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兒整個的呆住了,不敢相信。
怎麽會?雷蒙是萌萌的生父,陪伴在萌萌身邊多年,她居然沒有發現!
爲什麽不告訴萌萌?包括斯密斯先生,包括雷蒙他自己。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斯密斯先生歎氣,将事情大概跟沈酒兒說了一下。
雷蒙的中文名字,叫靳歆禮,多年前,和靳亞萌的母親結婚。
婚後不久,生下靳亞萌。
原本,是很幸福的三口之家。
但靳亞萌兩歲那年,生了一場病,不算多嚴重,但靳歆禮帶她去醫院檢查時,發現她的血型不太對。
主要是,跟自己的血型不匹配。
帶着疑惑,靳歆禮偷偷帶着靳亞萌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靳亞萌并非他的孩子。
那一刻,靳歆禮傷心欲絕,回去後就跟妻子大吵了一架。
可是妻子堅持認爲,靳亞萌就是他的骨肉,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丈夫的事情。
靳歆禮無比絕望,想離婚,但是妻子卻不允許。
靳亞萌兩歲半那年,他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感覺和他曾經認識的妻子很像。
靳歆禮鬼使神差的被迷住了。
他背叛了自己的婚姻。
他不覺得愧疚,因爲是妻子先背叛的,他要離婚,是她不願,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跟那個女人陷入了瘋狂的熱戀當中,開始不回家,也開始漸漸淡忘自己的妻子。
他享受着外面的逍遙日子,将那個所謂的家,當成是牢籠,是罪惡,是遲瑞,他不想回去。
但,好景不長,那個女人不久後,跟着一個富商跑了,有人說,他們去了美國。
還沉浸在愛情之中的靳歆禮,隻以爲她是被騙了,她不是有意抛下他的,所以用自己當時的全部積蓄,賣了去美國的機票。
他想将自己的愛情找回來。
靳歆禮并不知道,他走後不久,國内的妻子就因病去世,隻有三歲出頭的女兒,被人送到了孤兒院。
三四年左右,靳亞萌逐漸長大,也懂了一點事兒,陸陸續續聽到别人說,她媽媽去世了,爸爸去了美國。
她那時候,太小了,父母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是一點不知道。
但是印象中都是,爸爸媽媽很愛孩子,所以她想,自己的爸爸必定也很愛自己。
媽媽已經去世了,但沒關系,她還有爸爸。
沈酒兒聽着,覺得靳亞萌實在太可憐,大人犯下的錯誤,竟是全讓一個孩子承擔了。
這太不公平。
她問斯密斯先生:“那麽您是怎麽找到雷蒙,也就是,萌萌的父親呢?”
斯密斯先生說:“也是巧合,雷蒙來到美國後,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爲了生存,隻能各種打工,做苦力,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家小商店當貨運工,他很有力氣,做的很好……
然後,我問他會不會開車,他說會,不會開車的人當不了貨運工,後來,我讓他當萌萌的司機……”
“那他怎麽同意的呢?他不是覺得這個孩子是恥辱呢?”
斯密斯先生道:“他覺得是遲瑞,是因爲他覺得萌萌不是他的孩子,但十多年前,國内,可能是他做檢測的那個地方,儀器沒有那麽先進,以至于檢查出現了小小的偏差……其實說偏差,也不算血型遺傳中一種罕見的情況,罕見的程度大概是五十萬人之中,可能才有一個,而萌萌,就是那五十萬分之一……”
沈酒兒眨眨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萌萌其實就是雷蒙的親生女兒,那雷蒙之前做的事情豈不是……”
斯密斯先生點頭:“是的,雷蒙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這也是他無法讓自己跟萌萌相認的原因,可他想用别的方式陪伴萌萌,這麽多年,便一直當萌萌的司機……”
“可是雷蒙,似乎不會說話……”
“是,一次意外,讓他失去了說話的機會,這也是他在這兒生活艱難的原因,他吃了很多苦,但也在積極努力的生活,相信上帝會原諒他的過錯……”
沈酒兒不知道怎麽說,心裏的感覺怪怪的。
回去路上,沈酒兒打電話給喬奕馳,将這情況跟喬奕馳吐槽了下。
沈酒兒說:“說實話,我最開始真的挺想讓萌萌找到她爸的,可現在又覺得,或許這永遠是個秘密會更好,斯密斯先生足夠愛萌萌,雷蒙也在萌萌身邊,而讓萌萌覺得自己是被愛的,尤其是那個失蹤了多年的父親愛的,這似乎就已經很好,抱着夢生活,真的挺好的,不是嗎?”
喬奕馳點頭:“你說的對,不過具體還是需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不管是萌萌,還是雷蒙,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也都能夠爲自己的人生負責,相信我,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有斯密斯先生在,萌萌都不會有事情……”
沈酒兒點點頭,說:“這個,我是相信的,不過,還是挺失望的……哎,對了,如果未來我們的孩子出生,你發現他血型理論上和你的不大匹配,你會怎麽做?”
喬奕馳道:“怎麽會?斯密斯先生不是說了,五十萬分之一,非常罕見!”
“可萬一我們的孩子就是那五十萬分之一呢?”
“那也沒關系,畢竟我已經知道了那五十萬分之一的存在,更何況,就算不知道,隻要我愛你,那我就會一并愛你的孩子,你們都會是我這一生珍貴的禮物!”
沈酒兒道:“嘴巴可真甜,不過,還是謝謝你,因爲聽了你的答案後,我心裏很舒服。”
喬奕馳笑:“舒服了,是不是該對我有點兒獎勵?”
沈酒兒問:“那你要什麽獎勵?”
“恩……你看着給點兒,我都照單全收!”
“給你一個白眼你要不要?”
喬奕馳:“……”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開車了,晚上回來一塊吃飯!”
“好,一塊吃飯!”
“對了,萌萌的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至于未來斯密斯先生和雷蒙會不會告訴萌萌,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管不了的。”
喬奕馳笑:“放心,我明白的,不會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