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楊知曉,餘都決定的事情,向來很難更改。
但萬事總有例外。
宋青楊搖頭:“不用,有酒兒陪着我,足夠了。而且你去了,酒兒會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豈不是尴尬?”
餘都想說什麽,宋青楊又說:“再者,将阿生一個人留在國内,你我作爲父母的,未免太不負責了?所以,我去,你留在國内陪着阿生。”
餘都抿着唇,終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宋青楊抱了他一下,說:“我知道我這人要強,好面子,自尊心又強,經常推開你,傷害你,但這次真的不是推開,我隻是想更完美的回到你身邊……誰讓你那麽優秀,讓我自卑了。”
餘都笑:“我優秀嗎?”
“當然!”宋青楊說:“别以爲我不知道,外界言傳你我已經離婚,不說别的,就這小半年,主動朝你遞橄榄枝的就不少,其中最小的我記得才十七歲吧……啧啧,這女孩肯定是大叔癖吧,喜歡你這麽老的?”
一個“老”字,讓餘都不高興了:“之前誰說我穿休閑裝很年輕的?這會子嫌我老了?”
宋青楊輕咳一聲:“……好,我說錯了,你不老,我老,我老行了吧。”
“我比你大了六歲,你老?這是拐着彎兒說我老?”
“……那成,我年輕,我年輕的不得了,我整個就一十八歲的少女,這下成了吧。”
“你十八歲?那時候我已經二十四了……聽着,也不算很年輕啊!”
“那我十五?”
“未成年?你的意思是我在犯罪?”
“……”不用這般斤斤計較吧。
“不過……”餘都雙手摟住她,又說:“如果真的回到你十五歲時,也很不錯。”
哪怕那個時候,她心裏已經埋藏了一顆黑暗的種子,但是她還并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
沒有傷害什麽人,也沒有真正的被什麽人傷害過。
他在那個時候遇到她,将她從那端畸形的暗戀中拉出來。
然後,帶着她一起,去尋找一段可以在陽光下生長的愛情。
不,也許還可以更加美滿。
那個時候,二十一歲的他,尚且沒有生出去破壞許婳和時元博的感情。
甚至他可以去幫忙讓表姐李桂蓉從他們的生活中撤去。
也許許婳就不會意外受傷,也就沒有李桂蓉去醫院對許婳的刺激。
如此,許婳就不會自殺去死……
哪怕她依舊要在這段婚姻中掙紮多年,但,至少她是不想死的,爲了女兒暖暖,她不會死。
也許……也許未來,還可以等到時元博幡然醒悟的那日……
許婳不死,他也不會去K市,自然就不會有跟楊靜相識,就不會去傷害這個無辜善良的女人。
呵,原來一切的錯誤,竟是因爲他們相遇的太遲嗎?
命運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奇怪,一個快步的時間,世界已經因爲你而變成完全另一種模樣。
但可惜的是,這世界終究沒有如果。
所以他們都走了太多的彎路,錯過和傷害了甚至告别了太多的人,才有了今天的圓滿。
如此,除了珍惜,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唯有珍惜。
餘都最終同意了讓宋青楊隻身前往。
不過她要求親自去送,宋青楊也沒拒絕。
走之前,她打了電話給沈酒兒,沈酒兒表示理解。
說:“我早猜到了,放心放心,我不會甘心當電燈泡的,誰還沒個老公啊!”
宋青楊聽着,忍不住笑了。
……
當天晚上,是兩人暫别的最後一晚。
明天上午九點,宋青楊即将前往韓國。
哄完了阿生,餘都去卧室找宋青楊,剛好看到宋青楊洗完澡出來。
她無意識的攏了攏睡袍,問:“阿生睡着了?”
餘都“恩”了一聲:“睡了。”
“辛苦你了,你也早點洗洗睡吧。”
說完,她想轉身,卻發現餘都站在那裏沒動。
微微詫異:“怎麽了?”
餘都道:“我已經在書房洗過了。”
“這樣啊,那麽,直接睡覺吧!”
說完,宋青楊掀開了被子,打算上床。
但她要起身的時候,身後突然一個懷抱,抱住了她。
宋青楊眸子輕顫,喊道:“餘都……”
餘都将頭埋在宋青楊的脖頸間,深深呼吸:“還打算繼續躲着我嗎?”
宋青楊眸子輕顫:“餘都……給我點時間,至少也要等我從韓國……”
“我不相等……我想看看那道疤。”
宋青楊輕咬着唇:“很醜……”
“我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
“所以,我不阻止你去韓國,贊同你去追求更完美的自己……但是,你的好和壞,都是屬于我的,從你今天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你該知曉。”
宋青楊想笑了:“餘先生,你就不能給我點保留美的餘地嗎?太霸道了。”
“我一直這麽霸道,你才知道嗎?”
“而且……”頓了下,他又說:“而且,你也應該知曉我的心意,所以你才願意回來的,不是嗎……可你知道我的心意,卻不願意接受我的心意,你這樣,我會難過,會傷心。”
宋青楊再次笑:“餘先生,别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在線撒嬌!”
“就當是撒嬌吧,對自己老婆撒嬌,不是男人的專長嗎?”
宋青楊有些無奈,在他的懷裏轉過身,看向他。
“關上燈,我給你摸一下,但是,不能看……可以嗎?”
餘都剛想說什麽,宋青楊又說:“這是我接受的極限,如果你不願意,我就……”
“好,我同意……”
……
周圍一片黑暗,兩個人躺在床上,宋青楊有些緊張。
她長吐一口氣,然後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握住了男人的手。
餘都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什麽感覺,心跳的很厲害。
他可以感覺到宋青楊在緊張,顫抖,他終于明白爲什麽她不讓看,隻讓摸一下。
這是她鼓起多大勇氣所承受的極限,他之前不知道,但現在,明白了。
然後,他碰觸到了那些疤痕,隻一下,他的心已經猶如刀絞。
李欣洋說,她是進行了剖腹産手術後,直接接着進行了那個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