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以爲宋衍生帶她去暖居之後,會直接在暖居住下,但事實上,卻不是。
他說帶她去看丁香花,竟真的隻讓她看丁香花。
看完之後,便驅車帶着時暖回宋公館。
時暖坐在副駕駛,側眸看着男人,男人注意到她的眼神,眼睛微米,深刻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問:“怎麽?有事?”
時暖搖頭,“沒事!”
宋衍生嘴角勾起笑意,說:“暖暖現在身子不好,宋公館人多,照顧的終究妥當一些!”
時暖眼眸微閃,同時也有些尴尬,沒想到自己所想,宋衍生竟是都知道。
一時之間,她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時的陽光突然隐晦起來,光線昏暗的瞬間,時暖覺得他的眸子黑亮而深邃。
英俊的側臉弧度柔和,嘴角的弧度,卻異常好看。
是,他真的很好看,以至于時暖覺得繼續看下去,怕是會迷了眼。
她迅速收回了視線,垂着頭,不說話了。
回到宋公館,宋衍生直接讓時暖上樓休息,先前一番折騰,他怕累着時暖。
時暖倒是沒怎麽掙紮,他讓她上去,她便上去好了。
時暖回到卧室之後,直接被宋衍生強行按倒在了床上,宋衍生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說:“晚飯之前,你還能休息一個小時左右,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時暖薄唇動了動,粉色的唇瓣俏麗可愛,宋衍生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親了下。
時暖最終應了一聲,宋衍生笑了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下:“乖!”
宋衍生拉上了窗簾,讓室内的光線更加昏暗,之後便出去了,時暖望着天花闆,那個瞬間的内心,是柔軟的。
不過宋衍生讓時暖好好睡覺休息,時暖也不是全部遵循,因爲她打了一個電話給紀夏。
時暖落水一事,紀夏也是知道的,但這幾日她着實忙碌,根本沒空去看時暖。
有聽聞宋衍生二十四小時陪護時暖,竟是連個電話都不敢打。
如此,隻能等時暖打電話給她。
在醫院時,時暖想過打電話,但也是沒有抽到時間,一直到現在回到了宋公館,有了獨處的時間。
說起來,時暖這幾日,真真是被“保護”的太好!
紀夏接通電話後就忙問時暖怎麽了,有沒有好一點!
時暖淡淡回了句:“我挺好的,沒什麽事……時氏呢,時氏這兩日可好?”
紀夏說:“除了有些忙碌,其他都挺好,不過因爲時嬌嬌的事情,時氏名譽還是多少受了點影響,昨日因爲這事,時總帶着時嬌嬌和李桂蓉接受了媒體采訪,對那位孕婦以及大衆,正式道了歉……”
時暖這兩日沒有看過新聞,并不知道這個事。
紀夏說:“不過這些,也是無法完全消除影響的,而且我看的出來,時總還是想保時嬌嬌,因爲采訪時,他将主要的責任,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說是因爲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加上尋常對時嬌嬌管教不嚴,才導緻了現在的過錯……”
時暖眼波閃了閃,過了一會兒後,才說:“沒有父親不是護着女兒的……”
紀夏聽出時暖語氣中的傷感情緒,知曉剛才那話,本不應該說。
她道:“其實時總近段時間,對你真的很不錯了,相較于過往十年,改善了很多,不管他現在是不是還維護李桂蓉母女,至少他心裏,是有你的……”
時暖低眉笑笑,是啊,父親的心裏,是有她的,所以現在他爲另外的妻女做什麽,她都沒權利說什麽。
時暖說:“不提這個,我打電話,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夏姐幫忙……”
紀夏怔了下,應聲:“你說……”
“我的大學班主任林君逸,夏姐可曾知曉?”
紀夏點頭:“自然知曉,最近林君逸還受到時總邀請,讓他來做一個關于時氏近幾年格局變動和發展的數據分析論文,我昨日還曾接觸過他……”
時暖怔了下,沒想到還有這事,這樣說來,林君逸找呂楠楠,似乎有了理由。
畢竟呂楠楠,現在在時氏工作。
紀夏問:“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時暖搖頭:“沒什麽,就是前幾日無意中見到了林君逸老師和……和我們公司的員工在一起,才想問問……”
紀夏“恩”了一聲,說:“林君逸曾經做過我們公司的經濟顧問,雖然那時候算是很年輕,但是表現卻很得時總器重,隻是最後被他前妻鬧的,最終放棄了這個工作,去了大學當老師……”
時暖眯眼:“林老師辭去時氏顧問的原因,和他的前妻有關?”
“不能說全部,但多少有點關系,有些事情,我說了大概不大好,就是林君逸前妻曾經出過一次軌,對象就是我們時氏的員工,但這位員工現在已經被時總開除,時總的目的是想挽留林君逸,可林君逸還是執意要走,然後離了婚,去大學當了老師……”
時暖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牽扯。
紀夏說:“那時候我剛進時氏沒多久,還是個小員工,知道的,也就這麽點,雖然後來知曉林君逸成爲你的老師,但這個事情,怎麽說呢,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我也沒有告訴你,時總也吩咐過,任何人不準再提起這個事,說是影響時氏形象,畢竟這其中還牽扯到了時氏的員工……”
時暖“恩”了一聲,說:“我明白……也理解!”
紀夏說:“恩,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你若不提,我根本也想不起來說……罷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狀況,你好好養着,時氏這邊有時總和餘總,目前來說,還算穩定!”
時暖自然知曉,時氏這麽大一個公司,不可能因爲時嬌嬌這點小插曲而有大變動。
尤其時氏現在還有餘都,這個人,手腕可是強悍的很。
雖然那次股東大會,他的情緒有些變動,但對時氏,他應該會做到盡心盡力。
紀夏知曉時暖身體無恙,便打算挂掉電話,沒曾想時暖卻叫住了她。
時暖說:“夏姐,還有一個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就是你上次告訴我,時嬌嬌要訂婚了,但我回國到現在,卻沒有任何消息,這是……怎麽回事?”
紀夏說:“這個消息的确是我親耳聽時總所說,雙方家庭甚至都已經見過面,包廂還是時總安排我幫忙訂的,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假,至于現在爲什麽銷聲匿迹了,我想大抵是時總想先等到股東大會結束再公之于衆,不過就是不知道時嬌嬌如今惹上這個事,這個婚,還能不能順利訂成……”
時暖想起上次在包廂外面無意中碰到時嬌嬌,而時嬌嬌身邊的那位男士,不出意外,應該是姚書宴。
姚書宴時暖不了解,可是見過兩次面,時暖對他印象不算壞,甚至可以說很好。
另外不管長相還是氣質,姚書宴都算得上上層,他這樣的男人,會選擇跟時嬌嬌訂婚麽?
到不是說時嬌嬌的容貌和家世配不上他,而是性格,氣質,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再者,就算姚書宴因爲時氏緣由和時嬌嬌訂婚,時嬌嬌又怎麽會答應?
畢竟她喜歡沈醉那麽多年……
時暖說:“好,我知道了,夏姐,你先忙吧,我這邊有事,會随時跟你聯系!”
紀夏應下一聲,兩個人挂掉電話。
時暖将手機放在床頭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林君逸的事情,又想時嬌嬌和姚書宴的事情,還是想不通。
算了,還是選擇睡覺吧,說來,她還真有些累了。
……
宋衍生離開樓上卧室之後,并未繼續在樓上,而是直接下樓,去了廚房。
慧姨那時候正在廚房吩咐準備晚飯,看見宋衍生進來,吓了一跳。
不僅慧姨,整個廚房的人都瞬間愣住,停下手頭的工作跟宋衍生打招呼。
宋衍生眉眼間不似尋常那麽淩冽,反而是有些溫和,他淡淡掃了一眼衆人,詢問道:“你們都出去吧,今晚的晚餐,我親自準備……”
慧姨呆住,跟着忙道:“先生,這可使不得,怎麽能讓您親自準備晚餐?”
宋衍生卻已經開始卷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姿态,說:“我給自己老婆做頓飯,有什麽使不得?對了,廚房有南瓜麽?”
慧姨沒回答,身爲宋公館主廚的以爲四十多歲男人回答了,他說:“有的,先生!”
宋衍生“恩”了一聲,看了一眼目前他能看到的一些食材,覺得差不多夠了,夠他給他心愛的小暖暖,做上一頓美味的晚餐了。
“如此,你們出去吧,等我做好後,楊廚你再進來給宋公館的其他人做晚飯!”
楊廚就是剛才那個四十多歲男人,他忙應了一聲,慧姨自然再想阻止,見宋衍生執意,也是毫無辦法了。
最終,慧姨帶着衆人離開廚房,偌大的廚房内,隻有宋衍生一人。
宋衍生先是拿了一個圍裙系在了身上,然後便開始挑選食材,同時在心裏捉摸着,要怎麽做,才能讓小丫頭更愛吃點呢!
……
慧姨等人出了食堂後,便暫時遣散衆人,隻留了兩個在食堂附近留守,以免宋衍生需要幫忙叫不到人。
楊廚是當年和慧姨一道進的宋公館,和慧姨也算打了五年交道,彼此也算熟悉。
他忍不住感慨,說:“先生對小太太,還真是好!”
慧姨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楊廚知曉慧姨這人一向清冷的很,至少他認識慧姨這五年,甚少看見他笑。
不過做事情卻是穩妥謹慎,讓人挑不出大毛病。
而在時暖入住宋公館之前,這個宅子整個就是清冷的。
因爲宋衍生是冷的,對待所有下人的态度,也是冷的。
楊廚是不喜歡那樣的氛圍的,但宋公館的薪資待遇的确是好。
就算衆人不喜歡這樣的氛圍,也是舍不得放棄這裏的工作。
而且漸漸的,大家也就習慣了。
楊廚一向爲人熱情,五年了,也不曾習慣過。
不過說來,自從這位小太太來之前,宋公館的氣氛變得柔和多了。
毫無疑問,是因爲宋衍生變得柔和多了。
正如小太太的名字那樣,整個宋公館,都溫暖起來了。
果然啊,男人還是需要女人的,高高在上如先生,也是一樣的。
慧姨直接去了主屋,目光淡淡看了一眼二樓方向。
她知道,此時此刻樓上的某個人,正在休息,而先生,正是爲這個人親自下廚做飯。
慧姨在宋公館五年,親眼見到宋衍生下廚的機會是沒有的。
但時暖來了,似乎已經下過好幾次廚了,隻是以前,隻是煮個南瓜粥,也不是多費事。
現在,卻是要承包整個晚餐了。
慧姨薄唇緊抿,前幾日,她打電話給桐姨,桐姨說到餘瑤做了個夢,開始對時暖有了意見。
桐姨也隻是如此說,但并未真的敢表達什麽,可她傳達的信息卻是足夠了。
老太太對時暖有了意見,若是不經過老太太允許,桐姨哪兒敢将這個事情告訴她。
老太太這是給了她暗示,讓她做些什麽嗎?
慧姨拿出手機,翻看手機裏存儲的電話号碼。
紀香菱和楚靜雲的号碼,她都有,但這兩個女人,一個前段時間做了些蠢事惹了先生不高興。
另外一個,着實柔弱了點,根本沒什麽大用處。
當翻到宋青楊的号碼時,她頓了一下,微微的猶豫之後,她撥了過去。
……
宋青楊近段時間可以說很忙,主要是幫着新房裝修事宜。
對于她跟餘都的婚禮,她壓根不做什麽期待,可也知道這場婚姻,不可避免。
她二十七歲了,而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
她嫁不了自己想嫁之人,隻能選擇暫時安于一隅。
再說,那個人都結婚了,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她又何必作繭自縛,委屈了自己?
妥協也好,報複也好,宋青楊已然下定了決心要嫁給餘都。
前幾日時氏股東大會,下午的那場記者會,她看了,後面内容有删減處理,但她媒體界也是有幾位朋友的,知曉後面都發生了什麽,可看了朋友發來的餘都的回答。
但看了之後隻想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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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