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玉琢的話音落,其他人倒是沒怎麽感覺,宋衍生卻是一挑眉。
這小子,今天情況果然不對勁,居然學會找茬了。
但想到被找茬的人是廖清河,他這心裏,還蠻高興的。
要知道,今天下午廖清河的所謂修改意見,可是讓TK吃了不少虧。
可就算吃點虧,這個項目對整個TK來說,還是盈利多多的。
自然,溫碧月被顔柯所傷差點丢了性命,顔柯畢竟曾是自己的保镖,他覺得自己欠溫碧月的。
若是溫碧月親自修改合同,他真的半點意見沒有。
他就是對廖清河有些不爽,說不清爲什麽。
廖清河淡淡一笑:“看來屈醫生是不信我了,屈醫生三年前發表的:心理學在企業管理和人才培訓中的應用效果,我可是認認真真的看完了,那時候我就想啊,難怪宋總國内國外公司都能發展的這麽好,原來身邊是有一個‘諸葛亮’啊!”
屈玉琢尚未說話,旁邊的姚子望開口了:“這篇論文,是屈醫生寫的嗎?我也看過……”
屈玉琢轉眸,看了一眼姚子望,目光回籠後淡淡的道:“那篇論文是應邀而寫,我本人對經濟方面并不是多感興趣,另外,宋某人國内國外兩個公司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是個醫生,不是個商人……”
說完,他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宋衍生身上,問他:“我坐哪兒?”
一共就這幾個人,坐下來搓搓有餘,空座位就有好幾個。
宋衍生說:“随便坐,你看哪兒合适,就坐在哪兒!”
屈玉琢淡淡看了一眼四周,也沒往遠了走,直接拉開姚子望和遲瑞中間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屈玉琢坐下來了,衆人也就都坐下來了。
在場的幾個人,除了廖清河跟喬奕馳,其他人都不算是多話的人。
喬奕馳知道自己過來,就是給宋衍生擋話的,淡淡一笑,跟廖清河攀談。
聽說廖清河并非商人出身,對他的職業很感興趣。
但廖清河卻雲淡風輕的一笑,說:“在商言商,既然是代替碧月來跟宋總談項目,那喬總還是把我當成一個商人比較好,這樣子的關系,才
但心裏卻想着,這個男人還真是奇怪,先前來的路上,他已經跟廖清河有過攀談。
但廖清河所有的話題,都有些詞不達意,換句話說,對關于他個人的私事,有那麽點保護意識。
沒想到保護意識如此強烈,居然連自己的職業都不願意透露!
喬奕馳看了一眼宋衍生,對顔色:意思是,這個廖清河我搞不定,交給你吧!
喬奕馳無法跟廖清河聊開,但廖清河也不是會冷場的人,等待上菜的功夫,将話題扯到了時氏的股東大會。
扯到了時暖。
廖清河說:“據說時氏這次股東大會動靜鬧得很大呢,但我沒想到動靜之所以那麽大,竟是因爲宋太太的緣由,不過說來,宋太太小小年紀就當上了大公司的股東,還真是年少有爲啊!”
時暖有些尴尬,她的股份是父親給的,這跟年少有爲有什麽關系?
還有年少?她都二十二了,還年少?
時暖說:“廖先生謬贊,我不過是沾着家族企業的光,沒什麽可炫耀的!”
廖清河道:“宋太太不必自謙,要知道我廖清河可不是随便誇人的,宋太太在股東大會上精彩發言的新聞,我在下飛機的路上,可就看了很多了……”
時暖囧,不知道怎麽回應,便道:“……記者們瞎寫的!”
廖清河“哈哈”一笑,說:“宋太太還真是可愛都很,難怪将宋總迷得神魂颠倒,有宋太太這樣的妻子在身邊,想必宋總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太無聊……恩,說起來,這一點,宋太太的這個特點,倒是跟你小姨也有點像!”
時暖怔了下,心口的某處也跟着震顫。
其實見到廖清河,她就想到小姨許璟,因爲這是她目前知道的,唯一在她失去小姨和外婆消息後,跟小姨有關系的人。
其實時暖跟許璟接觸并不算多,若不是後來外公去世之後,她跟母親一道陪着小姨将外婆送到了國外,并且在國外呆了将近一年。
她對小姨,甚至還有點陌生。
小姨在母親結婚後不久,就跟着她愛的男人私奔到了國外。
那時候的時暖還沒出生,而外公因爲生小姨的氣,導緻小姨回家的機會很少很少。
偶爾,小姨回國,多是住在酒店,母親會帶着她去見一見。
那時候時暖年紀小,但卻依稀記得小姨對她是極好的。
每次回來,都給她帶很多的禮物,有吃的,玩的,用的。
但真正讓時暖對小姨印象深刻起來,還是她跟母親在國外的那一年。
雖然那時候小姨工作忙碌,經常不在家,照顧外婆的責任,主要是落在母親身上。
不過小姨對她真的很好,母親喜歡安靜,也不怎麽出門,時暖小時候還是比較調皮的。
不想整天呆在家裏,而帶時暖出去玩的人,多數是小姨。
小姨帶她去吃冰激淩,帶她去上街買許多漂亮的衣服,帶她去迪士尼!
小姨喜歡跳舞,所以婚後幾年都沒有要孩子,時暖經常覺得,小姨是将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寵的。
小姨經常捏着她的臉誇她長得好看,還跟母親開玩笑說:“姐,要不暖暖就留在國外我幫你養着好了。”
母親還沒回答,時暖首先不願意了,她說:“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時暖看到過小姨跳舞,覺得很漂亮,好看,而且小姨夫也是會跳舞,她要跟小姨生活在一起,豈不是也要學會跳舞?
小姨聽了就笑了,說:“我們家暖暖長這麽漂亮,哪裏需要跳什麽舞,就這長相,未來長大,得迷倒多少男人的眼哦!”
母親聽罷就皺眉,訓斥小姨:“小璟,當着小孩子的面,不要亂說話!”
小姨卻不依,說:“我說的是實話呀,暖暖的确長得好看,恩,跟姐姐你長得真像,将來一定跟姐姐一樣成爲一個大美人,啧啧,不知道未來誰能那麽有福氣,娶到我們暖暖呢!”
那個時候的時暖才八歲,還不大明白娶是什麽意思。
但多多少少可以明白,大抵就像爸爸和媽媽那樣的關系。
她想,如果真的有個男人娶她,像爸爸一樣就好了。
那時候的時暖,還是很喜歡時元博的,也以爲時元博是愛着母親的。
隻能說孩子的世界太過天真浪漫,母親心裏的苦,她到現在才了解。
時暖那時候,也羨慕笑意,如果可以,很希望可以和媽媽一起,一直跟小姨在一起。
小姨性格活潑開朗,喜歡打扮,愛玩愛鬧愛跳舞,生活的一直那麽明豔,那麽精彩。
她跟素雅寡淡的母親,完全不同。
經常性的,時暖會望母親也可以像小姨一樣,多笑笑,多打扮,多出去走走。
小姨說的對,母親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她跟母親一塊時,經常會聽到各種各樣的贊賞。
譬如:“這個女人真漂亮!”“哇,這個小女孩好可愛,好漂亮,跟她媽媽長得好像!”
時暖那個時候會很高興。
可是媽媽太沉默安靜了,經常一個人呆在一處就是一整天。
似乎有許多心思,可又好似一直都是那樣。
有時候,她覺得母親大概是過的不快樂,所以不像小姨那樣愛笑。
但她又想不到媽媽不快樂的原因。
到底還是她太小了,若是她年齡大一點,懂得更多一點,幫幫母親,同時開解一下小姨。
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往事翻湧,時暖的心潮多少不平,她看向廖清河,終是忍不住問道:“廖先生算是我小姨的朋友吧,那麽,有沒有……見過我小姨的母親,也就是我外婆呢?”
時暖關心小姨,喜歡小姨,同時也是喜歡外婆的。
外婆的性子不似母親,倒是和小姨有點像,但卻沒有小姨那麽跳脫。
可外婆喜歡她,卻和母親不大清淨。
也是在後來,時暖聽說:母親嫁給父親,外婆是堅決反對的!
外公尊重女兒意見選擇了妥協,外婆卻始終覺得,父親給不了母親幸福。
一語成谶,魔咒一般。
這邊,廖清河聽聞,點了下頭:“見過,一次無意中在醫院,我有見到你小姨和你外婆……”
“醫院?”時暖心口一顫:“是我外婆生病了麽?她怎麽了?”
廖清河笑笑:“宋太太不要緊張,那天老人家就是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正好我去醫院有點事就碰到了,老人家身子骨很好,不用人攙扶着,都能自己上洗手間呢!”
時暖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眉頭皺起,因爲廖清河說的畢竟是很多年前了,我外婆現在的年齡,起碼七十多歲了!
七十多歲的高齡,一切的一切,真的很難說!
看出時暖表情有恙,廖清河說:“宋太太不要多想,人生又許多事情說不清,也有許多奇迹,我比你大了不少,我外婆至今還在人士,九十多歲的高齡了,身子骨都還算硬朗的很……”
時暖“恩”了一聲,此時此刻,她能夠期盼的,也就勢外婆的身子可以一直好好的。
不管她未來能不能找到外婆和小姨,她們都能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一陣敲門聲就在那時傳來,打斷了暫時的聊天氛圍。
先前領着宋衍生和時暖進來的那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禮貌詢問:“宋先生,請問要現在上菜嗎?”
宋衍生點點頭:“現在上吧!”
菜被一樣一樣的送上餐桌,之後服務生開了酒,除卻時暖,給每個人都斟了一杯。
時暖則是要了一杯熱果汁。
廖清河見狀挑眉:“宋總對宋太太還真是關懷備至,事無巨細啊!”
宋衍生薄薄一笑:“沒辦法,自己的老婆,總得自己寵着,總不能把機會給别的男人?”
廖清河一愣,跟着“哈哈”一笑:“宋總說的是,宋太太真是好福氣,遇到宋總這麽一個……恩,寵妻狂魔!”
時暖在一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端端的喝酒,怎麽扯到她身上了。
氛圍有些尴尬,好在喬奕馳及時站起來,說大家一起舉個杯,就當時爲廖清河接風了。
一杯酒下肚,餐桌的氣氛倒是好了不少,大家聊得話題也就多了。
廖清河是個挺博學多才的人,對經濟方面懂,對醫學方面也有所了解。
甚至對女人的穿搭服侍和時尚也有了解,時暖當時覺得,他是不是沒有不了解的東西。
不過整個餐桌的氛圍,還算和諧,隻是在用餐大半時,出了一點小意外。
大家聊天,無意中聊到了舞蹈,時暖知曉,廖清河既然可以和小姨認識,必然是個會跳舞的人,而且一定跳的還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興來了,他居然打算現場展示一番,但跳舞,他需要女伴。
時暖是不會跳舞的,就算會跳,宋衍生也不可能讓她跟廖清河跳。
而在場的女賓中,隻剩下姚子望。
姚子望是大家閨秀,曾經陪同宋衍生參加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宴會酒席。
八歲開始就學跳舞,各種類型的舞蹈都會一點。
這責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廖清河現在代替溫碧月接受對TK集團的投資,姚子望自然不敢怠慢的,當即打算站起來應邀。
沒想到她還未來得及,就被身邊一個人給拽住了。
更讓她詫異的是,拽住她的人,居然是屈玉琢。
屈玉琢大抵也覺得自己唐突了,淡淡說了一句:“SORRY~”
又說:“我隻是覺得,今天大家隻是吃飯,這突然間跳舞,多少不合适,尤其是姚小姐,她今天是客人,陪着廖先生跳舞,多少不合适!”
廖清河挑了下眉,他并不覺得姚子望陪他跳一支舞有什麽不妥,倒是這屈玉琢,今天似乎跟他不大對付啊!
他曾經的罪過他嗎?仔細想想,似乎沒有。
那就是氣場不和?或者是宋衍生找來,故意杠自己的?
廖清河笑,問道:“那屈醫生覺得,誰來陪我跳這支舞,比較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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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