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佛堂。
宋衍生一一給宋家的列祖列宗上完香,跪拜磕頭,完成每天餘瑤所要完成的所有事。
剛準備起身時,站在旁邊的餘瑤突然冷聲道:“繼續跪着——!”
宋衍生愣了一下,沒有起身,跪在蒲團上,上身挺的筆直。
餘瑤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說:“我宋家在T市立足過百餘年,經過幾代人的輾轉耕耘,才有了今天榮耀地位,你曾祖父曾是個軍人,你爺爺是個醫生,到了你父親,創立了宋氏集團,選擇了從商,如今你和你父親走一樣的路,甚至做比你父親當年更要優秀,本也不算辱沒了我宋家門楣,但是你娶了自己侄兒的未婚妻爲妻子,到底與理不符。事已至此,再說無用,可當着宋家所有列祖列宗的面,你至少需要對他們磕頭認個錯!”
宋衍生看了一眼餘瑤,轉過視線,看向前面的一個個牌位,彎身磕了響亮的三個頭。
“宋家列祖列宗在上,宋家不孝子孫宋煜,年少多舛,命比紙薄,機緣巧合下心系一人,多年難忘。本以爲與她今生再無可能,幸得時運不棄,讓我誤得姻緣,終于與心愛之女子結發成婚,成爲夫妻。”
“她叫時暖,是我心系多年的女子,雖三年多以前和内侄宋以川訂立婚約,但三年時間,兩人年少無知,清清白白,關系是友人,是親人,卻唯獨不是愛人……宋煜活到如今二十九歲,自認去過不少地方,走過不少路,看過不同路上的不同風景,但能讓我有想法駐足凝望的,唯有時暖這一處!”
餘瑤看着兒子,不敢相信他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他是瘋了嗎?
宋衍生繼續道:“我常常問自己,人活一世,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麽,是名?是利?還是别的?其實名利,我都想要,可它們卻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我認爲最重要的,隻一個‘情’字,有深情,才能至性,有至性,才能至忠至孝,情是一切心性的根本,無可替代,也不能替代!”
“列祖列宗在上,宋煜自認離至情至性、至忠至孝還相差甚遠,但于宋家祖規,卻絕不敢遺忘半句!宋煜在此起誓:今日以後,一定上孝父母,中省自己,下教子女,努力做好自己想做的每一件事,絕對不給宋家和宋家門楣抹上半點的黑,就算抹上了,我也一定一點點的将其擦幹淨……但對于我妻時暖,我心悅她,此生再不能沒有她,還請列祖列宗懷瑾接受,宋煜感激不盡!”
說完,男人再次彎身,鎮重的,誠懇的,磕了三個響頭!
“……”餘瑤站在邊上,已經是頭暈目眩,淚流滿面。
雖然早知道兒子對那丫頭的執念已經病入膏肓,可時暖的身份的确是太敏感了,宋家幾代人,個個清譽,兒子如今做錯了事,對所有列祖列宗道個歉,情理之中。
但是沒想到,他卻借着這緣由表示了對那丫頭的決心!
餘瑤搖頭,不知道說什麽,還能說些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