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怪老羊說話時實在沒控制好分貝,或者也是周圍沒看到人讓他瞬間放飛了自我。
可他哪裏知道,他這話剛喊完,走廊拐角剛好一個女服務生經過,聽到後立馬吓得兩腿發顫,手裏的托盤“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老羊皺眉轉過頭,那看過來的眼神是個标準的死亡凝視。
女服務生站在那裏都快哭了:“老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老羊看見是個嬌滴滴的女服務生,似乎是上個月剛應聘進來的。
面色終于好了許多,至少将那死亡凝視的眼神給收回來了。
輕咳一聲,恢複成往日身爲一個老闆的高大上形象,說:“是你啊,我記得的,你叫什麽來着……”
“老闆啊啊啊,你别辭退我,我保證我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不會說……我需要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遇到個不用我陪酒的老闆,老闆你别辭退我啊………”
老羊:“……”
奇了怪了,他好端端的辭退人幹什麽?
他可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闆啊!
但是等等,什麽叫“什麽都沒聽見”?沒聽見什麽?
老羊鎮定自若,笑容和藹的看着這個年輕的女服務生,問了句:“你怎麽了?說說情況,放心,我不會辭退你的……”
女服務生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家老闆,問了句:“真的?”
老羊點頭,真的,無比真,再次強調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闆啊!
女服務生說:“……那,謝謝老闆啊,老闆你真好!我保證我會好好努力工作的……還有老闆,你放心,我是支持你推倒方先生的,我不歧視同性戀,真的,我爲你們的真愛感動,所以你千萬别放棄啊,如果你們在一起了,我一定會祝福你們的……”
老羊:“…………???”
等等,他怎麽聽着好像哪裏不要太對啊!
方先生?同性……
老羊恍然意識到什麽,輕咳一聲道:“你……你瞎說什麽啊?我跟小魚兒我們是……”
“我知道,你們是兄弟對麽?我知道,你們對外隻能稱彼此是兄弟……太可憐了,相愛卻不能告訴别人,怕被這個社會所不容……太可憐了,老闆你們真的不容易,但是你們别怕,廣大腐女是你們堅強的後盾,你們一定要勇敢一點,努力在一起啊……灑的紅酒從我工資裏扣,我先走了老闆……老闆加油!”
老羊:“…………”
站在原地晃了半天神,才後知後覺的罵了一聲:“我靠啊……哎,我說那個誰,你等等……你站住——”
……
這邊,方愚已經進入包廂。
原本以爲他會遇到酩酊大醉的姚雨菲,沒想到姚雨菲隻是沉默的坐在窗前,朝着外面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着,也不像喝醉的樣子。
方愚輕咳一聲,走過去。
然後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餓了嗎?請你吃飯。”方愚輕聲說。
姚雨菲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專門過來請我吃飯的嗎?”
方愚頓了下,跟着輕笑:“是啊,感動嗎?”
方愚原本以爲姚雨菲會找什麽理由拒絕呢,沒想到她立馬站起了身,嘴角還帶着柔和的笑,說:“那走吧,我還真是餓了。”
方愚輕咳:“你……”
姚雨菲像是沒明白:“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方愚搖頭:“沒什麽……你等我會兒,我去上個洗手間。”
包廂内就有洗手間,方愚說完,直接過去了。
姚雨菲于是繼續坐在原來的位置,朝外面看。
……
大概五分鍾左右,方愚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手機。
感覺剛才在打電話。
他看着姚雨菲輕笑了下,說:“好了,我們走吧。”
姚雨菲點頭:“恩,走吧……”
快出酒吧時,姚雨菲問:“那個,不用叫上老羊嗎?”
“不用……”方愚說:“老羊怕是也沒空。”
姚雨菲不再多說。
姚雨菲喝了酒,車子直接丢這兒了,坐的方愚的車。
路上,姚雨菲問方愚要吃什麽,方愚笑:“記得咱們高中學校門口的那家燒烤店嗎?我剛電話訂了位置,就去那兒吧。”
那兒,姚雨菲自然是記得的。
和方愚成爲朋友之後,兩人第一次去吃飯,就是去了那家燒烤店。
她記得,那天還是她請的客。
當然後來,方愚又請她吃了很多次,多數情況下,都是方愚請客了。
姚雨菲說:“你怎麽想到那兒了啊?我都沒想到……”
方愚眼眸顫了下,跟着輕輕一笑:“沒什麽……就是覺得那段日子,挺難忘的。”
那時候,她和姚雨菲是哥們,沒有歐翔,沒有于東東,甚至連老羊都沒有……
隻有他和她,單純的日子,單純的他們。
那是方愚最懷念的時光。
姚雨菲點點頭:“這樣啊,我也好久沒回去了,那就去那兒吧。”
因爲是貴族私立高中,地點還挺遠的,車子開了将近四十分鍾才道。
那時候的姚雨菲,是真的有點小小的餓了。
方愚電話中定了位置,兩人直接進門坐定,立馬坐下來,各種食材上來了,方愚立馬忙活起來。
方愚是那種動手能力很強的人,姚雨菲跟他一起吃這種自己動手烤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他來搞定一切。
坦白來說,如果方愚成爲男朋友,她不認爲是多麽壞的選擇。
但對方愚,顯然是不公平的,而那,不是姚雨菲想做的。
就像以前一樣,姚雨菲享受着方愚的“服務”。方愚也很了解她的口味,每一塊肉烤的程度,都是她最喜歡的那個程度。
這是跟她認識了快九年的人啊,姚雨菲如是想。
大概吃了一半左右,姚雨菲的肚子已經不那麽餓了,她讓方愚烤點兒給自己吃。
方愚笑着:“我不太餓,早上起得晚,吃的挺遲的。”
姚雨菲看着他,緩了片刻後,輕聲喊了一聲:“方愚……”
方愚的動作一頓。
這麽多年來,姚雨菲都是喊他“小魚兒”,很少這麽一本正經的喊他方愚。
當這個名字喊出來,方愚便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