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說完，一張英武的臉龐甚是嚴肅，就像在說我都這麽大方，你就不要再墨迹了。

林若愚氣得渾身一個哆嗦，當場将茶杯“剁”在桌上，臉色比較難看的說道：“這就是閣下的誠意，莫不是在跟林某開玩笑？…我看閣下既然也不在意這幾個流民，不如就此打住。”

“閣下不要激動，這隻是在商議，商議！”

楊樹一臉的錯愕，似乎不知道林若愚爲什麽發火，起身抱拳道：“楊某确實是帶着誠意與閣下相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閣下直言，成與不成，都不傷了吾等之間的情義。”

情義個屁，林若愚也是故作生氣而已，臉色略微緩和下來，心道：“不要臉的魂淡，勞資跟你哪來的情義。”

心裏罵了兩句，感覺舒服點了，不鹹不淡的回道：“既是相商，那林某也報個價，結盟可以，人生在世，都需要朋友，朋友多了路才多，林某也願意接下楊氏家族這個朋友，隻需要閣下将楊堅大人家族秘法拿出來，與林某一同分享，我等自然就是朋友了。”

說完伸出兩根手指：“若是閣下答應，兩萬流民，定會爲閣下盡力周璇。”

陪笑的楊樹頓時臉色一黑，他開價已經夠過分了，但那是建立在林若愚并不知道他優勢的前提下，所以嚴格來說并不過分，一個男爵家族的秘法值這麽多，林若愚這才是過分。

區區兩萬個流民，其他時候要想交換子爵家族的秘法，說出不怕别人當成瘋子。

秘法秘法，秘而不宣之法，每個有傳承秘法的人都不會輕易将秘法洩露，根本不需要什麽約束，若是人人都能輕易獲得的東西，那還如何體現自己的高貴。

就像現實中的書籍一樣，以前是千金難求，現在是丢路邊都沒人撿，讀書人都混到掃大街了。

不過這玩意不是他們才有的獨門秘籍，楊樹同樣也是故作樣子，黑着臉回道：“閣下的條件太過了，且不說兩萬流民值不值這個價，楊堅大人隻是楊某養父，楊某并非楊氏主脈繼承人，如何能将自身沒有之物拿來與閣下交換。”

“喔！”林若愚有些驚奇。

“聽聞閣下深受楊堅大人器重，從小被楊堅大人一手養大，衆所周知，楊堅大人膝下沒有嫡子繼承人，閣下已經快突破二級武職，根基早已定下，怎會沒有完整的秘法。”

楊樹無語，這家夥也是做了些準備的，把他的老底都了解了不少。

這種消息是瞞不住的，領主貴族之間整天沒事幹就琢磨别人家的破事，每個家族的隐私都是必修課，了解的越多，需要的時候就會發揮關鍵作用。

既然林若愚已經知道，他也不隐瞞：“閣下有所不知，楊某這種沒有确認繼承權的養子，雖然修習了家族秘法，卻已經發下誓言，未經家族同意，不得傳承，更不得私自将秘法洩露。”

這事林若愚知道，他也是如此。

趙雷将秘法傳給他之時他就發了誓不能說出去，但之後他成爲合法繼承人了趙雷就解除了這個誓言。

解除誓言也不複雜，左右就是當事人一句話的事，不用辦手續，世界意志無處不在，隻要還在這個空間，随時随地每一個行爲“它”都能做出判斷。

楊樹此來，八成勢在必得，不太可能沒有這個權限。

既然要裝犢子，跟着裝就是了，林若愚搖了搖頭道：“數萬流民，閣下家族雖然貴爲男爵，卻也萬萬吃不消，沒有楊堅大人授權，何必多此一舉，林某相信，邊境諸位大人不會隻講道理之輩，否則安能活到現在。”

能動手，誰他麽會瞎逼逼，沒有楊堅背後支持，楊樹能折騰的起來，真當有兵有槍的領主會老老實實被脅迫。

楊樹沉默不言，這點上邏輯不通，他沒法反駁。

林若愚說完接着道：“既然楊堅大人沒這個意願，某勸閣下還是就此作罷，男爵秘法固然珍貴，但林某手中這些籌碼想來不愁換不到。”

這話把楊樹逼到牆角，東西有限，買家卻不隻一個，再表現的可有可無都隻能做做樣子，威脅不到别人。

思慮一會兒後，楊樹歎了口氣：“閣下說的确實如此，流民現在多多益善，得之吾幸，失之也無妨，不過楊某佩服閣下爲人，願用蠻牛秘法完整的第一卷，和閣下交換手中所有流民。”

林若愚還是搖頭：“第一卷不夠，最多換兩萬五千人。”

一人都讓了一步，但林若愚讓的不多，楊樹回道：“不行，六萬人楊某全要，第二卷也可以給閣下，雖然有些殘缺，但離完整差不了多少。”

楊樹再次讓了一步，誠意很足了。

林若愚也明白這是楊樹的底線，不過他感覺第二卷楊樹沒說真話，之前磨磨唧唧，現在這麽容易就同意，似乎自己知道的還是不夠。

想罷林若愚再次搖頭，故作心裏有數的說道：“閣下休要诓某不知，兩卷都要完整的。”

不過這下他可是詐錯了對象，楊樹對這些遠比他清楚，一聽就明白這個家夥是在詐自己，當場笑道：“閣下估計對很多機密并不了解，男爵家族第一卷秘法通常都是有些殘缺的，唯有少數一些家族有完整的第一卷，楊氏家族本是先鋒城直屬外姓男爵，家族壯大後也隻是獲得了完整的第一卷，第二卷依舊是殘卷，若是想要獲得完整的第二卷，閣下唯有從先鋒城兩大子爵家族那才能得到。”

“而且劉圓子爵家族是王族血脈，修煉的是祖傳赤龍秘法，唯有林氏子爵那有完整的第二卷蠻牛秘法。”

林若愚聽完後眉頭皺起來，他确實不了解各個家族的具體情況，而且楊樹說的也有道理，楊氏家族畢竟根基沒先鋒城兩大子爵家族深厚，而且脫離了先鋒城直屬後沒有獲得完整的第二卷也說的過去。

看了眼面帶笑意的楊樹，一臉的你别害羞，我理解。

這吊樣要多讨厭有多讨厭，或許是他理解錯了，楊樹沒這個意思，不過感覺信息不對稱的林若愚很惱火，完全被對方吃的死死的。

揚長避短，林若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林某就隻能給閣下四萬人的承諾，多的請恕在下無能爲力。”

說完後不等楊樹還價，指了指桌上的筆紙道：“之前林某與閣下有過口頭協議，秘法隻是其一，其二，閣下還是要付錢，林某也想交閣下這個朋友，不過這不是小數目，需閣下寫下欠條，承諾分期付款，還款時間和金額林某也可以讓步，若是同意，事情就此定下。”

玩套路，他的殺招很多，不愁将不死這家夥。

楊樹沒料到林若愚這麽不要臉，之前雖然談了要付錢，但那時候他拿出的秘法和現在的秘法高了好幾個檔次，足以抵消資金，本該心照不宣，居然舊事重提。

不過疏忽了就是疏忽了，人總是會按照自己的經驗琢磨事情，楊樹也不例外。

他考慮的很周全，卻因爲考慮的太周全，反而忽略了這種本該沒有問題的事，若是一開始就把這個問題挑明，到這會兒林若愚絕對沒法拿出來做文章。

面對林若愚強硬的姿态，他也是很有壓力的，林若愚不輕松，他更不輕松。

按照之前的定價，這些流民最少價值數萬銀币，别說現在家族一窮二白，就算全盛時期也很拮據，況且之後他們還得恢複生産，恢複之後還得上交兩個國家的保護費，要是再欠上這筆巨款，不知道多少年都緩不過氣來。

欠賬當然可以賴賬，可家族之後沒有賴賬的底氣，必須要節約每一分資源用于自身壯大，搶奪生存空間。

林若愚說完後嘴角微微上翹，小樣，還治不了你，但見楊樹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低頭，雙手抱拳道：“閣下可是讓楊某大吃一驚，……錢，家族無法償還，如果閣下還想完成交易，三萬流民，還是之前的條件，否者楊某隻好罷手。”

“成交！”林若愚故作思慮了幾秒，點點頭道。

雖然還是沒獲得完整的第二卷秘法，但他隻是習慣性的試探而已，真正的目的就是讓楊樹降低要求，三萬流民，這是他預計能影響的極限，再多就沒把握了。

這些流民都是交給伯爵的，私底下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功勞引導一下去向，但多了就說不過去了。

這還是因爲先鋒城本身就要支援邊境家族，他這不算是出圈，否者休想将現在極爲重要的人口送出去，哪怕沒送給伯爵也一樣，八成是直接被扣下，什麽都撈不着不說，還得被順手治個什麽罪。

兩人談好交易後，皆是一臉的輕松，相視一笑，道有點棋逢對手的感覺。

楊樹也不耽擱，開始傳授林若愚完整的第一卷秘法，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一直持續到下半夜，林若愚終于收到提示。

『通過别人的傳授，你掌握的鐵牛秘法發生改變』

『蠻牛秘法：第一卷（42%/100%），屬性（火）』

『随機任務：奸細（完成）』

『檢測道你對玩家發布了任務，獎勵變更爲任務經驗+10000，發布任務時，你可以通過設定經驗的數額，提前讓玩家知道任務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