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這麽早就回來了,是因爲白秋要去學校拿準考證。
這個時段,水果店的生意比較忙,他需要回來照顧一下。
下午四點半,白秋在學校的班級教室裏,從班主任周萍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準考證。
花朵兒也在教室裏,她早拿到了準考證,卻沒有急着回家,明顯是在等着白秋。
看到白秋走向自己這邊,花朵兒稍微低了低腦袋,雙眼看着自己的雙腳,似乎有些忸怩。
“朵兒,低着頭幹什麽?”
白秋走到花朵兒面前,很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沒,沒什麽。”
花朵兒擡起頭,咧開紅豔豔的小嘴兒,雙眼眯成月牙狀,笑容可掬地道:“明後兩天,要加油哦。”
“放心吧。”
白秋一副頗爲自信的樣子,又道:“走,我送你回家。”
“嗯。”
花朵兒乖巧點頭。
走到教室門口,穿着短褲短袖的王建跑了過來。
“白秋,花朵兒,高考過後,你們倆可得請客呀!”
“哦?爲什麽要請客?”
作爲一個财迷,白秋一直很不喜歡請客,聽到王建的話,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你們倆不是正在談對象嘛!”
王建回答道:“我們班的男生早就約定過,誰要是有了對象,就要請客喝喜酒呀!”
花朵兒聽此,倒是沒有說什麽,沒有辯解什麽,隻是偷偷看了看白秋的臉色。
白秋仍舊皺着眉頭,不假思索地道:“誰告訴你,我們倆在談對象的?”
“這個還用人告訴我嗎?”
王建翻了翻白眼,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兒嗎?别不好意思承認,馬上就要上大學了,談對象是很正常的事兒!”
白秋隻是搖了搖頭,繼續邁步往前走,沒有再說什麽。
“白秋,不要以爲你搖頭不說話就能否認了。”
王建不死心地道:“你們倆要是沒有談對象,怎麽老是出雙入對,上學一起來,放學一起走呢?”
“王建,你可能真的誤會了。”
花朵兒忍不住開口道。
王建則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麽叫可能真的誤會了?到底是可能,還是真的?”
花朵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哪怕是她自己看來,她與白秋可能是真的在談戀愛,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矛盾,但她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她與白秋之間,真的很像是一對情侶。
不過她知道,二人誰也沒有向誰表白過。
她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隻認爲她與白秋是關系很好的同學兼同桌。
隻是在白秋上次住院過後,她對他的情感就漸漸起了變化。
剛剛過去的一周時間,她沒有見到他,不知爲何,心裏一直在想着他。
所以,她今天下午早早就到了學校,早早拿到了自己的準考證,卻一直在教室裏等着。
她很聰明,并不遲鈍,早就心裏清楚,自己八成是喜歡上了白秋。
對于自己的這個情感,她并不抵觸,隻是有些害羞。
可她并不知道白秋是怎麽想的。
她當然是想知道的,由于害羞,她沒有開口去問。
她猜測,他一定也是喜歡自己的。
“白秋,你剛剛赢了許詩雅和袁冬冬每人十萬,請客也花不了幾個錢,别那麽小氣嘛!”
王建不依不饒地道。
“大家都知道的,我一直很小氣。”
白秋無趣地瞥了王建一眼,警告道:“别再跟着我們,小心我揍你。”
王建很不滿,悻悻地走開。
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白秋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而後将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裏。
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許是因爲王建剛才的那一番話,花朵兒鬼使神差地問道:“白秋,你喜歡我嗎?”
“呃……”
白秋先是蹙眉,随後又笑着道:“喜歡呀。”
花朵兒本來一臉緊張與忐忑,聽到了白秋的回答後,開心地笑了笑,再問道:“那我們現在算是男女朋友嗎?”
白秋點頭道:“當然算是了。你是女生,我是男生,咱們不是男女朋友,是什麽?”
花朵兒低着腦袋,一臉羞紅地說:“我指的是談戀愛的那種男女朋友。”
白秋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你在想些什麽呢,馬上就要高考了,别胡思亂想。”
花朵兒怔了怔,勇敢地擡頭看了看白秋。
她明顯還想再說些什麽,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确實,她有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感覺。
“嗯,我先回家了。”
片刻後,她輕輕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一邊往家裏走,她一邊在心中想道:“唉,看來是我想多了。”
目送着花朵兒走進家門,白秋才攔下一輛出租車,對司機師傅報了一個地址。
想到花朵兒剛才的言語與表情,他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不可否認,原來的白秋很喜歡花朵兒,但也隻是暗戀而已。
原來的那個白秋,怯懦憨實,還有點自卑,哪怕當時的花朵兒不算漂亮,他也不敢追求,因爲二人之間的學習成績差距太大。
如今的白秋,融合了原來那個白秋的靈魂,不免會在對花朵兒的情感方面受到影響。
當然,這個影響不算太大,不能令如今的白秋也暗戀着花朵兒。
白秋對花朵兒比較好,主要是爲了報答她以前的善意與照顧。
那些善意與幫助,在他這個财迷看來,是一種投資,而且到了該獲得回報的時候。
他在重生之後,總是與花朵兒出雙入對,也隻是不想她受到自己的牽連。
很明顯,别人誤會了,花朵兒自己也誤會了。
他在前世沒有道侶,今生倒是不介意有個道侶,但在這方面必須格外慎重才行。
正思量之際,這輛出租車停了下來,他付了車費,下了車。
旁邊有一家快捷酒店,他稍微看了看,便邁步走了進去。
這家規模不大,檔次也不高的快捷酒店就是許詩雅選的地方,剛才通過手機短信的方式告知了白秋。
穿過前廳,白秋很快進了一部電梯之中,最終到了四樓。
又走過一條廊道,拐了一個彎兒,他停在了“409”号房間的門口,摁了一下門鈴。
十幾秒後,房門被打開,置身在門外的白秋看到了門後的許詩雅。
許詩雅穿着一身雪白的齊膝短裙,微卷的長發上有一隻很精美的蝴蝶狀發卡,看起來有幾分清純可人的氣質。
“進來吧。”
她笑吟吟地讓開一步,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