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立刻投降,否則某便放火燒死他們!”
林若愚觀察了幾眼便沖莽喊道,現在這情況,要是下去和他們玩捉迷藏,損失會加大,都已經甕中捉鼈了,何必再冒着傷亡的風險。
莽叽裏呱啦的吼了幾聲,不見有人出來,林若愚雖然聽不懂,但看得懂。
這些氏人沒有投降的意思,心中無名火起,指着村裏邊緣的一排房屋,咆哮道:“放火,先把這排房屋點燃,燒死這群野賊。”
士兵沒有猶豫,當即拔出上面的照明火把往林若愚指向的地方仍。
民屋多爲木制,夾雜着一些土牆,保溫效果不錯,不過房頂基本都是茅草爲主,近日天氣陰冷,卻也沒下雨下雪,火把丢在上面很快就點着了,大火熊熊燃起,沒過多時,幾個人影跑出房屋。
“放箭~!”
“咻咻咻”一輪齊射,慌忙跑出房屋的幾名氏人當場被射翻在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叽裏呱啦的聲音從一間屋裏傳出來,莽聽完對林若愚翻譯道:“偉大的戰士決不投降,先祖會庇佑吾等。”
林若愚遲疑了片刻,對士兵道:“打開北門,帶那名俘虜進來。”
雙腿被廢的氏人首領從門口被架着拖到上面,這家夥已經面如死灰,林若愚對莽道:“告訴他,讓他的族人立刻放下武器,走出房屋,吾以家族的名義保證,暫時繞他們不死。”
氏人首領聽完看着林若愚,突然掙紮起來。
就他現在這副殘廢的樣子,林若愚根本不虛他能幹個什麽,揚了揚頭,示意士兵松開。
“噗通~”
失去支撐的氏人首領一下跪在地上,嘴裏叽裏呱啦的對着林若愚說了一通。
看情緒,還比較激動,莽翻譯道:“偉大的領主,刍,願意臣服于你,下面的除了刍的族人,還有另外兩支合并的部落,刍可以讓族人投降,但無法讓另外兩支部落投降。”
他心裏是恨極了另外兩個該死的部落,要不是他們一開始打草驚蛇,之後又不聽指揮,這麽會落得現在的結果。
林若愚聽完想都沒想便答應道:“吾接受汝的臣服,汝的部落族人隻有立即放下武器,從房屋裏走出來,接受俘虜,吾可讓汝等暫時活命。”
莽估計是找到默契,沒用他說便開始翻譯。
翻譯出來的話肯定是有區别的,八成也沒說清楚暫時是什麽意思,刍恭敬的跪在地上對林若愚行禮,用氏族語言表示從今往後将爲他而戰。
投降效忠這種事在氏族種很少發生,但也不奇怪。
當一個部落被徹底打敗,傳承巫師死去,他們就有投降的可能,戰勝的部落也願意接受他們,因爲一支沒有傳承的部落很快就會融入道他們的族群。
區别肯定是有的,但兩代人後,其中的隔閡自然就沒了。
刍屬于另一種,他本來就是流浪部落,傳承早已經沒了,誰拳頭大,徹底戰勝了他們,他們就可以并入誰的部落,就像另外那兩支,都是經過戰鬥後決出主次地位。
刍的命令,很快讓二三十個氏人丢棄了武器走出房屋。
還剩下的一半不到三十,現在就算下去圍剿問題也不大,不過林若愚現在情緒已經冷靜下來,殺戮在某些時候可以起到震懾作用,但并不能将利益最大化。
這些氏人都是強壯的戰士,流浪部落的屬性讓林若愚看到了收編的可能。
命令士兵将投降的全都收押起來,林若愚俯視着地上的刍,冷聲道:“告訴另外兩支部落,他們也可以投降,吾已經答應你不會立即處置他們。”
刍恨不得他們都被燒死,聽完臉色繃緊,兇焰大起。
“找死!”林若愚心中殺機頓起,陰冷的氣勢瞬間鎖定刍,刍的怒火被這一刺激,立即縮了回去,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好似血液都被凍住一樣。
“!#...!..%..”刍驚慌的大聲說了幾句,趴在地上,幾下爬到林若愚的冰涼戰靴前面。
“偉大的主人,他們都是卑鄙的小偷,就是他們搶走了主人的族人,他們應該被烈火焚燒,被恐懼淹沒,在痛苦與尖叫中死去,靈魂永遠無法回歸先祖的懷抱。”
林若愚突然擡腳,重重的将刍的臉踩在地上:“汝要違抗吾的命令!”
冰涼的戰靴地步布滿了棱形倒錐,踩着刍頭上就想将他的腦袋壓在尖銳石子上摩擦,頭骨咯吱作響,林若愚毫不留情的一腳已經将他的頭骨踩破。
流出來的血液引誘着林若愚雙眼微紅,在火光下顯得邪惡暴躁。
刍内心感到屈辱,但野性本能中傳來面對天敵般的警示,透體的陰寒迅速填滿了胸腔,把那不多的屈辱沖刷的一絲不存,沒有了傳承的氏人,再也沒有驕傲的資格。
他選擇了徹底屈服,健壯的身體無助的顫抖,卑微得接近别扭。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兇狠大漢,卻說話嗲聲嗲氣,聽的人一身雞皮疙瘩,刍現在就是這樣,完全喪失的身上的兇悍。
那兩個部落沒有冤枉他,他确實不算一個氏族眼中勇敢的首領。
“@....¥...……%..”刍顫抖的身軀說了幾句,一旁的莽一臉鄙夷的翻譯:“偉大的主人,你卑微的奴隸一切都聽從主人的,請求偉大的主人原諒刍的冒犯。”
林若愚包在嘴裏的獠牙磨蹭了幾下,眼中兇光閃爍,努力控制着暴躁的情緒,松口踩在刍頭上的腳。
徹底老實的刍立即對着還在房屋裏不出來的氏人勸降,莽在一旁翻譯他的話,林若愚聽了比較滿意,這家夥腦子不錯,滿嘴都是忽悠人的話。
躲在屋裏面的人久久沒有等到敵人放火,也沒等到敵人下來一戰,勇氣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流失。
聽到刍已經投降,并且讓他們立即放下武器,之前最沖動的那名首領,蠢,胸口不停的起伏,低聲咆哮道:“軟弱的首領,已經不配再當族人的首領,沒有資格再命令我們。”
說完隻聽幾聲慘叫傳來,之前被射翻的幾個氏人還沒死,都被抓了起來。
林二拔出一名氏人大腿上的箭矢,徒手扣進對方的傷口用力撕扯,粘稠又惡心的鮮血大股大股的往流,做這些事的林二卻興奮的渾身顫抖。
被人折磨和折磨人是兩回事,折磨人會有種病态的快感,特别是對于自己也被折磨過的人。
自我感覺非常不錯,他有點明白當初爲什麽會被折磨,折磨他的人爲什麽會這麽興奮,擡頭看了眼一旁的林大,眼中盡是挑釁之色,林大看起來比較顯老,或者說成熟,畢竟才十多歲。
他沒去注意林二,臉色也沒有太多變化,或者說一直沒變過。
沉默的将長矛插在地上,彎腰抓住另一名俘虜的腳裸,大腳精準的踩在對方關節處,然後奮力一掰。
“咔嚓”聲清脆響亮,慘叫聲更加響亮。
這還沒完,林大就像是在做一件尋常不過的事情,默不作聲的放下手裏掰斷的腿,彎下腰抓住另一隻腿,面色一成不變的重複上一次的動作。
林大是個孤兒,當然,他現在的同伴大多都是孤兒。
區别是林大不善于思考,他的思維很遲鈍,記憶能力也不行,每天要求記住的數字都要記的比别人慢很多,不過他隻是不善于思考,從來沒放棄過思考和反複的去記憶,不管吃飯睡覺休息,隻要可以分心,他就在不停的思考和記憶。
在同伴的眼中,林大絕對是個奇怪又獨立獨行的人。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不說話的,不是他不會說話,因爲一說話他就容易忘掉自己要不停背誦的東西,再加上他思維遲鈍,跟不上别人說的話,所以越發沉默。
就連林若愚給他取的名字,他也整整記憶了半天時間,記住之後他就再也沒忘掉過。
當時同伴都在羨慕,可隻有他卻是根本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一直到領主大人離開後,遲鈍的思維才慢慢理解了自己有了姓名。
在他之前的記憶中,記下的不是什麽話,而是饑餓。
那種感覺,伴随了他的童年,深入到了骨髓,一直到遇到林若愚,第一次敞開了肚子吃,吃道自己完全被撐的走不動路。
從此他又記下了吃撐後的痛苦和幸福感,随之記下的還有每天都能吃飽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記住了能讓他吃飽的領主大人,因爲他想每天都這樣,所以他努力記住領主大人每一句話,觀察領主大人的每一個舉動,并且用盡全力去理解,這讓他在平時見到林若愚的時候,甚至不用林若愚說話便能反應過來他需要做什麽。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隻會越來越熟練。
這就是林若愚覺得他适合當貼身護衛的原因,因爲他持之以恒的用了自己所有的智慧去做這件簡單又困難的事,哪怕再遲鈍,總會做到極緻。
現在領主大人要讓敵人慘叫,這就是林大記憶中,見過人慘叫聲最響亮的行爲。
很尋常的手段,但林大執行的一絲不苟,任何人都不能幹擾他,機械似的反複重複這個他認爲會讓敵人慘叫聲最響亮的動作,一旁挑釁的林二在他思維中就想不存在一樣。
有道是你把别人當對手,對手卻根本記不住你。
這無疑是悲哀的,更悲哀的是另外兩個眼看着林大靠近的氏人,他們的身很強壯,跟靈巧,幾支箭矢都沒射在要害,一時半會兒不會就這樣死掉。
要說他們不勇敢是不對的,但林大表現出來的漠然把他們刺激的不輕。
說到底他們也是智慧生命,腦子中的遲鈍和林大的遲鈍是兩回事,情感遠比林大要複雜,被林大抓住腳裸後,還沒等用力就開始慘叫,嘴裏叽裏呱啦的說着什麽,可惜沒有一點用處。
最後那名氏人不多的腦杏仁徹底崩潰了,不停的沖村内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