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天跟嚴振東的出現,剛剛分别不久的提督,頓時快走兩步,對着秦天不住的拱手緻敬,聲音中充滿了面見上官的謙卑與客套。
“提督大人客氣了,是在下叨擾了才對,還望海涵。”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人擡,客氣一番又不花錢,維持你好我也好的局面,總比想看兩厭的強。
所以面對那提督雙手送上的友誼,秦天也不裝高冷了,而是表現的異常接地氣。
聽到秦天的客套,那個提督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的燦爛跟自然了。
“不知大人來此……”
奉上香茶,細細品味,并連番客套過後,那個提督才小心的拉開話題。
顯然他以爲秦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前來,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另有所求。
但不管那個,他都可能會左右爲難,所以他這話說的,很是小心翼翼。
“是這樣的,那個引起雙方沖突的梁寬,已經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了代價,在下希望大人不要再爲此事追究了。”
輕輕的将手中的茶盞放下之後,秦天頓時開口說道。
“就這?”
聽完秦天的話,那個提督又等了片刻,發現秦天竟沒有後續了,這才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沖突的原因,他早已弄清,梁寬的結局,他也已有耳聞,對于普通人來說,殺人是需要償命的,但對于現在的權貴來說,殺個把人,這還算事嗎?
權貴殺人都不算事了,像秦天這種,比權貴更不好惹的“洋大爺”,那就更不算事了。
秦天爲了這種小事,竟然親自跑一趟衙門,他是不是有點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當然不是,梁寬的事情隻是一個由頭,我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大人,那些沙河亂黨,到底怎麽樣了,現在抓到了幾個,又要如何處置。”
聽到那提督的疑問,秦天愣了一下之後,這才打蛇随棍上的說道。
他到底還是小看了自己這洋人背景啊,人命官司都成小事了,不過這樣也好,對方表現的越謙卑,越昏庸,他也越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哦,那些沙河……亂黨,已經被盡數擒拿,一共五十七口之多,現已全部關押在大牢之内,至于如何處置……
按照我朝律法,凡是叛亂之人,皆誅三族。”
聽到秦天後面這話,不明白他話裏意思的提督,再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邊說邊看秦天的臉色,發現他對自己的話,并沒有表現出特别的意圖之後,這才把後面的話,陸陸續續的說完。
“也就是說,不光他們死定了,還要連累他們的家小?”
聽到提督的話,秦天不由眉頭微皺的說道。
不管是從任務,還是後患來說,那些沙河幫的人,是一個都不能少的,但要是牽連他們家小的話,秦天又狠不下那個心。
他們的家小,雖未曾作惡,但也着實享受到了,沙河幫爲惡後所帶來的便利,别的不說,單單是錢财這一點,他們就解釋不清。
但要是因此,也将他們處死的話,不光師傅那邊說不過去,自己這爲數不多的良善,也在隐隐作痛。
“按照我朝慣例是如此的,但……要是犯人主動自首,棄惡從善的話,也可從寬處理。”
到底是當官的,别的不行,察言觀色的本事,那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在聽出秦天話語中的遲疑之後,那個提督瞬間改口。
“好一個從寬。”
聽到那提督的話,秦天不由微微一笑。
果然是官字兩張口啊,什麽叫從寬?是全部無罪釋放,還是從淩遲改爲斬首?這從寬的定義,那可是大了去了。
“禍不及妻兒啊,我希望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但要是以後有亂黨的家屬來找我尋仇……”
秦天想了想,還是決定放過沙河幫的家屬,但他也不是僞善之人,必要的敲打還是需要的。
畢竟善良,那也是有界限的。
“下官明白,真要是有那麽一天,下官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對于秦天這話,那個提督瞬間秒懂,同時主動應下了這個髒活。
秦天的話很清楚,那些沙河幫的家小可活,但沙河幫衆卻必須死。
對此,他則是回應,若是他們的家人裏面,有人看不清形勢,不用秦天多說,他會教對方做人。
有了共同的語言之後,場中的氣氛頓時融洽了很多,兩人再次閑談了片刻之後,秦天終于提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大人想親手手刃沙河幫幫衆?”
聽到秦天提出的這個要求,即便以那個提督的城府,也是愣了片刻之後,這才狐疑的詢問道。
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要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匪夷所思的要求。
“提督大人沒聽錯,我确實要親手幫他們超脫,至于爲什麽?呵呵,大人豈不聞,欲練豪俠膽,需有殺人心!
日後想殺我的人不知多少,我不想死,所以隻能讓他們死了!”
對于那提督的詢問,秦天頓時對他呲牙一笑。
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但卻讓場中的提督,看的一陣心驚膽顫!
聽到秦天這話,就連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嚴振東,此刻都身體微震,目光頗爲駭然的看像秦天。
好一句欲練豪俠膽,需有殺人心!
但誰有能知道,這短短十字之後,蘊藏着多少血雨腥風!
以殺戮練膽,以屍骸鋪路!
他似乎都能看見,一個絕世兇神,正逐漸向世人展現出他的猙獰!
“大人願意親手送他們一程,那是他們的榮幸。”
看到秦天那沖他咧嘴微笑的模樣,那個提督在渾身打了個寒戰之後,趕緊忙不疊的點頭應是。
他原本是因爲秦天那神秘的背景,生怕引發外交争端,這才對他恭敬有加,處處相讓的。
但現在,他卻是對秦天這個人,而感到深深的敬畏了。
他也曾一句話而決定數十人的生死,但發布命令是一回事,親自動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面不改色的提出,要親手殺死幾十人的要求,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種兇人,那都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
“那就多謝提督大人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大人笑納。”
在得到滿意的答複之後,秦天頓時微笑的解下手上的那塊腕表,輕輕的放到桌前,慢慢推到提督大人的身邊。
“這……這……那就多謝大人的恩賜了。”
看到面前那個精美的,都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手表,那提督的呼吸都變得稍稍急促了幾分,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滿臉喜色的将其收起,算是應下了這個封口費。
秦天的這塊手表,那可是專門花費了十幾張毛爺爺,這才弄到手的,通體白金鑄就,周圍更是布滿了細小的人工鑽石,将其裝扮的,可謂是精美絕倫的典範。
雖不能跟富豪那低調奢華有内涵的名表相比,但絕對是暴發戶裝逼的首選。
就算在現代社會,“不經意”的把這一亮,那都能吸引不少矚目,更别說在這個鍾表剛剛興起的清朝了,這絕對屬于稀世珍寶的範疇。
“希望我明日再來的時候,那六十七個沙河幫成員,會一個不落的都在。”
事情辦成,禮物送到,又寒暄了片刻之後,秦天便帶着嚴振東起身告辭。
隻是在臨走之時,秦天忽然一副剛剛想起來模樣的說了這麽一嘴,随後便在那提督有些微變的臉色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