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六品強者代表龍警司高層,想要與白秋達成一種妥協——
白秋不再追究鍾煥的責任,龍警司高層則不再追究他殺死了塗昆與黃明照的責任。
雖然鍾庭沒有明說,可是白秋與舒熹都能看破這一點。
雙方的談判,顯然進行得并不順利。
白秋執意不肯輕易放過鍾煥,鍾庭也隻能拿他擅自殺人的事情做文章。
可以說,在龍警司高層的心目中,先做了不軌之事的塗昆與黃明照已經被放棄了,這也算是龍警司一方的一種退讓。
他們覺得白秋也該退一步,這樣雙方就能将大事化小,繼續合作下去。
哪怕白秋并不是真的會退一步,僅僅隻是口頭上妥協了,龍警司高層也能接受。
白秋的種種驚人表現,令他們很是關注,想要籠絡,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們不願與白秋鬧翻。
“白教習,你若能拿出确鑿證據,不需要你動手,我們龍警司也不會輕饒了鍾煥。”
鍾庭嘴上如此說,其實他心裏很明白,白秋根本不存在拿出确鑿證據的可能。
來之前,他當然問過鍾煥,鍾煥承認了請求塗昆幫忙對付白秋的事實。
不過,鍾煥反複強調,他隻是請塗昆找個機會狠狠教訓白秋一番,并沒有害死白秋的想法。
也就是說,塗昆昨晚的行動有點自作主張的意味。
當然,鍾庭無法确定鍾煥是否說了謊,他隻能選擇相信自己親哥的這個孫子。
如果鍾煥确實沒有害死白秋的想法與計劃,白秋也就不可能找到什麽證據。
舒熹見白秋沒有再說什麽,便對鍾庭說道:“關于昨晚的事情,白教習當時确實沖動了一些,但也是能夠理解的,希望龍警司高層站在白教習的立場上多加考量。”
“高層的意思是,隻要白教習願意認個錯,可以從輕處置。”
鍾庭看了自己的老友一眼,心中多少有些埋怨。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你一個堂堂的六品強者居然沒能阻止白秋殺人,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你才跑來當和事佬,真是氣人!”
“我不認爲我有什麽錯,所以我不會認錯。”
稍微頓了頓,白秋又補充道:“而且,不論龍警司給的處置是輕是重,我都不會接受。”
“白教習,這其實隻是讓你退了半步。”
“半步也不行。”
“你如此強勢,雖然令人佩服,卻也有點認不清形勢呀!”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原則問題,無關形勢。”
鍾庭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态度已經很好,自己與其他的龍警司高層也足夠給白秋面子,可是白秋卻不買賬。
這很難辦——
龍警司惜才,卻隻會盡量籠絡,不會厚顔巴結,一退再退。
白秋則很清楚,自己不能認這個錯,一旦認了,自己沒錯也成了有錯。
舒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畢竟不是龍警司的人,不好勸白秋向龍警司低頭。
“白教習,你如果執意半步不退,我們龍警司恐怕隻能與你解除關系了。”
沉默許久,鍾庭才開口道:“當然,具體怎麽辦,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得先回去跟其他高層商量一下。”
言罷,他見白秋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緩緩起身,走出了這間客廳。
舒熹也跟着走了出去,看樣子是有話要對自己老友說。
白秋回到卧室,重新坐到石闆床上,神色淡然地閉上雙眼。
鍾庭很忙,沒有時間在這裏負責訓練新人,他在這天上午帶着塗昆與黃明照的屍體返回了京城。
他走之後,這裏的訓練恢複了正常,不過隻是進行了磨煉意志力與熟悉現代化器械的訓練。
臨近中午的時候,舒瑤終于睡醒了。
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她沒有看到任何人,隻是發現自己身在爺爺的卧室裏。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先對自身查看并感受了一番。
“我沒死……”
她首先确定了自己還活着,随後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态極佳,就是身上散發着一陣陣的惡臭。
幾分鍾過去,她才緩緩坐直,下了床,展開雙臂,伸了伸懶腰。
啪啪咔咔……
她隻是稍微活動一下身子,全身的骨頭就發出了一陣鞭炮齊鳴般的響聲。
她能感受到,相對于以往,自身的力量得到了大幅提升。
整個身體不僅充滿了仿佛用不盡的力量,同時變得輕盈了許多。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可是腦袋裏幾乎一片空白。
她隻能想到自己服用了那顆靈血丹,然後差點死掉,跑到了自己爺爺這邊不久,自己就意識模糊了。
依稀間,她記得自己爺爺說過要請人救自己。
至于後來發生了什麽,她此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走出這間卧室,來到客廳,她仍舊沒有看到自己爺爺,隻看到了茶幾上有一壺香茶。
她很口渴,連連喝下了三杯溫茶,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很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想問問自己爺爺,不過在此之前,她更想先洗個澡。
看到日上中杆,她覺得自己爺爺應該是在食堂裏吃午飯。
将自己房間裏的兩個臉盆都拿了出來,接滿了清水,她回到自己的卧室,關閉了門窗。
洗過澡,換了一身幹淨的夏季運動服,舒瑤再次到了自己爺爺的房子裏。
又等了十來分鍾,當時間來到中午十二點半,她爺爺才回來。
舒熹拎着一隻食盒,一邊将之放到茶幾上,一邊問道:“乖孫女兒,感覺怎麽樣?”
“感覺很好呀!”
舒瑤坐在一個小石墩上,笑吟吟地說道:“就是昨晚吃的苦頭太大,經曆的過程太吓人了。說出來您老可能會笑話我,我昨晚一度以爲自己必然會丢掉小命。”
言語之際,她将食盒打開,拿起一雙筷子,開始吃飯。
“事實上,昨晚你确實離死隻差半步之遙。”
舒熹已經吃過午飯,他一邊喝茶一邊說道:“昨晚是白秋救了你。”
“啊?”
舒瑤的粉嫩中透着淡淡聖潔熒光的瓜子臉上布滿了訝異之色,連連問道:“他怎麽可能救我?他是怎麽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