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笙歌雄赳赳氣昂昂準備動筆的時候,一大滴墨汁砸在了紙上,毀了那張畫紙,也讓笙歌虛假的氣勢弱了下去
這算不算是出師不利呢。
……
……
日頭漸漸偏西,夕陽的餘晖染紅了天際,也讓這幽靜簡陋的小院多了些溫暖。
兩個時辰了啊,衛玠,你還要耽擱多久。
“吩咐廚房準備些酒菜吧,兩個時辰衛玠應該是餓了。”
王九郎反思,他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那幅婦人畫像,行雲流水,不見猶豫,顯然在衛玠心中,夫人的所有都已銘刻。
顯而易見的答案,何須心存僥幸。
緊閉了兩個時辰的書房門打開了,王九郎登時站起身來。
衛玠的臉色略顯蒼白,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
“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王九郎發現自己對上如此孱弱的衛玠,始終無法做到冷硬。
“還好。”
笙歌接過王九郎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臉色看着才慢慢正常起來。
笙歌發誓,以後再畫人像就剁手。
“畫在桌上。”
笙歌淡淡的說道。
王九郎扶着笙歌的手頓了頓,明明他一直在期盼着這幅畫,可現在卻偏偏近鄉情更怯。
笙歌輕輕的甩開王九郎的手,腳步略有些踉跄的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累又餓……
本小仙女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王九郎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無聲的笑了笑。
畫在桌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九郎擡步走進了書房。
書房的地上扔着許多張被墨水染了到底紙,書桌上的擺放着的畫,畫中人是他低頭輕撫琴時的模樣。
畫工依然拙劣,但最起碼可以入目。
原來在衛玠面前的他是這個樣子的……
若是與那幅美人像比較,的确是落了下乘,但對于王九郎來說已經足夠了。
本來已經不抱任何期望,可結果依然可期。
王九郎珍而重之的收起了畫像。
這可是衛玠爲他畫的第一幅畫像,是不是可以抵得上十封信?
嗯,距離雙手捧給衛玠一個諸侯之位又近了一些。
……
……
“少主,衛公子在房間中休息。”
“嗯。”
王九郎點點頭,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反正他都抱過衛玠了,進一下房間應該也不過分吧……
黃昏時分,房間裏的光線很是晦暗,衛玠蜷成一團縮在床上,看起來更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這本不是笙歌的睡姿,可誰讓衛玠身體畏寒,這個睡姿是最适合她的。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王九郎坐在床前,有些出神。
明明隻是他算計好的一顆棋子,可何時就開始心軟了呢?
是衛玠孩子氣的要馬車時,還是他輕輕抱起衛玠時,亦或者是那一個月的朝夕相處。
說實話,衛玠真心有點兒蠢。
可是蠢着蠢着,他竟硬不起心腸按照設想好的去安排衛玠的一生。
衛玠身子弱,如果他再在背後默默做推手,衛玠怕是很難會壽終正寝吧。
這麽蠢的棋子,豈不是在說他這個下棋人不夠精明。
到現在他都有些想不清楚爲何就糊裏糊塗煮衛玠離開了衛家。
“醒醒,吃點兒東西吧。”
看着衛玠這副模樣,王九郎難得的有了負罪感。
一幅畫而已,他又何必折騰衛玠呢。
明知衛玠體弱,還把衛玠關在書房兩個多時辰。
笙歌皺眉,擾人清夢的都不是好東西,該打……
隻是還不等笙歌出手,就感覺到自己被騰空抱起,熟悉清冽的香味讓笙歌猛地睜開眼。
卧槽……
又是公主抱。
王氏表哥這是熱衷于公主抱嗎?
可是,王氏表哥這副表情再加上這個動作,總讓她有一種對方是自己老父親的感覺……
“你醒了?”
王氏表哥的聲音有些低沉,似是怕要驚散這一室的靜谧。
不過,如果王氏表哥知道笙歌是把他當成了老父親,怕是就不會這麽平靜坦然了。
“嗯。”
笙歌微微掙紮着。
身爲大老爺們被抱着,成何體統。
“别動,吃點兒東西去。”
笙歌無語,吃東西就吃東西,抱本小仙女幹嘛。
要是被别人看到,威嚴何在?
“衛玠,你還是這麽輕。”
顯然,這是在對兩次公主抱做比較。
→_→
笙歌翻了個白眼,老父親這是在嫌棄自己家的傻兒子喂不肥嗎……
“放我下來。”
笙歌冷聲說道。
本小仙女是想抱就能抱的嗎?
“好。”
隻見王九郎把笙歌放在床上,然後彎腰,很是自然的爲笙歌穿上鞋子。
(#?Д?)
笙歌:吓到本小仙女了,真是越看越像照顧寶寶的老父親了。
隻是這個老父親俊美的有些不像話。
“我自己來。”
笙歌搶過自己的另一隻鞋子,慌亂的穿上。
讓這麽俊美多金的老父親爲她穿鞋子,受寵若驚啊,會折壽的。
爲了自己能夠長命百歲還是離老父親遠一些吧。
笙歌穿上鞋,利利索索的打開門,努力驅散自己腦子裏關于老父親養孩子的畫面。
MMP……
“公子,少主。”
香氣四溢的飯菜味飄蕩在整個小院内。
笙歌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她就知道王九郎是個細心的。
作爲一個吃貨,笙歌何難在飯桌上依舊保持着高嶺之花的一面,那是對美食的亵渎。
王九郎看着面前一個人吃掉了整整一條魚,半隻雞的衛玠沉默了……
這麽能吃,肉都長在了哪裏?
“衛玠,吃些素菜吧。”
王九郎不由分說夾起一根綠油油純天然的菜放在了笙歌碗裏。
對于笙歌來說,所有綠色的素菜都叫綠葉子……
“我不是羊,不吃草……”
笙歌嫌棄極了。
是魚肉不夠鮮美,還是雞肉不夠肥美,爲什麽偏偏要吃草。
本小仙女無肉不歡。
笙歌嫌棄的繞過綠葉子,筷子準确無誤的夾了一塊兒香噴噴的排骨。
呃……
總有小婊砸想搶本小仙女的肉肉。
沒錯,排骨被半路劫走了。
不僅如此,更過分的是整張桌子上的所有肉菜都被王九郎吩咐人撤了下去。
呵呵哒,到底誰才是主人。
哼,喧賓奪主,笙歌恨恨都瞪了王九郎一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