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左右,衆人便已經紛紛告辭離開,包括屈玉琢和姚子望。
秦燃将小詩詩抱上車,又牽起阿慶的手讓她上車,阿慶眸子沉沉看他。
他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對女人,說不上冷酷,但絕對不會如此溫柔。
從他的黑眸裏,阿慶看見他想斬斷什麽的決心。
姚子望站在車前,目光追尋着秦燃,許多東西,其實早已注定。
當初她見到K,覺得是他,又不是他,跟K在醫院淺談,K對她的冷漠,也讓她一度難過。
她沒有懷疑過她找錯了人,從未懷疑過。
但若如果,她見了秦燃,必定能夠認出他的。
秦燃大抵也是知曉,所以他回避,多年來,不曾出現在她面前。
他們的結局,從頭至尾,決定人,是他。
回去的路上,姚子望沉默,沒說話,屈玉琢也話語不多。
一路回到家,車子停下,姚子望沒有急着下車,深吸一口氣後,說:“你在生我的氣,對嗎?”
屈玉琢黑眸裏閃過一絲波動,側着眸子看她:“阿煜說,我們的婚姻,有問題!”
她該想到,宋衍生必然會對屈玉琢說什麽,畢竟是他叫來了秦燃。
她說:“是有點問題,但,我很難說得清到底是什麽……”
或者說,說了也是無用,畢竟感情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說得清楚的。
“說不清,就别說,總會解決的!”
“會解決嗎?”姚子望側着眸子與他對望,那雙烏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許哀愁。
讓屈玉琢想起許多年前那個隻有七歲的小女孩。
她握着他的手,脆生生的問:“小哥哥,你說我媽媽的病會好嗎?”
那個時候,他其實對她母親的病情有點了解,他知曉,那是一種很嚴重的病。
也知曉,很難治得好。
但他還是期待着這個世界可以有奇迹出現,而他願意跟她一起,等待那個奇迹的到來。
他說:“會的,一定會的!”
猶如此時此刻,他對她說的。
姚子望看了他一眼,笑着點點頭,然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纖細的手指在那時被人握住,微重的力道,是爲了阻止她下車。
是屈玉琢。
她詫異的回過頭,不解的看着他,俏麗的臉上,帶着疑雲。
屈玉琢微微垂眸,空餘的那隻手指尖翻動,姚子望睫毛顫抖,不可置信。
因爲屈玉琢的手裏,居然拿着她丢失的那個指環鏈。
“這是……”
“早上在床上枕頭下看到的,幫你收着了……”
原來是掉在枕頭下面了,難怪她找不到了。
姚子望忙接過,說:“我下次會注意……”
但是男人抓着她的手指卻沒有松開,反而,更緊了。
姚子望詫異,不懂。
屈玉琢的聲音就在那時輕輕傳來:“下次如果不小心弄丢了,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姚子望微抿着唇,她明白這指環鏈的含義,也明白屈玉琢的意思。
她點頭:“好,我知道了!”
“還有……”屈玉琢抿着薄唇,再次開口,聲音有些沉,他說:“我跟李溫筱之間,什麽都沒有!”
這是姚子望一直期待的,屈玉琢可以對她解釋所有,但屈玉琢顯然沒打算說再多。
隻這一句話,他就止住了話頭。
姚子望沉了口氣,說:“好,我也可以解釋一句,我跟姚書宴,也已經是過去時了……”
——那麽,你爲什麽要主動帶李溫筱去國外呢?那個Lucy楊,是誰?
——那麽,你心裏還有姚書宴嗎?你是因爲姚書宴受傷受到刺激,才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嗎?
可是這下一句,他們卻都無法再說出口,
是,他不會,她也不會,但他們卻的的确确深深傷害了彼此。
因爲他們還沒有相愛,如真正夫妻和戀人那般的,相愛。
……
關于愛情,姚子望覺得自己或許不是特别的懂得。
不懂得,卻期望。
今年的她,二十九歲,心動過的人,一個個的成了過去。
嫁給屈玉琢,她這輩子已經沒可能再愛上别人。
若有愛情,那必然是跟屈玉琢。
結婚近兩年了,她平淡度日,無拘無束,沒有想很多,也不想去奢求很多。
所謂貪念,一旦生了,得失心就會重,就不容易快樂。
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的這段婚姻,真的太過于冒險。
若是可以重頭再來,她覺得,自己或許未必會選擇屈玉琢。
她是真的不太了解屈玉琢,甚至覺得這兩三個月所了解的,比她之前一年多還要多。
屈玉琢在有意無意的将自己剖析給她看,比如告訴她,他就是當年那個在醫院經常陪她的小哥哥。
比如告訴她,母親的死,她的婆婆竟然是親自見證的人。
再比如,他對她的占有欲……
她像是一個海綿一般吸收着他給予她的一切,可吸收之後,她反而有種水分流失的更快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好似越來越不了解他了。而他,也越來越讓人難懂了!
次天,是周末,姚子望并不打算出門,屈玉琢在早餐時臨時接到了醫院的一個電話,匆匆走了。
沒有說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姚子望沒有問,她習慣了獨處,自己一個人在家看看書,也是不錯的。
沒曾想于東東會打來電話,于東東說:“姚姐,我一個人很無聊,想請你吃飯!”
姚子望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于東東接着說:“姚姐,你就答應我吧,我一個人回到國内,也不認識人,一個周末過的要無聊死了,還有,我買了很多菜,想做飯,但我一個人吃,太無聊了!”
姚子望沉靜的眸子勾起一抹詫異:“你會做飯?”
“當然啊,我做飯可好吃了,都是我小姨教我的!”
姚子望想了想,到底是點頭答應了,畢竟于東東是她的下屬。
自己一個人在國内,她照顧點,也是無可厚非。
姚子望答應,于東東興奮至極,立馬給姚子望發了一個地址,姚子望開車出門。
于東東說:“姚姐,你來的路上可不可以給我帶點醋啊,我做的糖醋魚可好吃了,但我忘了買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