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萌猶豫着,遲遲沒有動作。
劉守真翻了個身,背對着暴露了身後,他的呼吸依舊很平緩,似乎對身旁的危險毫無察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張萌萌輕輕的歎了聲,握緊刀的手垂下,轉身離開。
“我還以爲你一狠心會一刀刺下來呢,看來你也沒這個膽啊。”劉守真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萌萌吓了一跳,手一抖小刀不自覺跌落地闆,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你一直醒着在裝睡?”張萌萌冷聲道。
“沒有,我是睡着的。就是這刀反光有點刺眼,把我給照醒了。”劉守真轉過身:“其實是你身上的味道,你進來這麽久的,就是再遲鈍也該聞到了。”
“我身上的味道?”張萌萌有些愕然。
“是洗衣皂的味道,因爲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聞到這個香味,所以記憶深刻。”劉守真盯着張萌萌。
“第一次......”張萌萌閉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在深淵内遇見當時還謹慎而又略微有些慌張的劉守真。
“剛才看你殺氣騰騰的,一副恨不得幹掉我的樣子,怎麽最後又變卦了。”劉守真好奇道。
“既然你都醒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反正你醒了我也沒機會了。”說這話時,張萌萌始終沒有回頭。
“那可不一定,萬一我不躲呢,反正我也很累了。不過有些地方我想不明白,從我們在這見面開始,你好像很讨厭我,雖然你在幫楚逸幹活,可是楚逸跟我的仇,和你沒什麽關系吧。”
“和他無關,我隻是讨厭變成這樣奸詐算計他人的你,跟着楚逸先生身邊,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繼續讓你這樣下去,你隻會變成下一個秦仲海。”
“喂喂,怎麽聽起來我成了壞人,你倒成了偉岸光正了。我是做了什麽壞事,要被楚逸污蔑成殺人逃犯的。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你們又是怎麽做的呢?退一萬步,這些事楚逸做的還少嗎,他能做,怎麽到我就成了惡人了。”
說着,劉守真伸手抓住張萌萌的手腕,一把将她拉過來。
張萌萌一下沒注意,重心不穩跌到劉守真懷裏。
“其實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你不斷的麻痹自己對自己暗示我和秦仲海那樣的殺人惡魔一樣,因爲你隻能欺騙自己逃避内心對自己的譴責。你心底任務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爲我在醫院的地下研究所被逼瘋變成這樣。而我之所以會被抓住,和你脫不了幹系。所以,你讨厭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根本沒有的事,這隻是你的意淫。”張萌萌别過頭怒道。
“就當是我在意淫好了,反正我也不在意。不過就當是提醒你,昨天被看到的可不隻是我,也包括你的。”
“那又怎麽樣?”
“也就是說,姜自衛要是去舉報的話,萬一接到通知來抓捕的不是楚逸,而是别人,你也會被發現是覺醒者,陷入跟我一樣的處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雖然給服從楚逸的命令,但隻是他私下雇傭而已,你從來就不是第九特别行動所裏的一員吧?”
張萌萌沒有說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很多事我也不想的,但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這裏的任何人。爲了你自己,也當爲了婆婆。這件事,聽我的。”
張萌萌沉默了許久,艱難的點了點頭。
窗外月光映照,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
......
......
“唔,今夜月光明亮無雲,看來明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呢,對吧。”秦仲海收回目光,向對面持槍的押運的第九特别行動所幹員笑着說。
回答他的,是幹員按了下車窗旁的按鈕,防彈玻璃蒙上一層不透明的黑色鍍層,再也看不到車窗外的分毫情況。
“可惜了,難得這麽好賞月的時機。”秦仲海嘴角無時無刻帶着淡淡的微笑,即使幹員這略有挑釁意味的行爲也不爲所動。
押運車内,除了秦仲海,一同的還有林舞陽。
林舞陽面無血色,不像秦仲海那般自在的模樣。
“别擔心,會沒事的。”秦仲海看到林舞陽的模樣,安慰了句。
對面押運的幹員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個眼神,對于兩人接下來可能的遭遇,早就心知肚明。被當成小白鼠研究以榨取價值,這就是被送到研究所的覺醒者下場。
數小時後,押運車停了下來。
“下去。”幹員粗暴的抓起二人推下車。
秦仲海也不反抗,順從的跟着下車,嘴角的笑容愈發開心。
眼前是一處工業區的建築大廈,附近的街區分布着一些廠房和老舊的住宅樓。
進了大廈,來和幹員們對接的居然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這裏應該不是說好的保護基地吧,我想你們第九特别行動所的覺醒者保護基地這種關于安全的問題,是不會允許外國人在基地任職的吧。”秦仲海突然說道。
“廢話什麽,趕緊走。”押送的幹員粗暴的推了把秦仲海。
“呵呵。”秦仲海自顧自的說下去:“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隻有心被仇恨蒙蔽的人才是我需要的,真要是送到國家保護基地那種地方,可能還沒這麽簡單。”
被押着接連通過好幾道安全門,秦仲海和林舞陽被押送到建築最深處的囚室,看不到盡頭的狹長通道兩旁密布無數囚室。
看到兩邊的囚室,秦仲海突然對身後的押送人員說:“你們知道嗎,楚逸隻讓你們幾個押送,而且根本沒做任何特殊防護措施,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了。”
沒等幹員有所反應,秦仲海面帶微笑接着對身旁的外國人說:“Good night my friend,Have a good time!”
話音剛落,身旁押送人員突然發覺身體僵住動彈不得,秦仲海轉過身伸手從幹員身上拿出手铐鑰匙解開,又從外國人的手上拿過打開囚室的鑰匙。
押送人員眼睜睜的看着秦仲海慢悠悠的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們想動卻怎麽都動不了半分,就連張嘴發出警報都做不到。
“不用掙紮了,在領域的壓制下你們是動不了的。”秦仲海一邊整理襯衣一邊說着,做完這一切,他從幹員手上拿過一把霰彈槍,拉動槍機,咔嚓的清脆機械聲響起。
在押送人員驚恐的目光中,秦仲海舉起霰彈槍瞄準他們,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
“再見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