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守真久久沒能回過神,張萌萌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什麽事。”
深感心累的劉守真不想理會外邊的事情,不用想也是和自己身份有關的破事,更何況剛才的新聞姜自衛肯定會看的。肯定會趁這個時候來挑事。
劉守真點開電腦的通訊工具,下意識的輸入了賬号登陸,他想找人傾訴一下。然而馬上又想到,這個時候還有誰能可以交流的。
更何況,劉守真也沒什麽朋友。
許久沒登過賬号一登陸。居然跳出一大串新消息。
留言時間和問話内容基本集中在自己出事之後的那幾天,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不僅是留言,好友請求也是突然暴增,無論留言内容和添加信息基本和垃圾信息沒什麽區别,不是自以爲正義感爆棚來辱罵的,要麽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跑來詢問事情緣由以及背後是否有什麽隐情可吃瓜的,還有自稱媒體記者的,這些信息在出事的幾天後就差不多消停了。
劉守真正要關掉,忽然注意到最新一條好友請求居然是半小時前的,畢竟除了出事的那幾天外,消息就差不多沉寂了。
劉守真看了眼申請好友的留言内容:前輩你好,我是林舞陽,有要緊事想和你商量,事關覺醒者,也和你有關,能見面一下嗎?
劉守真隐約記起,林舞陽應該是自己最初在深淵内見過一次的同校學生,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社交賬号的?
而且,還提到了覺醒者,以及和劉守真有關,粗略一看像是個漏洞百出的陷阱。
劉守真還是點擊了添加。
雖然内容看起來很蠢,但字裏言語風格倒是和映象裏一樣,都很不靠譜。
另外留言裏,劉守真注意到葉無影在五日前給自己留言,同樣是不久前的事情。
内容隻有很簡單的一句:小真,我需要幫助。
劉守真想了下,回複:你在哪?
剩下的留言基本沒什麽值得看的。
就要退出賬号時,劉守真突然從一片留言中看到父親給他發來的留言,時間也是出事後的那幾天。
劉守真有些猶豫要不要點開查看留言内容,光标移動到頭像時卻猶豫起來。
他怕看到裏面的内容自己會受不了。
想來也是,家裏肯定也因爲自己受了很多罪,即使事實的真相不是這樣,但都上了新聞報導,還出了通緝令,要是覺得這和家裏人無關,那真是自欺欺人了。
印象裏父親很少和劉守真有交流,平日在家見面都很少說話,上大學後就更少了。少有的幾次電話交談也隻是要生活費,後來連生活費都不需要問家裏要之後,父子兩基本再沒交流過。
劉守真從沒跟父親說過自己是怎麽賺取生活費的,父親也從沒過問,劉守真不提出需要錢,父親也從沒主動給過,似乎根本不關心這個兒子。劉守真對他人表面友好,内裏偏近冷漠利己的性格多少受了父親的影響。
劉守真歎了口氣,還是點開了留言。
回避是沒用的,已經發生的不會因爲你拒絕面對就不存在了。
留言隻有簡單的幾個字:顧己即可。
父親還是關心他的,父親不關心自己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叮囑劉守真顧好自己,别的不用多慮。
而這簡單的幾個字背後同樣包含了信任與信心。
父親相信劉守真能解決眼前的逆境,所以無需顧忌其他,隻要顧己即可。
劉守真雙眼重新煥發鬥志。沒錯,沒有什麽困難是不能解決的,難的從來不是事情,而是面對逆境的決心。
重整心情,劉守真起身離開屋子,眼前就有自己要解決的第一個小難關。
屋外,姜自衛用盡方法和嗓門叫來了半個村的村民。
今天一早酒醒後,姜自衛很快發現自己的相機底片被拿走,錄音筆的内容也被删除了。他馬上想到是劉守昨夜趁自己喝多了,拿走了底片和删掉錄音。
連忙揪起還沒酒醒的獵人老陸一問,果然這酒是劉守真送來的。
姜自衛一把推開老陸,一邊罵老陸害自己,一邊心底懊悔自己怎麽這麽不小心,全然忘了因爲自己貪杯的原因,否則劉守真也不可能這麽簡單就把錄音和照片處理掉。
雖然這裏面也有劉守真知道姜自衛嗜酒貪杯,隻和獵人老陸關系還行,唯一可能找的人是老陸才碰碰運氣故意送的兩瓶酒。
就在姜自衛回到家心灰意冷之際,本想看下股票新聞看下自己買的股票還有沒有救,結果讓他看到新聞裏秦仲海襲擊風城大廈的新聞。
憑着直覺和記憶裏之前新聞提到劉守真時也有這個人,姜自衛廢了好大勁居然用手機通過國外網站看到秦仲海的聲明視頻。果不其然,秦仲海聲明裏果然有提到劉守真,甚至視頻裏還故意展示了一張從當初控制的泛亞醫院内攝像頭拍到劉守真容貌改變後的近照。
也是難爲姜自衛一個不懂外語,對手機一知半解的人居然憑着對賞金的不懈堅持和毅力竟然照着翻譯軟件一點一點的翻譯給他從國外網站找到這視頻。
天不亡我也!
姜自衛如獲至寶,當即忍痛用流量也要把視頻下載到手機,雖然失去直接證據,沒辦法一個人吃下這筆賞金。但這些依然是重要信息,光這張樣貌九成想象的照片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用那個不成器兒子姜文明的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隻要信的人多了,事情就是真的!
于是姜自衛想方設法拉來了一批村裏人,一邊說着村裏有危險的恐怖分子,一邊說着隻有一個人,不足爲懼,抓住了就有一大筆錢,總之用盡手段把人都聚集到張婆婆家門前。
光這一動作得罪了村裏不少人,幾乎半強迫的拉到這裏,大家心裏有了不少怨言,就連村支書李伯也被驚動趕來了這裏問發生什麽事。要是等會姜自衛狗嘴吐不出根真象牙......或者應該是骨頭,耍了大家的話,以後的日子有他好受的。
張萌萌看着家門前圍着這麽多人,皺眉冷冷道:“你們這麽多人圍到我家這裏來是要幹什麽。”
除了獵人老封和村支書李伯外,張萌萌對村裏人同樣沒什麽好感。
“我們要找的不是你,是劉守真,讓他出來,我知道你們把他藏在這。”站在村民前,姜自衛大聲說道。
“劉守真?是之前新聞報導的那個逃犯嗎?”
“好像是吧,但是新聞不是猜測這人已經潛逃出國了嗎?怎麽可能在這。”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
張萌萌神色愈發的冰冷,“你說這個人在我家,但話可不能亂說。我不知道你憑什麽說這話,如果我家沒有這個人,你打算怎麽辦?”
這不是在維護劉守真替他圓謊,既然姜自衛一口咬定她和婆婆私藏逃犯。萬一這事給楚逸知道,自己要怎麽解釋這事?
即使她不在意,但如果這事傳出去,婆婆以後在村裏要被人怎麽如何有色眼鏡對待。
婆婆是她唯一的親人,自己絕不會讓這這種事情發生。
姜自衛自以爲能吓住張萌萌,惡狠狠道:“少廢話,我沒證據我敢來?讓他出來!”
李伯開口:“張婆婆他家隻有萌萌和他的小孫子住一起,哪有其他人呐,他們都是好孩子的。”
姜自衛對李伯毫無客氣:“哼,還不懂逃犯是誰嗎,老頭?”
“聽這意思,老姜是說最近才回來那個張生的兒子是逃犯劉守真?”村民李有人聽出了姜自衛的意思。
“這麽一想,好像有那麽點道理。這張生的兒子突然就回來了,而且回來的時間好像也是新聞出事那段時間吧。”
“也對哦,這麽一說就越有可能了,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聽說還懸賞了不少賞金,抓到了貌似能有不少錢。”
村民們交頭接耳聲音此起彼伏。
張萌萌心底有些擔心,她還不知道劉守真已經處理掉錄音和照片底片證據,擔心姜自衛會把這些拿出來,心底盤算着要怎麽先拖住村裏人,讓後讓劉守真趕緊離開。
正想着,這時身後的門卻推開了,劉守真走了出來,左右看了一眼,心裏很快清楚了情況,笑了笑,說:“是發生什麽熱鬧的事情了嗎,怎麽這麽多人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