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天上門,剛剛得到下人通報的提督,頓時雙手抱拳,老遠便笑呵呵的對着秦天客套起來。
秦天給他的封口費,已經被他快馬加鞭的送到京城了,而他也從京城方面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老佛爺顯然對他進貢的這件寶物,很是滿意,不僅在朝會上當衆展示過,還數次提到了他的名字。
說他遠在佛山,還惦記着她老人家,碰到稀罕玩意了,還知道送給她把玩,足見其對大清朝,對哀家的忠心雲雲。
聽到這番傳言,他可是喜在心裏,笑在臉上。
這當官的,不怕别的,就怕被上面忘記你是誰,難遭提拔也就罷了,還容易當别人的替死鬼。
他現在可好了,他的名字已經直達天聽,簡在帝心了,隻要他再趁着這股勁頭,把上下打點妥當,各種關系多多走動一下,那提拔的聖旨,不日便可到達。
不少同僚都已經悄悄給他報喜了,都說隻待他的心意送到,他立馬就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所以在聽到下面禀告說秦天來訪時,他立馬放下懷中新納的小妾,屁颠屁颠就的跑了過來。
這位雖然跟一言可決萬人生死的老佛爺沒法比,但也是有大來頭,大背景的,必須得巴結上。
最重要的是人家腰闆賊粗,随便從指頭縫裏漏出點東西來,那就足夠他應付過京城的刁難了,根本不必耗盡家财,挖空心思的讨上面的歡心。
“美國的積善得罪了我,我準備弄死他,所以想從大人這裏調一隊兵馬!”
對于那提督的客套,秦天現在也沒工夫理會了,直接怒氣沖沖,開門見山的說道。
“啊?這……這……這……”
原本對秦天的到來,還滿心歡喜的提督,在聽到秦天這話後,登時臉色一變,整個人直接就支支吾吾起來,根本不敢接秦天這個話茬。
要是秦天有别的事情,就算再弄死百八十個人,他也不在乎,畢竟這世道艱難着那,每天都有橫死,枉死的,再多百八十個人也不稀奇。
可誰曾想,秦天竟然玩膩了幫派成員,開始将目标改成那些洋大爺了。
夭壽啊!這位的口味,怎麽就這麽重那!
“怎麽?有困難嘛?”
看到那提督遲疑的态度,秦天也從怒火中燒中清醒,知道自己魯莽了,所以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之後,也重新将神情恢複了平淡。
輕輕的瞥了他一眼,抿了口奉上的香茶,整個人很是風輕雲淡的說道。
“這個……這個……下官能否多嘴問一句,既然積善得罪了大人,大人爲何要找下官借調兵馬?”
看到秦天那平淡的模樣,也不知是他火氣下來了,還是憋在心中,就等爆發的那一刻。
那提督左思右想的,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秦天的來曆如何,他雖然不清楚,但出手就是如此貴重的禮物,還能讓威爾遜将軍對他畢恭畢敬的,那背景來曆,肯定普通不了。
按理說,如此一個大人物,想要弄死積善這個商人,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隻要他稍微露出點口風來,有的是人爲了拍他馬屁,而願意充當這個馬前卒,爲上官分憂解難。
可秦天竟然向他一個小小的提督借調兵馬,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是手頭無人可用?還是别有用心,準備借題發揮,再一次的掀起兩國大戰?
若是問不明白這個問題,他别說是步步高升了,連做個明白鬼的機會都沒有!
“爲什麽找你借調兵馬?因爲積善他觸犯了大清朝的法律,私自招募青壯,然後運到美利堅國挖礦當牛作馬,而且還被美利堅政府嚴禁不許有後代立足,可謂是典型的販賣人口!
如此肮髒下賤的人,你身爲大清朝的官員,難道就不該管嘛?”
“什麽!積善竟然是幹這種肮髒勾當的!”
聽到秦天這麽說,那個提督當即變了臉色,整個人很是驚怒交加的吼道。
他隻知道積善是位實力比較強勁的商人,至于他具體的生意和手中實力,卻是不怎麽清楚。
現在他才知道,積善竟然是這種生意人!
一想到他平日裏對積善的阿谀奉承,那提督臉上便是一片羞怒交加,額頭上的青筋,也是根根爆起!
若在他即将提升的關頭,傳出他跟奴隸商人積善,關系頗密的風頭,他很容易遭人非議,整不好提升的事情泡湯,還要惹一身騷。
可要是出手對付積善,固然堵住了國内的悠悠衆口,可萬一引起外交争端了那?
他一樣會被當成替死鬼,來安撫那些鬧事的洋大爺!
畢竟積善可是洋人,還是一個頗有實力的洋人,在清朝的地界裏,若是連他這樣大商人的安危,都得不到保障,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爲了維護洋人在碼頭區的利益,他們絕對會派兵上岸維持秩序,甚至要求主動擴大租界區!
一想起這個後果,那提督滿頭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這真是閑居家中,禍從天降!
他就感覺自己像風箱中的老鼠,那是兩頭受氣,左右爲難!
不管是出不出手,讨不到好的隻有自己!
“當然,積善觸犯大清律法,這隻是一些場面話,是一個比較合适的出手借口而已。”
看到那提督滿臉的糾結,乃至是惶恐,秦天眼中波光一閃之後,話頭突轉。
“啊?借……借口?”
聽到秦天這話,那提督的臉上頓時閃過幾分喜色,莫不成,中間沒他的事情了?
“我不管積善是幹什麽的,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對我的人動手,他不僅将我一個下屬的家人,賣去當豬仔,還将其活活打死。
要不是有人從積善的船上逃出,還恰好認識我的那個下屬的家人,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這件事情,已經在我下屬那裏傳開了,鬧得挺大的,提督大人也是當官之人,當然知道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的道理。
所以于情于理,我必須爲死去之人,找回這個公道。
積善必須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慘重的代價!
想要解決掉積善,那其實很簡單,充其量也隻是我一句話的事情,我随時可以調遣一隻軍艦,來幫我幹點私活,沒人會爲了一個死人跟我作對,隻是提督大人,你确定要我叫人來?”
看到提督臉上的喜色,秦天将自己爲何要解決積善的理由解釋了一下之後,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饒有興緻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