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警覺地回頭一看,一個怪物懸在了樓道頂上。這東西赤裸着身體,有胸,有軀幹,但是沒有四肢,軀幹之上連着一個圓圓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腦袋,但是腦袋之上隻有幾個骷髅眼,沒有成熟的五官,渾身的皮膚如同石灰一般。
這東西軀幹上本來應該是雙手雙腿的地方在向外面溢散着灰氣,随着這灰色生物向着楚辭撲過來,那洋溢的灰氣就像是四條絲帶一樣飄舞在它身後。
楚辭剛開始看到的時候被吓了一跳,東皇太一的虛影立刻浮現在楚辭的身後,血紅色的眼睛注視着世界,不帶一點情感。
看着它朝自己撲過來,楚辭擡起右手微微握起,一隻黑色的大手出現在虛空之中,緊緊地攥住了這灰色生物,一道道灰氣從灰色深惡的體内溢出,被吸收到黑色的大手之中。
灰色生物低聲嘶吼了一聲,楚辭隻感到手心巨燙,仿佛被無數的針紮了一樣,下意識松開了手,失去束縛之後那灰色生物拖着長長的灰氣飛快地向後逃竄出去。
楚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掌心全部都發紅了,就像是被熱水燙了一樣,還好這種灼熱感在漸漸地消失。
楚辭看了一眼灰色生物逃竄的方向,立刻追了過去,結果走到了半道,卻是遇到了之前剛剛進去文傳舊樓時躲藏在門後的那隻頸骨折斷的女鬼。
女鬼攔在楚辭的身前,楚辭瞥了一眼,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的從女鬼的右邊走過,路過的時候,楚辭右手抓住女鬼的頭發,女鬼瞬間霧化,除了一顆頭之外,其餘的部分全部被東皇太一的虛影吸收了。
楚辭就這樣拎着女鬼小姐姐的頭,走在空曠昏暗的文傳學院舊樓之中,随着楚辭的走動,這顆人頭前後的晃悠着,就像是一顆溜溜球。
要是現在有其他人在這文傳學院的舊樓之中,絕對會以爲楚辭就是一個鬼,還是一個厲鬼。一路走過來,楚辭在五樓看到了地上好幾處都繪着紅色符咒。
就在楚辭追蹤着灰色存在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從教室之中撞爛了窗戶飛了出來,随後楚辭看到一道灰色身影飛快的從被砸爛的窗戶之中掠過。
楚辭沒有急着追過去,先将手上的女鬼人頭完全吸入東皇太一體内,随後隐去東皇太一的虛影,将倒地的人扶了起來。這人穿着一身軍綠色的風衣,應該就是門房大爺口中的龍虎山高手了,不過這個高手現在有點兒慘,渾身衣衫破爛,滿是塵土,頭發像是雞窩一樣,還沾了一些紅色的粉塵,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也不少,血迹染了半個身子,不過傷口都被他用風衣上扯下來的布紮住了。
“你是誰?”鹿飛警覺地看了看楚辭,現在這個點出現在這裏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同道中人。”楚辭松開鹿飛,讪讪一笑道,可以感覺到這個人的警惕性不小,雖然自己是人,可是他還是在防備着,楚辭瞥見了他的右手悄然之間捏了一張符咒背在手後。
“龍騰四海歸故鄉,虎睨天下傲人間,一祖二聖堂中坐,頭頂坎水腳踏山。”鹿飛口中陣陣有詞地說着,說的楚辭一臉懵比。
“額,不好意思,沒聽懂。”楚辭有點尴尬地道。
“龍虎山鹿飛鹿離塵。”鹿飛道,“你叫我鹿飛就好。”
這下子楚辭明白了,原來這是在自報家門,“楚辭,蕭大的學生。”
“你不是道教的人怎麽摻和到這件事了?”鹿飛問。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我從門房大爺哪裏知道你進來很久了,有點擔心特意進來幫幫你!”楚辭開口道,但是話說完之後卻意識到自己真不會說話,自己看起來就是一個外行的人,還說幫人家,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介意。
還好楚辭想多了,鹿飛完全沒有在意,反而上下打量了楚辭幾眼,稱贊道:“有點門道。”
“那是什麽東西?我剛剛就遭遇了它。”楚辭問。
“這就是地縛靈,原來它剛剛跟你交過手了,怪不得我感覺它又弱了一點。”鹿飛道,“從我進來開始已經和它交過好幾次手了,它的四肢都是被我斬去的,不過我的法器也已經因此損壞了,所以剛剛才飛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個怪物原本就是這個怪樣子呢!我們能徹底消滅它嗎?”楚辭問道。
“應該可以,隻要我們能夠在最後一個煞位被激活之前找到它。”鹿飛道。
“怎麽找,這玩意是飛的。”
“沒事,我在它的身上打進了一根符針,可以找到,而且它受了重傷,它的寄居地也被我全部封印了,它跑不了多遠,不過我們得快一點了。”鹿飛道。
“好,我跟你這個專業人士後面。”楚辭謙虛道。
楚辭跟在鹿飛後面,順着鹿飛手中羅盤的指引追蹤着地縛靈的藏身處,這個地縛靈很是狡猾,一直在不斷地改變着自己的位置,楚辭他們一直都慢了一步。
文傳學院舊樓的門房之中,吳瑄儀,付菁,門房大爺三個人在楚辭走後,一直緊張地盯着文傳學院大門,希望着進去的兩個人能夠盡快出來。
然而沒有等到楚辭和龍虎山的人出來,卻看到了另一個身影走進了文傳學院之中,不過這個人走路的姿勢有點機械,十分僵硬。
門房大爺看着這道人影疑惑道:“是龍虎山的援軍來了嗎?”
“不對,這個人我看着很是眼熟。”吳瑄儀看着這道身影絞盡腦汁地想着,那個名字就在嘴邊卻就是說不出來。
“我知道了,這不是之前一直追你的那個學生會的人嘛。”付菁看着吳瑄儀道。
“對,沒錯,是元千學長。”吳瑄儀靈光一閃道。
“是蕭大的學生?”門房大爺問道。
“嗯,是的。”吳瑄儀點了點頭确定道。
“壞了,這個人就是第四個煞位,要是他死在了第四個煞位之上,恐怕裏面的兩個人兇多吉少,你們在這呆着,我跟進去阻止他。”門房大爺道。
“我們跟你一起。”付菁立即道。
“别,你們兩個小姑娘就待在這裏,這種事情也不是人多就可以解決的,相信我,二十年我的同學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今天我也能做到。”門房大爺異常堅定地道,随後拿着繪有符咒的黃布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文傳學院舊樓。
“菁兒,我們真的什麽都不做在這裏幹等着嗎?”吳瑄儀擔心地道。
“等,相信他們。”付菁緊緊地攥住了吳瑄儀的手安慰道。
月光冷冽,猶如薄紗般的籠罩在大地之上,萬物歸于沉寂,蕭大的學生們此刻都進入了香甜的夢鄉,沒有人知道在蕭大文傳學院舊樓正進行着一場有關整個蕭大學生甚至是蕭山市民生死的殊死搏鬥。
這世間大多數人的光明總是由着一小部分人在黑暗之中爲他們守護着。
楚辭和鹿飛緊跟着羅盤的指示追蹤着地縛靈,卻沒想到突然地縛靈主動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僅剩下軀幹和頭部的地縛靈懸浮在半空之中,身上的灰氣還在不斷地外洩着,就像是一個漏了氣的氣球,隻不過這個氣球的氣比較足。
“它這是想做什麽,之前還躲着我們,現在又這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楚辭大惑不解。
“不清楚,小心爲上。”鹿飛手中捏着符咒,謹慎地盯着眼前這個怪物。
就在楚辭,鹿飛和這個地縛靈僵持的時候,元千的身影從地縛靈的身後出現,徑直地邁向一邊的樓梯,走向天台。
“不好,它是想要完成第四個煞位的獻祭,到時候恐怕它就不是我們能跟對付得了。”鹿飛大驚地說,随後手捏符咒,在身前劃動了幾個特殊的軌迹,頓時符咒之上金光大盛。
鹿飛手持這個符咒徑直地沖向地縛靈,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候,地縛靈也不在一味的躲避,進行着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