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搭建的臨時指揮處内,平日難得一見的組長楊冰清也親自到了現場。
雨水霹靂啪嗒的打在帳篷上。
往日無論何時都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臉色略顯蒼白,雖然如此,依舊保持從容不迫的鎮定。
楚逸深吸了口氣,走進帳篷。
“地下情況怎麽樣了?”
“大部分已經銷毀損壞,已經查不出......”
楊冰清不耐煩的打斷:“我是問裏面包含你我資料的控制台解決了沒有,其他無關的我不在乎。”
楚逸遲疑了下:“控制台已經銷毀了。”
聽到想要的結果,楊冰清松了口氣,拿起一旁已經放涼的水杯喝了口。
“銷毀前,我檢查了控制台的情況,裏面資料有複制的記錄。”
玻璃杯被捏碎。
楊冰清若無其事的甩掉手掌的玻璃渣,拿出手帕擦幹手上的水漬。
“知道是誰幹的嗎?”
控制台隻有觸發緊急狀态才開放複制權限,加上複制留下的操作記錄時間,範圍一下子縮小。
“那些研究員用不着這麽做,一般人也不懂怎麽操作,加上損毀前後的時間點,隻能是地下研究所關押的覺醒者。”
地下研究所當時收容的覺醒者隻有三人,劉雄、周許、劉守真。
“劉雄是個沒腦子的人,我和他接觸過,不可能是他。周許的話可能性也不大,如果是他姐姐周晔還有可能,她姐姐是B組最重要的非戰鬥技術幹員。但她不一定懂。這裏面劉守真可能性是最大的,他是計算機系的學生,而且水平很高。另外他是心思缜密的人,懂得這些資料的用途。”
“他人呢?”
楊冰清不在乎楚逸的解釋,她隻想知道結果。
“從樓頂跳海了,從這麽高跳下去肯定活不下來......”
“有找到屍體嗎?”
“還沒。”
“那就是沒死!”
楊冰清突然加重語氣:“泛亞是人類生命在亞太的分支。和我們我們第九特别行動所是天然的對立關系。行動所的一組組長和副組長都在泛亞成員名單内,我相信你也懂資料裏那份成員名單意味着什麽。”
楚逸無言,現在組長氣在頭上,他說什麽都不重要了。
“去,把所有人散出去,還有那些見錢眼開的地下殺手,要多少給多少,劉守真的通緝令加重賞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算了,最好還是讓他死掉得了。”
楊冰清一句話,無數明裏暗裏的力量都開始運作,目标隻有一個:劉守真!
這場大雨連下了三天。
等待雨停的這幾天,劉守真除了陪張婆婆聊天,幫忙幹些雜活外把所有剩餘的時間投入到修煉。
雖然吸收了秦仲海留下的那道猩紅血氣後力量精進了不少,但還遠遠不夠。
劉守真一直有預感,那些針對自己的力量的還未停下,這場大雨隻是暫時的安甯,爲了自保自己必須盡快變強。
然而體内暗血卻成了橫梗在前的的另一道阻礙,一道繞不開阻礙。
修煉吸收的力量必然會被暗血全部搶去,除非等暗血吸收不下才輪的到源血。隻能撿漏的血根本沒辦法壯大。
雖然體内力量的總量在變強,但隻是暗血部分隻會越來越強。而壯大的暗血反而更進一步壓榨吸收力量,源血被能吸收的隻會更少,變成惡性循環。
急于變強之下這些本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解決眼下近況,未來暗血過強帶來什麽負面影響根本用不着考慮。
然而劉守真發現,自己能控制的隻有源血,暗血根本不聽使喚。完全不像和秦仲海戰鬥時兩股血氣同爲己用的狀态。
不到劉守真這個宿主危險的狀态暗血都懶得服從。
花了大力氣吸收力量,然而能用的力量卻幾乎沒增加,全成了暗血的嫁衣。已經不是事倍功半了,就是這一半都沒有。
劉守真隻能暫緩力量變強,轉爲提煉精純源血。既然增加力量的體量無望,隻能轉而提升質量。
像往常一樣完成内淬運轉後,時間已經來到中午,劉守真下床走出房間。
“小真,快洗手來吃飯吧。”張婆婆招呼道。
“知道了,婆婆。”
劉守真點了點頭,看到窗外天氣已經晴朗,大雨已過,不自覺呼了口氣。
看來是時候要走了。
張婆婆打開電視,平日習慣吃飯時看下新聞。
“犯下多起綁架搶劫的惡性犯罪團夥日前被警方抓獲,包括主犯秦仲海在内悉數落網,目前還剩從犯之一的劉守真逃亡當中......”
劉守真一口湯差點噴出,急忙擡頭看去。
電視裏放出的照片是劉守真過去的照片。
和照片那時的散漫無憂無慮不同,在地下受盡非人折磨後,現在和劉守真和照片幾乎判若兩人,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看到照片裏的自己,劉守真有種不真實感,仿佛在看着别人,而不是自己,不過是頭發給剃成闆寸而已。
張婆婆悄悄看了眼劉守真。
“下面,我們采訪到本次秘密行動抓捕秦仲海的人,楚逸警司。”
“目前,我們警方已經加派了人手進行搜索,确保各位市民的安全。另外我們警方正在搜集情報,如有發現劉守真蹤迹的請随時向我們舉報......”
畫面戛然而止,張婆婆已經關掉電視。
“最近無聊的新聞越來越多了。”
劉守真低頭咬了下嘴唇,開口說道:“謝謝婆婆您這幾天的照顧,現在雨也停了,我這就走了。”
“外邊很危險,尤其是現在這會,還是先留在這吧。”
劉守真以爲自己聽錯了,但看張婆婆似乎有些難過的神情又不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婆婆歎了口氣:“你們男人,都有很多難言之隐吧,總會有很多避不開的事情,卻又沒辦法解釋。看到你,我想起了我失蹤的兒子,他當然比你大很多。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時,已經有二十年了吧。你和那時的他很像。雖然都在努力擠出笑容,但那股由内而外散發的難過和自我的悲傷卻是沒辦法掩蓋的。隻是當時我注意不到罷了。那幾天他和往常沒什麽不同,把孫女留給我後就消失了。”
“我沒打算做什麽,這裏也沒有劉守真這個人,你想待多久都行,這對你是最好的選擇。”
說着,張婆婆起身走到窗邊,望着屋外的那顆梨樹。
那是張婆婆兒子離開前種下的樹,當初的小樹苗如今已是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