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一副當然如此的表情。
“畢竟一帆風順也太無趣了,既然我決定留在這了,你要是把這裏炸了,豈不是連我也炸死在這?”
“您說了算,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當然按您的決定進行。”
專家不再堅持,扣上雙肩滑索順着邊緣跳下滑走。
秦仲海将目光盯在劉守真身上,說道:“怎麽,是腦子壞掉了嗎?既然僥幸活下來,你應該做的是離開這裏總結經驗,或許日後還有挑戰我的可能。然而你卻自不量力的追過來,你以爲我是不會宰了你,或者你就是沖着來送死的。”
暴風雨呼嘯轟鳴,間隔數十米遠的距離,秦仲海的聲音卻清晰的在劉守真耳邊響起。
劉守真一言不發,一步一步的向秦仲海靠近。
秦仲海也不着急,他倒想看看劉守真還能做什麽。
他能看到在劉守真身上虛弱的血氣,弱到随時會被吹散。
事實也的确是這樣,劉守真中了那一發秦仲海爲他特别準備的血氣子彈,身體已經快到了極限,這陣猛烈的狂風已經吹的他搖搖欲墜。
“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我要幹掉你。”劉守真咬牙拖着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靠近。
劉守真沒注意到那些滲出絲絲點點的血液轉化爲血氣,纏繞身上,血氣運轉樣子和秦仲海身上的血盾竟有幾分類似。
秦仲海逐漸皺起眉頭,劉守真無意識激發的血氣想當的弱,完全無法和他自身相比,甚至都沒意識到這股力量的存在,但那句“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是什麽意思,語氣和眼神是如此堅定,以至于連下意識都開始感到不安。
“算了,既然你一心尋死,我也沒理由拒絕。”
秦仲海拔出軍刀,些許血氣注入刀刃泛出猩紅血色:“你是難老夫得看中的人,對于你,我會幹淨利落的幹掉你,不會有一絲痛楚,這是對我對敵人最好的待遇了。”
劉守真一言不發,側身向前,從死角拿出最後的殺器。
一塊c4。
正是那塊拆下的炸彈,拆下後楚逸一直帶在身上。
雖然炸彈被拆,但引爆的水銀模塊裝置隻需重新裝上依舊可以觸發點火引爆,這是秦仲海手下專家最引以爲傲的設計。
也正因爲這個模塊化設計,給了劉守真機會。
水銀裝置輕輕按下,随着“吧嗒”一聲扣緊,模塊安裝上,劉守真将所有力氣聚集于手腕,一聲怒喝。
下一刻,朝秦仲海扔去。
一塊黑色的小東西向秦仲海抛來,在他的視線逐漸放大,逐漸變慢。
秦仲海看到透明玻璃管内銀白色的水銀在翻滾中來回晃蕩,觸及銅線的瞬間白色火花一閃而逝,這道細小的火花在下個瞬間耀眼起來
秦仲海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無窮無盡的血氣從四肢百骸湧出,凝結爲一道厚重有如實質的血色防護罩,這一切都在一瞬之間完成。
驚天動地的爆炸炸響,強大的焰浪将秦仲海吞噬。
爆炸的沖擊波餘威将範圍内的劉守真震飛,撞倒在數十米外的護欄,差點摔下去。但也沒好到哪裏去,劇烈的沖擊和碰撞傷及内髒,噴出一大口血。
烈焰的炙熱和暴風雨相觸,“滋滋聲”不絕于耳,一時間蒸發漫天雨水,樓頂被一片濃密的白霧遮蔽,伸手不見五指。
大樓爲之一顫,剛和支援聯系上的周許意識不妙,立即轉頭往樓上跑去。
等她回到十五樓,看到劉守真和楚逸都不在後,臉色一變,立即明白了情況,轉身拼命往樓頂跑去。
劉守真,扶着欄杆站起身,望着霧氣朦胧的火光。
這樣,終于能幹掉秦仲海這個給自己帶來這麽多痛苦的惡魔了吧。
火光之中,一道身影從烈焰走出。
什麽?
劉守真瞳孔不自覺收縮了下。
“劉守真,你這人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拼着自己可能死掉的風險也想着幹掉我”
秦仲海跪倒在地:“不得不說,你差點就成功了你果然是不能輕視的家夥,要是我反應慢了點,現在我連灰都不會剩下,我承認你已經足夠資格做我的對手了。”
狂風稍稍吹散濃密的霧氣,劉守真這才看清楚秦仲海的情況。
此刻秦仲海衣衫破碎的幾乎不成形,臉色蒼白如紙,再無往日的從容。身上多處部位在近距離爆炸的沖擊下重傷,血液不止的滴落,又逐漸氣化爲血氣。
“呃噗”
秦仲海一大口鮮血噴出,臉色更蒼白上三分。他抽出腰間的軍刀,扔到吐出的這一口鮮血上。
鮮血開始極速沸騰,化爲猩紅的血氣纏繞刀身,留下不規則詭異的血色倒刺。抓起軍刀,軍刀上的血氣迅速攀爬附着秦仲海手臂,武器羽肢體合爲一體,手臂如同一把惡魔鋒刃。
秦仲海雙眼死死鎖定劉守真身上,語氣變得淩厲而寒冷。
“還是那句話,我會幹淨利落的幹掉你,不會有一絲痛楚,然後我會把你吸幹。”
話音剛落,秦仲海沖向劉守真,手中附加血氣的鋒刃直指劉守真心髒,刀刃猩紅閃耀。
劉守真擦掉嘴角的鮮血,握緊拳頭向同樣向秦仲海沖去。
逃不掉的,隻能拼盡全力上了。
那些身上流出的鮮血無意識的化爲血氣,有别于秦仲海的鮮紅而血腥,劉守真的流露的血氣黯淡而黑紅。
無意識流動的血氣逐漸彙聚身後,形成一雙樣子奇特的暗紅羽翼。
随着劉守真拳頭捏緊,羽翼一側與拳頭同步彎曲收縮,等待出擊。
兩人即将撞上,秦仲海右手惡魔刀鋒刺出,直指劉守真心髒。劉守真迎着惡魔鋒刃一拳揮出,收縮的暗紅羽翼突刺而出,撞上惡魔鋒刃。
針尖對麥芒!
兩股力量碰撞,兩邊自成一系的血氣交纏激烈碰撞,兩邊沛然的血氣力量彼此繞過,沖擊身體,雙方身體四肢大腦都被力量相似的沖擊震退,短暫失神。
大腦受到沖擊恍惚失神的瞬間,秦仲海看到一個眼神毫無溫度的少年,他的手腕血液滴落,一群大男孩向看到鬼一樣躲着他,轉頭就跑。
秦仲海的内心同樣感受到那種難言的冰冷。
另一邊同樣受到沖擊的劉守真看到一個年近三十遍體鱗傷的青年奪門而出,他驚動了周圍穿着黑色軍裝的人。他的臉上帶着擇人而噬的殺氣與狠戾,手上抓着一把三棱軍刺。軍刺狠狠捅入一個想要舉起步槍的白人腹部,源源不斷的血液從傷口化爲血氣湧入他的身體。
随着這道記憶,還有許多難以言喻的記憶與體會湧進了他的大腦。
剛才,那是秦仲海年輕時的遭遇?
劉守真回頭看向秦仲海。
這一刺,讓秦仲海學會了吸血刃。
而那種體會與吸血刃的運用,以及瘋狂的心境,也讓劉守真在這一瞬間全部感受。
秦仲海同樣回頭有些意外的看着劉守真。
剛才看到的,似乎是劉守真小時候的記憶,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如今的性格可能和這事有關。
想到這,秦仲海不自覺笑了,果然是有趣的家夥。
剛一笑,牽動了内傷,秦仲海猛的一口血噴出。
這一次,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