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場的兇案出了之後,開始有靈異的事情出現了,經常有人看到無頭的鬼魂在那邊遊蕩着,嘴中還喃喃自語着。
這樣下去不是一回事,于是村裏人就找來了附近一個道士。這道士在谷場周圍栽下了幾個刻滿符咒的木樁,那些無頭的鬼魂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西水村斷了糧,很多人開始拖家帶口的出去逃荒,留在村子裏面的人沒得吃,最後剩下來的沒有幾個人,那些出去的人,也沒有幾個回來,漸漸地也就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老人說完這件事情,神情異常的疲憊,仿佛用盡了一身的力氣。
“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着這樣的隐情。”楚辭從老人的家中離開後歎道。
“人被逼到了絕境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了什麽事情。”吳瑄儀附和着。
“事情過了這麽久,也沒有多少人還記得當年的這一樁慘案了,要不是工地施工,那埋在地下的鎮鬼木樁被挖出來,那些西水村斷頭人的鬼魂不知道要被鎮壓多久呢!”夢美岐道。
“當年幫助西水村鎮壓這些斷頭鬼的道士也不是一般人啊。”楚辭想了想道,“山支,老瑄,你們想想,這些西水村的村民死的很突然,沒有過多的怨,沒有過多的恨,根本就積攢不起太強的力量,被鎮壓這麽多年,早就應該随着時間煙消雲散了。”
“是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些鬼魂竟然還殘存在這裏。”經過楚辭這麽一提醒,吳瑄儀也意識到了這一個問題。
“難道這事情還有着轉機?”夢美岐道。
“說不好,可能是那個道士做了一下沒有告訴村裏面人的手段,也可能是後來發生了一下變故。”楚辭道,“不過這事情的真相都被掩埋在了重重的曆史卷帙之中,不爲後人所知了。”
“這種感覺好難受啊!就差一步就能夠知道真相了。”吳瑄儀握了握拳頭不忿地道。
“我也是。”夢美岐雙手環在身前,也是覺得相當的遺憾。
“事情嘛!總是會有一些遺憾的。”楚辭說道。
接下來吳瑄儀開着車載着楚辭和夢美岐兩人回家,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吳瑄儀猛地一下子停下了車。
“楚辭,不對。”吳瑄儀側過頭來和楚辭、夢美岐說道。
“怎麽了?突然刹車。”楚辭問。
“就是,差點都撞到了。”夢美岐手扶着前排的椅背道。
“我剛剛反應過來,那個老人家說的話很有問題。”吳瑄儀表情凝重地道。
“怎麽了?說來聽聽。”
“那個老人家分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知道當初死在谷場的人有鬼魂殘留了下來,并且也知道那些鬼魂被道士用木樁封在了地下,可是我們見歐尚賢的時候,歐尚賢根本沒有和我們提起過跟這有半毛錢關系的事情,歐尚賢根本不需要向我們隐瞞這些,那麽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吳瑄儀分析着。
“瑄儀,你的意思就是這個老人家故意将谷場的鬼事瞞了下去,好讓施工的人破壞這鬼魂的封印,放出這些鬼魂。”夢美岐很自然地想到,“可是鬼魂放出來是爲了什麽呢?那些鬼魂又離不開工地,他是西水村的人,和這些外地來的工人也沒有冤仇。”
“現在可以離開了。”楚辭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剛剛張紫檸給我發來了那木樁的信息,那不是簡單的封鬼的符咒,而是借住地氣養鬼的符咒,是道唯一的邪法。”
“道唯一,可是道唯一在西水村的事情發生之前不就涼涼了嗎?在那之後她就一直籌備着自己的重生,還有工夫插手這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吳瑄儀納悶着。
“道唯一那樣開門立觀的大道士,怎麽可能就她一個人,肯定門徒衆多。”楚辭道。
“也是。”吳瑄儀愣了一下,點了點小腦袋。
“那既然是這個樣子,我覺得那位老人家肯定是知道過去那道士在這裏布下的是養鬼的符咒。”夢美岐推測道。
“我覺得知道這事情真相的還不隻是那個老人家一個,你們想一想,當初西水村的人死了那麽多,而且西水村的人認定了是東水村人所做,那些死者的家屬肯定是想要報仇,所以他們找到了這個道士,讓這個道士在谷場布下了養鬼的符咒,以期有朝一日能夠讓這些鬼魂脫離束縛,集聚足夠強大的力量複仇。”楚辭補充道。
“這一個局恐怕也有五六十年了吧!他們複仇的耐心也太強了吧。”吳瑄儀有些驚訝。
“仇恨的力量有時候也是很強大的。”楚辭歎道,“我們現在回頭去找剛剛的老人。”
“好。”吳瑄儀應道,連忙調頭往湖光小區趕。
不過等楚辭他們回到了湖光小區之後,那位老人已經不在家了,他家裏面人說他兒子推着他離開家了,去哪沒有說。
“楚辭,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吳瑄儀問道。
“老瑄,山支,你們覺得他們回去哪裏?”楚辭反問道。
“嗯,我想一想。”吳瑄儀思索着。
“我知道了,既然工地上的那些鬼魂能夠離開工地了,那麽那個老人肯定是引着那些鬼魂去複仇了。”夢美岐靈機一動道。
“奈斯,回答正确加十分。”楚辭打了一個響指贊道。
接着楚辭打了個電話問歐尚賢,果然在一個小時之前,有一個坐着輪椅的老人被他兒子推着來到了工地,說是西水村的村民,想來看一看故地。
歐尚賢也沒有多加阻止,讓他們在裏面看了看。
不過他們隻是在工地的其中一個地方駐足了一下,随後很快就離開了,歐尚賢還以爲那個地方是這對父子以前的家呢!
“他們果然是去過了工地了,我想工地上剩下來的斷頭鬼已經被他們帶走了。”楚辭說,“你們覺得下一個地方他們會去哪裏?”
“肯定是去報仇。”夢美岐道。
“那就是東水村的拆遷安置地了。”吳瑄儀道。
“沒錯,走吧。”楚辭肯定着,打開車門上了車。
西水村和東水村的拆遷安置點不是很遠,隻是幾公裏的距離,楚辭幾人很快就趕到了南山小區。
走進南山小區,一轉彎楚辭三人就看到了西水村坐着輪椅的老人,還有他的兒子。
楚辭領着吳瑄儀和夢美岐走了過去,不過沒有感受到這附近的陰氣。
“你們處心積慮這麽多年的事情終于是完成了。”楚辭歎道。
“是的。”老人家的兒子聽見聲音扭頭瞥了一眼,見是之前來過的楚辭三人,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多做掩飾。
“你承認的倒是很直接。”吳瑄儀好奇地看着眼前這位和自己爸爸年紀差不多的人,他的臉上此刻滿是輕松,沒有一絲陰謀被揭露的慌張。
“大仇得報,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老人家的兒子很坦然地道。
夢美岐看了看坐在輪椅上面的老人家,他一直注視着南山小區的單元樓,手中還緊緊攥着一塊黑褐色的石頭。
“您父親?”夢美岐沒有感受到老人家身上的生機,問道。
“這件事情了結了,我父親大願得償,走得很安詳。”老人家的兒子看了一眼父親道,“其實我父親的身體一直很不好,能夠撐到現在實屬一個奇迹,如今他終于能夠安心的走了。”
“能夠跟我們說一說這事情的具體經過嗎?”楚辭問。
“谷場的事情我父親應該都和你們說過了吧。”老人家的兒子問。
“嗯。”楚辭點了點頭。
“當初谷場被殺死并且被割下頭顱的那些人,其中有一個人就是我的爺爺,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村裏面的人無時無刻不想着報仇,但是我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哪些人下的殺手,後來我爺爺他們找來了一個道士,讓那個道士在谷場布下了養鬼的符咒,好讓這些冤魂的力量有朝一日足夠強大,自己尋得仇人報仇雪恨。”老人家的兒子道。
“可是這一個過程太過漫長了,時光流轉,歲月變遷,當初知道這事情真相的人隻剩下了我父親一個人,索性我父親最終還是見證了這事情的落幕。”
“本來我們還擔心當初的兇手已經都随着時間而老死了,但是幸得老天有眼,還是有人苟活了下來。”
“一份綿延了半個世紀的仇恨終于是落下了帷幕了,您的父親,那些受害人的殘魂,還有那些兇手,一切都結束了。”楚辭道。
“是啊,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