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寰宇并不抱多大樂觀,他覺得劉守真可能極度排斥實驗以及研究相關的事情。
畢竟有過被人當動物一樣非人道囚禁淩虐研究的經曆,即便這裏不同于泛亞那樣草菅人命,每一步都是合法規範,但要想跨過這道坎,接受研究卻不容易。
心理的懼怕,也是人性的一種。
金寰宇也不想現在就提這些,但人造覺醒者是避不開的問題,隻要這方面的研究一日繼續,遲早要談到這個。
但結果卻和他想的不一樣,劉守真答應的很幹脆。
“我接受。”
這下反倒是金寰宇不淡定了。
“你……你能接受?不用考慮一下?”
劉守真不明所以,說:“有什麽好考慮的,反正我不答應也遲早會換各種方法要我答應的。現在我知道自己是僅有的一個被改造的覺醒者,肯定還會有其他國家或勢力要找我,拖下去隻會對自己越不利,幹脆直接點答應了,我想合作後好處這些東西也不會少我的,挺好的。”
金寰宇點了點頭,确實就和劉守真說的一模一樣,即使他不答應,也隻是暫時不提及而已,遲早還會提及的。
但是,這麽直接的說出來,而且每一句都隻談緣由利益,絲毫不談自己的情緒,聽起來有種怪異之感,仿佛像是在交談着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一旁的葉童笑了起來:“這就是被暗血占主導的思維,過度理性分析一切,對情緒逐漸的剝離。”
劉守真搖了搖頭,說:“我不這麽認爲,同意參與研究的另一重原因,我真心希望研究進度盡快有突破,然後剝離掉我身上屬于覺醒者的部分,恢複爲正常人,我想這個想法不可能是暗血所希望的吧。”
“這就是你思維矛盾地方了,也是人格分裂的前兆。”葉童回道:“當然,我也隻是猜的,目前從抽血分離比例來看,你體内暗血比例占百分之66,源血比例百分之34,暫時處于一個還算穩定的比例,傾向還不算極端。”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現在的樣本數據我有的煩了,我還要趕着準點下班,我可不想被要求留下來加班。”葉童開始趕人。
林舞陽要回家一趟向家裏人交代近況,以及自己要到警隊當輔警的消息,于是先一步走了。
金寰宇要求林舞陽不能告知家裏人爲第九特别行動所工作的實際情況,對此林舞陽信誓旦旦的答應了。
隻是能不能真的閉嘴不說漏嘴隻能看運氣了。
兩個星期時間很快過去。
這段時間劉守真哪都沒去,所有時間留在行動所總部B組區域,問金寰宇要來了能查閱的行動所曆史執行任務紀錄的資料,其餘時候偶爾按照葉童要求到27樓進行身體機能測試。
測試都是想當基礎的數據搜集,除了常規的抽血,拍片之外一點新的動作都沒有,以至于劉守真都懷疑葉童是不是在摸魚不幹活。
對此葉童隻是告訴劉守真,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現在和九所合作主管研究的科學院研究員正吵得不可開交。
畢竟寶貝隻有一個,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裏怕化,現在在決定具體方案之前研究員都不敢貿然動手。
研究員們甚至還向總指揮黃俪娜提議,劉守真這麽珍貴的一個研究對象讓他在一線實在太危險,萬一出現意外怎麽辦,應該讓他到科學院挂個閑職就算了。
還好黃俪娜拒絕了。
葉童是最近才由九所推薦進入科學院的,即便他的學術水平在研究員中最高,甚至位列首席,但在排資論輩的科學院,讨論基本沒他的份,因此閑的無聊的葉童也懶得去科學院呆着,甯願留在行動所總部,因爲劉守真也留在這。
除了進行身體數據測量,稍微有點風險的都沒辦法進行。
“一群白癡。”葉童如是評價科學院的研究員。“搞研究又不是養孩子,連弄傷一點都不敢,就這态度還想搞出東西?目标隻有在變量環境産生改變才能觀測到原因,按我說還是泛亞的方式直接,你的血液隐性再生能力就是給你放血的休克後止血,反複放血才發現的,越是瀕臨死亡的狀态,你的血脈造血速度越快。要是在這群人手裏,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點。”
雖然過度保護要不得,但是就葉童所說的……
劉守真想起在地下研究所裏看到那三大一人高罐盛着他的血液的玻璃罐,搞不好就是當時葉童下的命令。
看到劉守真明顯不對勁的眼神,葉童趕緊說:“别誤會,雖然那時我是地下研究所主管,但給你放血這個和我沒什麽關系。我的工作是統籌整個研究所整體進度,這種幹苦力以及各項步驟都是其他人幹的。你要是覺得不爽也應該找他們麻煩,而不是我。”
葉童雖然說話口無遮攔,但至少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人還是不能得罪的。
比如要想繼續保住飯碗,就不能私自進行研究,做太出格的事情。
又比如,惹怒一個心情不好的覺醒者。
兩星期後,在金寰宇安排下,三人進入市警局報到,而這幾乎等于挂名,除去少量的輔警的日常工作,劉守真其餘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參加九所的各項訓練。
楚逸告訴劉守真,這些都是黃組長親自給你安排,而且每一項進度都會直接向她報告。
黃俪娜對他的關注程度遠超一般幹員待遇。
對此,劉守真很懷疑黃俪娜是不是對自己先前威脅她見面的事情耿耿于懷,偏偏對自己“特别照顧”,需要學習和訓練的項目格外的多,比張萌萌和林舞陽的加起來都要多。
從早上開始,劉守真要趕到北郊的軍事基地,和特種訓練兵一起由教官進行專門軍事訓練。
訓練内容包含常規的體能、野外生存、槍械、偵查、搏擊、狙擊不等,幾乎每一項都涉及。
到了晚上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後,還要趕回九所總部,繼續學習心裏學、戰術指揮,以及談判等知識技能。
除此之外還要每周抽幾小時去科學院,配合檢查研究。
在這樣高強度狀态下,劉守真感覺時間嚴重不夠,要學的知識多到學不完,因此隻能減少睡眠時間擠出更多時間,每天隻睡5小時,剩餘時間投入到學習中,但時間還是嚴重不夠。
雖然如此,但劉守真絲毫不敢馬虎,投入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和熱情在這些知識的學習上。
這些都是重要的知識,沒有一項是多餘的。幹員這條路是充滿危險于未知,如果因此當前身處安全環境和忽視了未來可能遇到的危險,誤以爲這些學了毫無作用,那隻能在戰鬥中讓自己陷于危險處境。
每天坐公交從北郊到市區九所總部來回這段路成了最難得的休息時間,劉守真經常一上車坐下就睡着,有時車上坐滿站着會睡過去。
雖然如此,但劉守真卻從沒有因爲這短暫的休息而出現睡過頭坐過站的情況。
他的身體就像個精準的生物鍾,一旦到某個位置就自動醒過來,通常這個時候再過半分鍾就到站了。
在他不斷學習這些的過程中,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完整詳細的報告擺在組長黃俪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