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直接來找白秋,也沒有去向他的老友舒熹打招呼,而是先調查了一番。
問問這裏的龍警司官員,查看一段段監控視頻,看看塗昆與黃明照的屍體……
做完這些,再結合着之前舒熹在電話裏對他說的話,這位龍警司的副司長已經對整件事心中有數了。
“鍾副司長,您老可算來了。”
将鍾庭迎進客廳裏,白秋面色嚴肅地說道:“是您老親自邀請我當了你們龍警司的特聘教習,我大老遠跑來爲你們龍警司訓練新人,您老的孫子鍾煥卻指使别人謀害于我,這事兒您老必須要給我一個交待。”
“呃……”
白發白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鍾庭怔了怔,心想這小子真的不是易與之輩呀!
微微蹙眉,鍾庭提醒道:“白教習,是你殺了人呢。”
此時,舒熹也步入了這間客廳,與鍾庭并肩而坐。
白秋則坐在一隻小石墩上,面對着兩位老輩強者,不鹹不淡地道:“如果鍾副司長還未把實情查明,那就先去查明,然後我們再談。”
“雖然整件事還有些可疑之處,不過大概情況已經很明白了。”
鍾庭抓了抓自己的白須,說道:“确實是塗昆有意加害于你,黃明照則是幫兇。”
“既然如此,那二人就該死。”
白秋漫不經心地道:“塗昆在臨死之前當衆供認,是鍾煥指使他害我,這個才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讨論的事情。”
舒熹沒有說話,暗暗卻很佩服白秋,此等關頭,這個年輕人居然懂得化被動爲主動,屬實難能可貴。
“塗昆乃居心叵測之輩,他的話不足爲信。”
鍾庭說道:“他與鍾煥皆爲我們龍警司的大隊長,爲了争搶任務,平時并不和睦,甚至偶有沖突……”
“鍾副司長,您老這麽說,可是爲自己孫子開脫得太明顯了。”
白秋截話說道:“我與塗昆無冤無仇,之前更是毫無交集,他爲什麽要加害于我?”
“所以我剛才說,此事尚有不明之疑點。”
鍾庭面色平靜地道:“僅憑塗昆一家之言,沒有更多的确鑿證據就把鍾煥牽扯進來,對鍾煥也是很不公平的。”
“我覺得證據已經很充足,這就夠了。”
白秋淡然道。
鍾庭的白眉皺得更緊,臉上浮現出了不悅之色,他道:“莫非白教習僅憑塗昆臨死之言,就要對鍾煥采取報複行動?”
“他想要我死,我沒有任何理由放過他。”
白秋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鍾庭,補充道:“哪怕他是您老的孫子。”
“白秋!”
鍾庭怒喝道:“鍾煥是不是我的孫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是龍警司的一名大隊長!”
“龍警司的大隊長就能随意害人?”
白秋面色不變地道:“龍警司大隊長的身份,保住塗昆的性命了嗎?”
舒熹更覺訝異,之前如何也沒想到,面對龍警司的副司長,白秋仍舊無比強勢。
鍾庭自然不可能示弱,冷哼着道:“白秋,你以爲你殺了塗昆與黃明照,我們龍警司會跟你一笑了之?”
這位老輩強者,已經改了對白秋的稱呼,可見他已經動怒了。
“然後呢?”
白秋翹着嘴角問道。
他并不理虧,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必要放低姿态。
“實話說,來之前,我跟其他的龍警司高層開過會,很多人建議嚴厲制裁于你,你可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什麽?無非就是仗勢欺人罷了。”
“你作爲一名特聘人員,公然打殺龍警司的内部人員,造成了多麽嚴重的惡劣影響,你沒有想過嗎?”
“要殺我的人,在我眼中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敵人!”
“白秋,你是想要跟我們龍警司翻臉決裂?”
“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龍警司高層有這樣的态度,我也不介意。”
“年輕人,凡事可要三思而後行呀!”
“我接受這個好心提醒,不過我也要提醒一下你們,既然你們知道我是一個年輕人,就該知道我必定有年輕人的沖動與傲氣,你們如果選擇仗勢壓人,逼我妥協,可能會适得其反。”
鍾庭聽此,沉默了。
他在想這個年輕人到底憑什麽如此硬氣,是因爲确實有很大的依仗,還是僅僅因爲所謂的年輕人的沖動與傲氣。
大家都能猜到,白秋必然有不小的依仗,不然又豈能進步如此之快,豈能抹殺一位五品強者。
可是,大家并不清楚,他的依仗有多強大,是不是強大到了可以對抗龍警司的程度。
如果僅從白秋的強勢表現來看,他所擁有的依仗絕對不容小觑,然而誰能保證他不是故作無所畏懼呢。
或者說,他的依仗并非強得離譜,有可能僅僅是因爲太有血性才表現出無所畏懼的樣子。
“白教習,你必須要清楚,無論你有什麽依仗,龍警司都不可能被你的三言兩語就給吓唬住。”
鍾庭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和緩地說道。
“我也要請龍警司的高層們拿出實事求是、客觀公正的态度來解決問題。”
白秋面無表情地道:“無論是誰,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不能因爲他是龍警司的人,就會受到特殊照顧。”
“塗昆與黃明照已死,他們算是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了。”
鍾庭慢吞吞地說道:“如果你并不滿意,還想要讓鍾煥受罰,我隻能說,除非你能拿出無可置疑的确鑿證據,否則此事休要再提。”
“我也沒指望龍警司能對鍾煥做些什麽。”
白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白教習,你是想自己去報複鍾煥?”
“是的。”
白秋沒有否認。
“萬一塗昆說了謊呢?”
鍾庭提醒道:“他早知道你與鍾煥不和,不是沒有可能故意加深你與鍾煥之間的矛盾,期望着鍾煥能爲他報仇。”
舒熹也在此時開口道:“小友,我覺得你确實應該慎重一些,反正鍾煥也跑不掉,你可以先調查一番,等掌握了确鑿證據,再有所行動也不遲。”
“放心,我不會冤枉了任何人。”
白秋雖然一口咬定鍾煥必有謀害自己的想法與實際行動,不過在對鍾煥動手之前,他肯定會把一切弄清楚。
畢竟,凡事都有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