們也不會答應我賣長青集團的利益。主要是,井高對我和他今晚的談話,未必會保密。恐怕我将不得不站隊。
而且,我還不能對外否認,這是我的投名狀。隻有這樣,我才有可能重新成爲長青集團的總裁。”
“那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裏…”江靜香身量中等,大約一米六六,瓜子臉,五官精緻,很有古典神韻。配合她清冷的氣質。正值她人生最美的時間中。她今年25歲。端的是一個大美人。她坐在沙發中,擔憂的說道。
姚聖明搖搖頭,“井高當然不會現在就把我給賣了。等事情的結果出來,我自然會浮出水面。唉…,靜香,我們不說這個。這是我必須要付出的代價。我現在就是坐觀風雲等結果。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他怎麽用我的那份材料扳倒楊家?呵呵,今年上半年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江靜香揣測道:“井高在京城沒有什麽根基,完全是靠他的資本實力。你說他會不會依靠範洋範大少那邊的力量?”
姚聖明給這句話勾起談興,一拍大腿,将江靜香抱在懷裏,所以說又聰明又漂亮的女人能讓男人沉醉啊,“這真是我要和你說的。你知道我今天怎麽判斷失誤的嗎?”
江靜香捧一句:“怎麽回事?你去之前信心滿滿的。”
姚聖明道:“你知道井高怎麽和我說的嗎?他說我不了解範洋和董陵溪的關系。董陵溪根本不會爲範洋在他面前吹枕頭風。瑪德,這誰料得到?
且不說董陵溪這些年在範洋家裏出入,深得長輩們的喜愛。還有範洋前段時間還調查董陵溪和井高的關系。這擺明兩個人還都有心對方的嘛!”
江靜香輕聲說道:“那你覺得井高在說假話嗎?”
姚聖明搖頭,“這種假話,他沒有必要說出來騙我。我畢竟是範洋這個圈子裏的,我隻要願意遲早還是能打聽得出來。他願意見我的原因,不僅僅是賣範洋的面子,還有事要問我。
他前段時間和馬話藤吃飯。馬話藤直接把我給賣了。我現在是小人物一個。但井高不相信我和馬話藤能對話,問我是誰牽得線。我把周明揚給供出去了。
這兩件事對照起來,邏輯上說得通。我姑且信三分吧!不信也沒轍,他把菜擺上來,我沒有選擇的權力。
靜香,你從女人的角度來分析分析,董陵溪和範洋到底怎麽回事?”
江靜香心裏有數,但是不敢直說。這要是說出來,那就成了“你之前爲什麽不提醒我?”反而會失寵。她沉吟片刻,“
信息太少了,不好說。他們兩人都離婚,而且董陵溪給趙蒼龍作了幾年的情婦,總歸會對範洋有些怨氣吧?否則不至于這樣報複他。我聽說趙蒼龍和範洋之前私交很好,後來關系非常差,就差成仇人了。”
姚聖明道:“那當然。奪妻之恨啊!不過,就算趙蒼龍不處心積慮的出手,還有李蒼龍,王蒼龍。範洋那小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冷落嬌妻,連個孩子都沒有,這樣不出事才怪。”
江靜香猜測道:“那這個假設成立的話,井高和範洋的關系算不錯。他會不會走範洋的渠道,借助他那邊的力量?”
姚聖明嘿的一笑,道:“邏輯上不可能。範洋在他家裏沒那麽大的面子。而且他老頭年齡快到線。不會搞大動作。拭目以待吧!
我現在隻能預祝井高這狗日的成功。這樣我才能回到長青集團總裁的位置上,回到昔日的風光!”
說着,他目光看向庭院外的梧桐樹。
…
…
井高和姚聖明的見面時間不算長,出來後大約是下午三點多,直接坐車回家裏。
他先給淩初晴、關語佳分别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他已經回到京城,大約要呆一段時間。然後,琢磨了一下,給遠在法國的董陵溪打了一個電話。
“董總,休息了嗎?”
董陵溪是一個嬌媚明豔的美婦,身段曼妙而豐滿。她接到井高的電話時正在昭世集團的辦公室裏工作。她作爲位高權重的執行董事、負責财務的總裁,在巴黎昭世集團的總部大樓裏有她自己的大辦公室。裝飾奢華。
巴黎的冬季陽光明媚,她穿着青色的呢子大衣,這樣一個明豔端莊的東方美人坐在裝飾華貴、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真的是相得益彰。美人爲辦公室的環境增添景色。裝飾造價超過100萬歐元的辦公室,更增添美人的身份、氣質。
董陵溪将筆放在寬敞的實木辦公桌上,微笑着道:“井總,巴黎和京城那邊隔着六個小時的時差。京城那邊是早六個小時。這會兒巴黎這裏還是上午啊。”
井高倒沒覺得尴尬,笑着道:“那是我記錯了。我剛和姚聖明見面聊了聊,他覺得我們倆是那種關系,認爲你會爲範洋吹我的枕頭風。你說我冤不冤?我沒偷吃,還要擔一個偷吃的名頭。”
董陵溪忍不住嬌笑,“井總,要不要我現在買機票飛回京城去,讓你不再受冤枉?”
井高哈哈一笑。董陵溪這個美婦今年三十三歲。之前曾經是京城知名的酒商,交際花。這種話題,她是駕輕就熟啊!不過,依然讓人覺得刺激。漂亮女人的優勢就在這裏啊!
不過,井高給她打這個電話不是爲口頭調戲她,和她調情,說道:“那倒不用。這段時間你多關注下海外的業務,暫時不要回國。”
“好的,井總。”董陵溪答應下來,挂掉電話。起身走到辦公室的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在落地窗前看着繁華的巴黎市區街道,心中思緒百轉。
她對井高怎麽說呢?還是很感激的。趙蒼龍的倒掉,讓她重新獲得了自由。她心中感激井總。而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她欺騙、隐瞞,給他帶去危險,導緻她要承擔懲罰。
當時是,她被井總從景和俱樂部掃地出門,在京中的地位驟降。後來,在胡楊酒吧,接着井總和樂視合作的機會,她求了李偉,提供酒水,和井高見了一面。
被他打發到法國來照看紅酒酒莊。然後,一步步得到他的信任,走到如今的高位,擁有另外一番天地,和京城的人、事做了一個徹底的告别。
她内心裏謝謝他給她機會,對她重用。所以,如果井總這個風流人物想要吃掉她,她會拒絕嗎?
答案,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