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瞬間,布谷鳥立刻将方向盤往右轉盡,油門和刹車同時踩緊,右手瞬間拉起手刹。
“吱~~~”
輪胎摩擦發出刺耳聲響,突然轉向帶動無法抵抗的離心力扯的所有人往左傾倒,整個車身往右傾斜超過45度,開始不受控即将跌倒。
就在這時,這時甩出的車尾正好和鼠群撞上,鋼鐵車身無可匹敵的硬度瞬間掃倒下一大片沖在最前的仆鼠,原本搖搖欲墜的車身竟然奇迹的在仆鼠的肉身沖擊壓下來!
轉過彎的下一秒,扶正方向、放下手刹、松開離合刹車踩油門,操作一氣呵成,卡車一騎絕塵而去。
劉守真捏了捏拳頭,這才發覺手心全是汗,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一股莫名的情緒充斥身體,一瞬間虛弱連手指都難以控制。
生死之間面對死亡的平靜在逃生後反而後知後覺開始到害怕,人的應激反應大多如此,全憑一口氣強撐着,一旦松懈就在沒辦法堅持。
這是難以言喻形容的感覺,直到這一刻劉守真才理解什麽叫最後一口氣。
而這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抖的,讓人内心狂跳名爲害怕的情緒,同樣也是活着的證明。
剛才隻是運氣嗎?
劉守真看向布谷鳥,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這肯定不是運氣,每一步都行雲流水分毫不差,隻要一步有錯所有人早就葬身鼠口了,隻有絕對的冷靜和熟練才做得到。
身後兩股如同洶湧潮水般的鼠群相撞,狠狠擠在一起,憑着本能的在後面緊追不舍,鼠群的速度雖然追不上卡車,卻也沒有拉開距離,依然緊緊咬在身後幾十米的距離,稍有差池鼠群依然能在數秒内追上包圍卡車。
氣氛是難言的壓抑安靜。
“快沒油了。”布谷鳥突然開口,油表已經見底。
“怎麽這麽快就沒油了?”韓羽良倒吸一口冷氣,剛剛才奇迹般逃離鼠群前後夾擊的包圍,居然因爲沒油被鼠人追上死在這?
“這車本來快沒油了。”布谷鳥隻是冷靜的陳述情況。
“把毒肉全部都扔下去拖延時間吧。”耳機裏馬東提議道。
劉守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身後黑壓壓的鼠潮,又看了眼前方,搖頭說道:“不行,再等等。”
韓羽良情緒激動起來:“還等什麽?是要等到被鼠群追上我們把我們吃了才扔嗎?”
劉守真沒有理會他,繼續對布谷鳥說:“往前盡頭左邊有條小巷,在小巷邊緣橫着停車能做到嗎?”
“我可以試試。”布谷鳥根本沒問劉守真要幹什麽。
劉守真立刻就知道了布谷鳥肯定能做到,布谷鳥嘴上雖然說着可以試試,但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那句隻是謙虛。
卡車開過半段,劉守真再次回頭:“可以了,把全部毒肉都扔下去。”
後車廂門打開,幾人一口氣将所有毒肉全部扔下。
此刻肉對老鼠有着緻命吸引,扔下的肉塊瞬間擋住沖在最前的仆鼠,仆鼠們撲到肉塊邊大口吞咽撕扯,擋住後邊的老鼠,鼠潮速度爲之一滞,和卡車也拉開一大段距離,直到後方的老鼠将擋在最前面的老鼠或撞飛或踩扁,繼續追來。
布谷鳥減速轉動轉向踩死刹車拉起手刹,卡車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頭定住尾部甩出轉過180度,等到卡車完全轉向後松開刹車,餘下的離心力帶着卡車橫着撞向小巷。
卡車撞上比橫着車身略窄的小巷,直接将車口和尾廂撞的變形,正好死死卡住路口。
卡車一下子成了一堵擋住鼠潮的牆!
大家這才明白劉守真的想法,就連韓羽良也不得不承認,在謀略和應變上,劉守真的想法遠遠超出所有人。
不過布谷鳥除外,劉守真剛開口就已經理解了他的想法,不然怎麽會什麽都不問就按照劉守真的要求做出這種看似愚蠢的舉動。
布谷鳥一腳踢開變形的車門跳下,劉守真緊随其後。小隊其餘幾人從尾箱一側爬上車頂翻過後迅速離開,等到小巷外湧來的鼠潮翻過卡車時小隊早已消失,氣味也一早已掩蓋變淡脫離老鼠的嗅覺。
小隊重新找了一處教學樓的課室暫時躲起來進行短暫休整。
外面不時有鼠群奔跑聲和尖銳的吱吱叫聲,顯然丢失氣味方向的鼠群還在搜索小隊可能躲藏的地方。
劉守真的計策已經生效,現在隻需耐心等待毒素的疊代和發作,雖然後續兩個族群的鼠群突然出現正面導緻毒肉全部用來逃跑沒辦法均勻的給每個老鼠族群投食,但效果依舊不可小觑。
畢竟計策是一部分,意料之外的情況也是另一部分,不能事事追求完美,更何況是這樣的情況下。
外邊鼠群的叫聲越發凄厲,好幾股鼠群聲音交織,鼠群還在内鬥。
直到半小時後,外邊徹底安靜了下來,再沒有鼠群的聲音。
馬東重新啓用熱源感應,偵測周圍環境。
“附近隻有零星移動的熱源,鼠群應該不在附近了。”
小隊剛離開教室,就被樓外街道的情況吓了一跳。
街道上鋪滿毒發死去的仆鼠,而每隻死去的仆鼠肚子都圓滾滾的,不知吃了多少肉。毒肉并不足以讓這些老鼠吃撐,顯然它們肚子裏吃下的是同類的肉。
而這些仆鼠吃下的同類肚子或多或少還有别的同類,直到最早吃下毒肉的仆鼠,一層又一層的,每一個吃下毒肉的老鼠本身都變成下一個帶毒源頭。
即使在傳染過程不斷釋稀毒性也足以幹掉最低級的仆鼠,而被仆鼠互相分食釋稀的毒素又會因碩鼠的饑餓而吃下的多隻仆鼠過程中聚集,僅有少數身體強悍的碩鼠以及鼠王才抗的住毒性,就算沒被毒性幹掉體内也會因毒性受重創。
遠處還躺倒下好幾隻體型碩大似人的碩鼠,死前怒目圓睜,根本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
往前走了數百米,小隊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碩鼠。
這隻碩鼠意外的壯碩,等走進了大家才發覺這竟然是一隻鼠王。
鼠王捂着肚子努力往前爬去,聽到身後的聲音,鼠王回頭看到小隊幾人,鼠目裏滿是恨毒,它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鳴,警告小隊幾人不要靠近,身體顫抖着依舊一點一點的努力往前爬去,不知前方到底有什麽讓它這麽執着。
“它想爬回自己開啓的裂隙處,通過那回到原來的世界。”布谷鳥開口說道:“回到自己的栖息地,撐過這次劇毒直到複原,或許以後再回來。”
韓羽良拔出軍刀上前,說:“哼,還想走?既然來了就乖乖死在這吧。”
軍刀從後背刺穿鼠王胸口,滾出一顆深黑色沾血的珠子,比起碩鼠的淡灰色鼠王的核心要純粹的多,韓羽良迅速撿起收入口袋。
鼠王死去的瞬間,某處看不見的裂隙點失去維持的力量開始崩塌消失,阻攔現實與深淵的那層看不見的牆壁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由裂隙點出現一直延伸至另一處裂隙點,天空三道裂痕交錯,裂痕如同傷疤印在天邊,這是深淵面臨崩潰的先兆。
加上先前在内層深淵被布谷鳥幹掉的另一隻鼠王,和最早被劉守真意外幹掉的鼠王,五個深淵裂隙已經消除其三,維系深淵存在的裂隙點隻剩下兩個。
想到這衆人心情好了許多,如今數之不盡的鼠潮已經基本被消滅,最後依靠強悍體質活下的老鼠也因毒性受到嚴重削弱,原本因多個鼠王同時出現而毫無希望的戰鬥如今形勢出現了逆轉。
小隊沿路往回走去,走過一半路程後,馬東的熱源感應終于感應到範圍較大的熱源流動,而熱源同樣恰巧向小隊方向移動。
“前方可能是活下來的鼠群,從剛才就沒有發現比這更大的熱源了,估計都是僥幸活下來的碩鼠了,裏面肯定有鼠王。”馬東推測道。
“估計是有四級實力的鼠王。”韓羽良慎重道。
以覺醒者通用的力量評級,仆鼠這種變異巨鼠屬于戰鬥力最低的一級,僅比成年普通人要強上一些,而碩鼠實力分布爲二級到三級,而鼠王的戰鬥力評級在三級到四級。不過即使是實力爲同爲三級,碩鼠與鼠王的力量依然不可同日而語。
相等的,如今小隊裏等級如下:剛剛覺醒的林舞陽雖然能力集中在力量,雖然雙拳爆發力巨大,但實力依然隻有一級。
韓羽良和馬東沒有透露實力等級,考慮到兩人合力能幹掉一隻三級鼠王,兩人實力應該都在三級上下。
布谷鳥單人輕易幹掉一隻同爲鼠王,實力難以估測,至少不低于四級,可能還不止。
而劉守真......自然是普通人的0級。
如果考慮到身體素質在普通人裏都算拖後腿的話,算作負數似乎也沒問題......
力量是一個寬泛的标準,同樣适用在計算覺醒者的實力上。實際上因能力不同,即使評級較低的覺醒者并不代表絕對不如高等級的覺醒者,在特殊的環境或是條件下越級戰勝比自己強的對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
但标準之所以是标準,則是放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适用,高一級就是全面碾壓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