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隻見場中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道凝練至極的掌風,就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瘋狂席卷而至。
直震蕩的周遭空氣,都浮現出了絲絲漣漪。
轟隆!
這間小店那半遮半掩的房門,根本承受不住這猛烈掌風的侵襲,僅是在接觸的刹那,便立時化作漫天碎屑。
如瓢盆大雨一般,劈頭蓋臉的朝着秦天所在,猛襲而來。
即便是手指大小的木塊,在這狂暴勁風的裹挾之下,都足以媲美軍中的強弓硬弩,而這鋪天蓋地襲來的密集“箭雨”,又豈是用數百能概括的了的?
“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脾氣還這麽火爆,聽不出我說你半截身子埋入黃土,是在誇你還有半輩子好活嗎?這話可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馬屁,實在多了!”
面對這足以将他射成篩子的“箭雨”,秦天當即曬然輕笑道。
體内那澎湃的氣血,瞬間沸騰翻湧,就如長江大河般洶湧澎湃而起。
右手輕擡,曲肘,出拳!
轟隆!
這一拳轟出,屋中憑空炸響一聲好似猛虎咆哮的怒吼。
那拳下的空間,都好似在這一刻頓了一頓。
無數即将臨身的破木碎片,當即有過半之數,在這兩股駭人勁氣的碰撞之下,化作漫天飛舞的碎屑,四散而落。
而剩餘的木塊殘片,則是以更爲迅猛的勢頭,倒飛而回。
“這才多久沒見,你小子的力氣,又大了不少啊,看來再過幾年,我這兵器譜第一的名頭,可就要保不住喽!”
話音剛落間,天機老人便已踏入店内,面對這疾馳而來的漫天碎屑,當即右手衣袖輕揮,就如烏雲席卷,遮天蔽日。
一股柔和的勁力,立時從他手間吞吐而出,所有倒飛而來的木塊殘片,連同其上附加的狂暴勁力,全部如倦鳥歸巢般飛入袖中。
長袖輕抖,一陣沉悶的爆裂聲響過後,無數細密的木屑,便稀稀疏疏的從他袖間滑落,所有飚射而來的木塊,竟是在這衣袖一揮,一抖間,全部震成了粉碎!
瞅着那遍布劃痕,且隐隐有破裂迹象的衣袖,天機老人不由分外感慨的說道。
這橫練的工夫,本就是難練至極,到了秦天這個程度,區區月餘時間,就算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都是難上加難之舉,更何況是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式的跳躍進步了!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還要再過幾年?小紅,你跟哥哥說,哥哥跟你爺爺比,誰更厲害點?”
對于天機老人的暗歎,秦天當即嗤笑一聲,右手輕揮間,掌心便多了一隻挂滿了各種水果的糖葫蘆。
對着天機老人後背上,那正偷偷摸摸探出半個小腦袋的孫小紅,秦天便一副狼外婆模樣的誘騙道。
“當然是秦哥哥了,爺爺太笨了,根本不會變戲法,更不會給小紅這種好吃的!”
微微抽動了下秀氣的小鼻子,孫小紅直接雙眼放光的倒向了“正義”這邊。
“臭丫頭,一串糖葫蘆就收買你了?爺爺真是白疼你了!”
看到自家孫女這丢人現眼的舉動,聽着這戳心戳肺的話語,天機老人頓時氣得夠嗆,瞬間便臉紅脖子粗了。
但對于秦天遞給孫女的糖葫蘆,他卻是沒有開口拒絕。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要是不服的話,你也給我變一個糖葫蘆,你要是變出來了,我肯定向着你。”
一口将最上面的草莓咬掉,那入口的酸甜,直接讓孫小紅的雙眼,彎成了月牙模樣。
歡快的甩着後面那兩條粗長鞭子,孫小紅不由言詞鑿鑿的說道。
“你……你……你……”
天機老人頓時被這話噎的不行。
要我變戲法,還指定糖葫蘆?這不是難爲人嘛!誰跟這個混小子一樣,随身帶着這些哄小孩的玩意啊!
天機老人幾次張大了嘴巴,卻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說他不會變戲法,還是說孫女胳膊肘往外拐?
“哈哈,想不到天機老人也會有如此吃癟的時候,難得難得。
孫老可還要繼續考究小子?”
眼見天機老人吃癟,秦天當即歡快大笑,而笑過之後,他又再次将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孫駝子身上。
雖說這《憐花寶鑒》,乃是王憐花送與李尋歡,不但想讓他代爲保存,更想讓他幫着找個天資高,心術好的弟子,作爲他的衣缽傳人。
可以說,這名爲李尋歡,實際卻在林詩音手中的《憐花寶鑒》,乃是屬于李尋歡的所有物,别說是給誰了,他即便是将其焚燒殆盡,那也是他的自由。
但在秦天看來,相比較他們兩人,爲了這本秘籍,耗費了近十五年光陰的孫駝子,才最有資格決定這本秘籍的歸屬權。
不爲别的,僅是他這十五年的守候,他便有這個資格!
這也是秦天在取得秘籍之後,執意要來孫駝子這裏走一圈的原因。
他想讓這位老人,徹底的放下心頭的大石,放下這段責任!
“不用了,能讓我大哥都奈何不了的人,我又有什麽資格來考究你?
隻是我不明白,憑小哥的身手,就算沒有這本《憐花寶鑒》,一樣前途不可限量,你爲何要執意取得這份秘籍?
怪俠王憐花的事迹,小哥也不是不知,他就是因爲見獵心喜,什麽都要學一點,所以武功才不能登峰造極,否則以他的聰明才智,又怎會屢次敗于沈大俠手下。”
沉默了片刻,那孫駝子突然開口道。
“呵呵,這本秘籍确實對我無用,不管是其中的星蔔星相,還是琴棋書畫,亦或者是下毒,放蟲的本事,我都看不上,我取這份秘籍,并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别人。”
“誰?”
一聽這話,孫駝子的神情頓時變了。
若說秦天想要傳承這份秘籍,他絕對沒二話,但要是換做别人……
心念轉動間,孫駝子的眼中徒然浮現出一絲隐藏極深的殺意!
這不僅是王憐花的畢生心血,更是他十五年來的精神寄托,他不容許有任何人将其玷污,否則……
“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