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賊軍要跑!”
林若愚表情微微一沉,匆匆翻身上馬,隻聽幾個方向都有喊殺聲傳來,心裏暗罵道:“狗日的,一點不相信勞資的信用,跑,勞資今天看你往哪跑!”
四面都被他埋伏了人手,西面沒路,南面多是密林,東面地勢開闊,北面是他的主大部隊,張幸最有可能的就是朝東南兩個方向跑。
張幸身邊那個親信的話早就被他忘了,目前這情況還得看自己。
既然是跑,那肯定是拿了不少好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他的,是他用了無數人命換來的,誰他麽的敢沒經過允許就拿了他的東西跑路,活膩了。
“傳令,不要留手,不降者都殺了!”
說完林若愚立即策馬帶着林用林順和兩個外姓嫡系朝西面追去,東面開闊,有薛勇等人把守,南面由王氏把守,看似沒路的西面卻可以半途鑽進林中逃跑,沒人能在到處是精怪的林子裏悄悄埋伏,至少大隊人馬不可能,張幸或許會往這個方向賭一把。
數百名士兵沖出四散而逃,戰馬呼嘯而去。
林若愚也不敢不敢确定張幸在不在這裏面,不過他沒得選,對方鐵了心要跑總比腦子發熱跟他硬幹一架要好,現在隻有用笨方法去追,實在被他跑了林若愚也隻能認栽,相信自己的布置最多放跑一兩個,大多數肯定會被截住。
沒有什麽是十全十美的,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就不錯了。
沒去管普通的士兵,筆直的朝幾匹戰馬插過去,對方立即調轉方向往西南跑去,林若愚手中長矛揮舞,随手挑飛幾個擋路的士兵,縱聲道:“分開追,一個都别放跑。”
說完各自散開,獨自朝一個雙人一馬的目标追去。
選這個目标原因很簡單,以己度人,他不相信惜命的張幸逃跑時還會帶人,這個人八成不是張幸,既然不是張幸,那他就不擔心自己追上去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别看他嘴上叫的厲害,實際上根本沒把握獨自幹翻張幸。
群毆就不說了,就說單打獨鬥,上次殺掉的冒險者隻是他發狂後意外把對方吸死的,跟正兒八經的戰鬥力沒有很直接的關系,所以單挑一個經驗豐富的武者他沒這個打算,追殺一個村莊統領級别的就剛剛合适,就當練手,對方不敢糾纏,必然戰鬥力要消弱不少,自己被反殺的可能性很小。
一路追出數裏,林若愚逐漸感覺要被甩開了。
雖掌握了一點騎術,但隻是數據上,根本還沒來得及融會貫通,将感悟徹底變成自己的東西,而且他還不知道前面的正是張幸和那個跟他勾搭上的内奸,兩人騎的是熊赢的坐騎,跑的賊快,馱兩個人也沒有絲毫壓力。
張幸的騎術不錯,聽到後面的追兵越拉越遠,嘴角漏出一絲不屑。
他不知道後面追來的是誰,但就這騎術,實在不敢恭維,比他這平民出身的人還差,心中不禁想到這林恩家族居然這麽豪氣,居然給非武者的士兵也配了戰馬,還真不是一般的土豪。
敢給士兵配戰馬的,公國唯有王族直屬的常備兵團和北境伯爵有這個條件,一般貴族想都别想。
感覺這回已經安全了,張幸腦中繃緊的神經也松弛了不少,帶上卓不凡不僅是因爲他欣賞這個年輕人,想給自己以後培養一個好使喚的繼承人,更是計算着誤導追兵的作用,就連其餘被他忽悠逃跑的也差不多是這用途。
林若愚很明顯就是那個傻瓜,被誤導還沒意識道,興高采烈的以爲自己在追一個雜魚。
可他發現自己連雜魚都追不上,這就有點惱火了,對方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隻能憑借微弱的聲音勉強吊着,要不了一會兒他就會徹底失去目标。
坐在張幸背後的卓不凡半眯着雙眼随着戰馬起伏,顯得有些無神,到現在還沒動手,他确實是有些猶豫了。
這名流民頭子不可謂不照顧他,尴尬的身份讓他從小對别人看他的感官格外敏銳,心裏很明白這名特殊npc就算不是完全出自真心,至少也不會假到哪去。
可惜出現了任務,如果沒有這個任務的出現他或許真的下不去手。
所謂的任務不是和林若愚的交易,而是在決定和林若愚聯系時出現的劇情任務,這種劇情任務他已經是第二次遇到了,第一次是忠誠和背叛,第二次同樣也是忠誠和背叛。
第一次他成功背叛了村莊,獲得了被張幸接納的機會,大量的任務經驗和一些銀币,最後還從張幸手中獲得了一半秘法殘卷。
這些經驗直接讓他一波将秘法殘卷升到了十級,經過試驗,桌不凡充分的意識到這力量有多變态。
唯一糟心的是他将力量迫不及待的兌換道現實中後,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了大半,完全無法和遊戲中相比,不過他也沒失望多久,隻要繼續提升等級,兌換出去的力量總會越來越強,當自己強道一定程度,他就有把握将這個世界的食物兌換出去作爲自己逆襲的資本。
卓不凡雖然是私生子,但靠者老爹的偶爾關照和自己的努力掌握了不少資産,各方面都不是小屁民能比的。
被他兌換出去的東西都被他悄悄拿去化驗過,很多東西都是現實不具備的,特别是食物,按照近期實驗出來的結果,這世界的食物拿出去就跟傳說中神仙吃的東西一樣,平常人要是能經常吃,絕對能延長壽命,增強體質,各種好處數不勝數。
這種好東西,要是能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在現實中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财團。
到時候過去所受到的一切欺辱,家族成員的白眼,外人的嘲笑,尴尬的地位,都将一去不複返,心目中的願望也能……
估計是想到了什麽觸動内心的事,卓不凡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别怪我!”卓不凡閉上眼,默默在心裏鬧鬧叨叨的說到:“我不想殺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跟着你雖然也是條路線,但我等不了,也沒把握,日後如果我取得想要的,絕對不會忘記住你,你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安心去吧!”
最後一個猶豫的念頭徹底被掐滅,卓不凡瞬間睜開眼睛。
戰馬上颠簸起伏,可他一點都沒在意,因爲他騎術很好,雖然胯下的戰馬和他以前騎過的不一樣,但萬變不離其宗,想保持平衡不成問題,他一開始就是騙張幸的。
張幸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卓不凡松開手的瞬間就發現有點不對。
不過他一時間也沒往那方面去想,還以爲是卓不凡被抖的撐不住了,正想開口讓卓不凡堅持住,話還沒說出口,卓不凡在收藏室拿的匕首已經朝他赤裸在外的脖子上刺去。
沒有意外,卓不凡出人意料的反戈一擊,又是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刺中的張幸柔弱的脖子。
匕首很鋒利,卓不凡也用出了最大的力道,受傷的張幸卻沒有立即死掉,感覺到殺機的那一瞬間張幸已經避開了最緻命的位置,渾身氣血噴湧,生生将卓不凡震飛出去。
卓不凡被甩在地上吐了幾口鮮血,張幸也跑了一段後落下戰馬。
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張幸一把将匕首拔出,伸手捂住差點被桶穿的脖子,一股滔天怒火直沖張幸腦門,剛想起身大罵,張口就是鮮血噴出。
怒火攻心,傷上加傷,僅存的理智讓張幸在死亡的危機下将火氣生生忍住,打算重新翻身上馬。
他腦子的思維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唯有恨意比思維更加敏捷的添滿他的意識,但不多的那一絲理智卻告訴他現在不是回去殺掉叛徒的時機,後面的追兵沒有放棄,再耽擱一會兒絕對會被追上。
他想放過卓不凡,但卓不凡是鐵了心不想放過他。
伸手擦掉嘴角的鮮血,一雙堅定無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個月光下的身影,自己出乎意料的全力一擊,還是攻擊在弱點上,居然沒能将這個流民頭子幹掉,實在讓他始料未及。
“混蛋,既然這樣都還不死~!”
罵了一句,卓不凡靈機一動,伸手在地上一模,運氣不錯,摸到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當下想都沒想,奮力朝停下來的戰馬扔去。
張幸正在捂着傷口去牽馬,沒等手夠到戰馬的缰繩,屁股上的疼痛讓戰馬原地轉了個圈,接着後腿猛的一蹬,一腳揣在張幸大腿。
這一腳不比被同級武者一擊來的輕松,當場将張幸的腿踢的咔嚓一聲。
不用說,腿斷了,張幸劇痛之下一雙眼睛瞪得通紅,心中恨意達到了頂點,氣的渾身顫抖,張口就是一聲咆哮:“豎子鼠輩,氣煞我也!”
卓不凡丢出石頭就轉身往後跑,可謂是吃奶的勁都用才來了。
幾下拉開了距離,他已經聽到前面追來的馬蹄聲,當下也不敢回頭,一邊跑一便大叫道:“賊首張幸再此,賊首張幸在此~!”
“啊~!”張幸氣的吐了口血,連傷口也不管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給我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