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經驗的老獵人,要有足夠的耐心,稍有不慎,獵物就會逃跑,機會隻有一次。
在姜自衛懷疑劉守真身份開始,他就謹慎的搜集一切有關劉守真的信息,除了通過電視新聞或手機搜索一切有關劉守真的消息外。
雖然笃定是這個張家突然出現的小兒子真實身份是劉守真,但凡事是講證據的,姜自衛想要得到那一百萬。
他雖然貪婪、見錢眼開,卻不傻。光舉報肯定不可能有這麽多錢的,很可能被電視上講話的那個戴眼鏡的叫什麽楚逸的家夥随便扔個幾千塊打發走,反正能上電視講話的家夥也沒幾句是真話的。
隻有證據确鑿,自己親手抓住目标,那一百萬的賞金諒那個四眼仔也不敢說話不算數。
電視能得到的消息寥寥無幾,而且時間過了半個月有餘,一點進展都沒有,連新聞都不怎麽報導了。勉強跟着兒子學會用手機查詢信息,查到的内容同樣千遍一律,大多還是之前就通過電視了解到的。
畢竟在出這事前劉守真隻是個無人在意的背景路人,加上劉守真幾乎不用網絡社交,能查到痕迹少之又少。
姜自衛隻能揣起積灰已久的望遠鏡和那台老掉牙都舍不得用,現在連膠片都幾乎買不到的相機偷偷跟拍,甚至還一咬牙買了支錄音筆,搜集證據。
不過,讓姜自衛心煩和不解的是,不管劉守真去到那,他身邊總是跟着個張家的女孩兒,幾乎片刻不離身。一來同時要注意不被兩人發現變得更麻煩了。但同時他也好奇,兩人少有交流,就連走路還間隔的很遠,似乎張萌萌在害怕劉守真。
這更堅定了姜自衛的想法。
盯着望遠鏡裏的目标,姜自衛打了個呵欠,饒是有足夠耐心,但從開始盯梢已經三天了,一點可疑迹象都找不到,連心情都煩躁起來。
煩躁的不止是姜自衛,劉守真同樣感到一陣心累。
已經三天了,自己隻要一出門,張萌萌馬上就變成跟屁蟲,不管走到哪都甩不掉,想到山林僻靜的地方修煉都沒辦法,更别說做其他事情了。
“喂,看清楚我的臉,我不是楚逸,也沒要求你這個保镖24小時跟着,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劉守真忍無可忍,回頭說道。
“除非你離開這裏,不然你去到哪我都會盯着你。”張萌萌繃着臉說道。
“算了,你愛跟就跟着吧。”劉守真翻了個白眼,繼續走自己的。雖然暫時沒辦法修煉,但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有别的,大可以後再想辦法擺脫張萌萌。
到了村委,劉守真找到李伯。
“喲,小真又來了啊,還有萌萌。”李伯摘下老花鏡,笑吟吟道。
“正好路過,來看下老爺子您。”劉守真笑了笑,送上一個盒子:“對了,這個東西是給您的。”
“給我的?裏面是啥?”李伯笑着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副精緻全新的老花鏡。“喲,這東西不便宜吧,我可不能要。”
“您是村支書,一直爲村子裏工作操勞,前些天你到婆婆家聊天恰巧聽到您談到現在這副老花鏡用了很久,不好用了。我跟婆婆商量了,這眼鏡就是婆婆幫你選的,就當是婆婆送你的。再說,也不值多少錢,收下吧。”劉守真把眼鏡放到李伯手裏:“試試看的清不清楚,不滿意再跟我說。”
“清楚,清楚的很。”李伯抓着劉守真的手:“好孩子呐。”
幾乎一整個早上,劉守真都在陪着李伯聊天。
到了下午,李伯開始一天的走訪,劉守真也陪着一同前去,一邊走着,一邊和李伯交談着各家情況。
趁着這個機會,劉守真逐漸了解了村裏各家的關系和情況。
“陳嬸她家啊,也是命不好。丈夫幾年前下礦幹活,結果礦塌了,萬幸的是兩個兒子都争氣懂事,早早就出城幹活了,這兩年還賺了不少錢,小兒子聽說再過兩年也該18了,聽說今天回來了,正好去陳嬸家問下有什麽打算。”
“好。”劉守真點了點頭,跟着李伯來到陳嬸家裏。
開門的是一高一矮兩人,看來就是李伯說的陳家兩兄弟了。
“李支書,先坐下喝杯茶,富貴和平安他們兩兄弟他們也是剛回到呢。平安也快18了,你是文化人,當年村裏唯一讀到中專的大文化人,我尋思着去什麽時候請你來讨論下平安以後前程呢,正好你來了。”陳嬸熱情招呼李伯坐下。
“好,好。”李伯點了點頭就坐。
不知是不是錯覺,劉守真覺得這兩兄弟看到自己後眼神似乎一直盯着自己,而且還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哥,我沒在做夢吧。”弟弟陳平安推了下哥哥。
“想不到目标在這。”哥哥陳富貴眼神死死的盯着劉守真,“咱們找了這麽久的目标居然就在眼前。”
“而且就在咱們家裏,本來我們都要放棄了。”陳平安喃喃道。
這兩人正是先前顧雲飛雇傭暗殺劉守真的殺手兄弟。
“怎麽辦,哥?”
“暗網現在對他的懸賞已經超過400萬了,拼了命就要抓住他。”
“但是,會不會有危險?”弟弟陳平安突然擔心道:“畢竟也不止我們,他的賞金這麽高,要抓他的人數不勝數,但他居然毫發無傷活到現在。”
“方心吧,憑我的能力,我們有失手過嗎?”
“那倒是。”陳平安聽到這話頓時吃了顆定心丸。
“盡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哥哥陳富貴作出總結。“但是我們離遠一些,别吓到媽了。”
陳平安走上前,“媽,我和哥出去走一走。”
“出去走走也好,記得吃飯前回來。”陳嬸沒有多想。
陳平安轉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哦,對了,這位大哥,要不一起出去走走吧,長輩們說話我們留在這也不好。”
劉守真有些意外,他看到陳平安眼裏熾熱的眼光,似乎有什麽想法。
劉守真稍作考慮,點了點頭,“也好。”
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但無論是陳平安還是陳富貴身上透露的氣息,都并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
看到劉守真要離開,張萌萌也跟着站起身跟上。剛出門,手機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号碼後,張萌萌臉色突然一變,居然反常的往另一邊走去,沒再跟着劉守真。
遠處角落守候多時的姜自衛看到劉守真跟着陳家兄弟進了山林,立馬打起精神,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兩兄弟幾乎和劉守真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劉守真大概也猜到兩人喊自己出來不會是什麽好意了。
“這裏已經夠遠了,有什麽你們就說吧。”劉守真說道。
兄弟二人同時停下,回過身,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沉下來。
“看樣子,你們似乎不太友好。我不太明白,我們似乎沒過節才對。”劉守真說道。
“我們當然沒過節。”弟弟陳平安說道:“不過,不需要過節,隻要跟錢有關系就行了。”
姜自衛喘着氣找到一個長滿植物的土堆趴下,這裏既不會被前面發現,又正好能聽到對話。
“錢?”劉守真不解。
“你,叫劉守真對吧。”陳平安笑了笑,“最近你可是出了大風頭,現在的你可是很值錢呢。”
劉守真?姜自衛突然瞪大眼睛,果然他猜的沒錯,想不到在這有這麽大的收獲。
姜自衛二話不說打開錄音筆。
“是嗎,我看起來像這個人嗎?”劉守真表情無任何變化。
“否認也沒有用的,我們知道你是誰,而且你絕對跑不掉,識相的乖乖投降束手就擒,也省得大家都麻煩。”陳平安傲然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麽會把我當成這個人,不過,新聞裏也有報導這人逃跑了很久了吧,逃跑了這麽久都沒給抓住,你們覺得這人是你們能對付的嗎?”
“哼哼,威脅也是沒用的,我們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陳平安冷笑。
“我們?”
劉守真突然警覺,從剛才開始陳富貴就一直沒一絲動作,會不會在準備什麽?
這個念頭剛起,一陣膽寒的觸覺遍布全身,身後如芒在背。
劉守真連忙後退兩步,背靠大樹避免将身後暴露出來。
但這陣令人驚懼的膽寒依舊籠罩渾身上下,根本無從判斷威脅從何而來。
劉守真下意識朝陳富貴看去,陳富貴緩緩擡起頭,雙眼冰寒的如同在看一具屍體,不帶一絲感情。眼神深處更是隐隐帶着不屑的意味,那是力量不對等俯視一隻蝼蟻的掙紮的神色。
劉守真冷汗開始滴落,那是從内往外的冰寒,幾乎帶走身體所有的溫度,冷的幾乎要凍僵。膝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連呼吸也愈發困難,幾乎要窒息了。
“哼哼,如何,面對你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力量,你打算怎麽辦?”陳平安得意的笑起來:“是像不知死活的蝼蟻妄圖撼動你所不能挑戰的存在,還是乖乖的投降,免得大家都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