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大人,還請不要爲難我等!”
劉萱小臉一黑,怒氣沖天的說道:“告訴你們家大人,我不走,不去白沙鎮,我就要留在這!”
好不容易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躲進本地小領主家中的妙計,她怎麽會再回白沙鎮,這一回去,劉萱多少能意識到一點,對她來曆有點數的熊赢絕對不會讓她消失在視線中。
高衛闆着張臉,眼見勸不動就打算用粗了。
他和二狗的區别在與,雖然同樣會斟酌林若愚的命令,但決不會亂來,有些時候甚至極爲刻闆,劉萱在他身上完全沒讨着便宜,随便她說什麽,高衛都是一闆一眼的,能辦的辦,不能辦的說什麽都沒用。
慫在一旁的二狗雙眼平視前方,就當自己不存在。
老實說,他現在對高衛還是有點佩服的,但内心深處卻更加排斥高衛,因爲這家夥越能幹,大人自然會越器重他,自己第一親信的位置越發岌岌可危,必須的不時給高衛上點眼藥,讓他惹出點岔子。
本質上二狗和林若愚有點臭味相投,都他麽的不是好東西,要不然那一陣也不會老哥老弟這麽親熱。
事情發展确如二狗算計的一樣,劉萱被高衛強硬的語氣惹毛了,一屁股坐回原位,鼻腔冷哼一聲:“我今天就是哪也不去,有本事你就把我綁起來。”
高衛眉頭一皺,頓了片刻後低頭抱拳道:“得罪了!”
說完朝身後的士兵點點頭,士兵得到命令,深知高衛平時對命令要求極高,說一不二,當即沒有半點遲疑,幾人長矛平端,将劉萱圍住,高衛更是接過一圈繩索,意思不言而喻。
不走沒關系,綁起來直接擡走就是了。
這下劉萱抓瞎了,心中的委屈無處發洩,一雙眼睛能噴出火,随着她的氣勢不斷拔高,四周的土元素越發活躍,就在高衛猶豫的瞬間,劉萱情緒失控,語速極快的念完一段元素指令,從無到有,雞蛋形狀的土黃色光暈瞬間将她整個人包裹。
接着沒等高衛下令攻擊,所有人都感覺身體一沉,地面憑空凹陷了幾寸,将他們腳陷進去,一時間完全無法移動。
眼見劉萱嘴裏還在念念有詞,高衛再也不敢留手。
一聲悶哼,全身氣血迅速沸騰,腳下的零級術法,大地束縛被他硬生生的争開,手中長矛同時刺破空氣,和劉萱的土元素護盾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交鳴。
經過一夜的調息,劉萱雖然恢複了些許法力,但也就那麽點。
被高衛勢大力沉的一擊刺中護盾,雖然沒刺破,但一下就消耗了她大不少法力,口中的咒語因爲還不太熟練,直接被打斷。
施法被打斷,自然會受到反噬,一摸嫣紅出現在劉萱嘴角。
“住手!”
二狗雖然想讓高衛桶簍子,但簍子桶大了他也别想好過,聲随意動,一根長矛刺出,高衛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武器頓時被挑開。
高衛順勢停手,他也不是一根筋,隻是想阻止劉萱突然發飙,沒打算真敢怎麽着。
真要對付一個法師,他根本不會磨磨唧唧的,一個沒有準備和侍從保護的法師,近距離下再怎麽也沒他快,更别說是經驗不足又沒恢複多少法力劉萱。
止住了高衛,二狗心中一喜,扭頭對劉萱道:“快住手,某現在就去禀告大人定奪。”
有了台階下,劉萱也隻是一時情緒來了,沒打算傷人,憤憤不平的收回了自己的法術,士兵趕緊擡腳,心有餘悸,要是劉萱有人配合,出其不意之下,他們幾個隻需被控制片刻便身首異處。
正準備出發的林若愚聽到二狗的禀報,一腦門的黑線皺巴巴的。
正打算親自去收拾一下熊孩子,餘光突然發現二狗眼神有些得意,稍一思考林若愚便發現不對,高衛是怎麽和那熊孩子起沖突的,自己不是安排二狗去處理麽?
“媽了個巴子,這兩家夥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玩套路!”林若愚暗暗罵了一聲。
不用說,高衛是不會幹出這麽不靠譜的事,平常有什麽争執基本上都是讓着二狗,一定是二狗在忽悠高衛,這麽簡單的伎倆,二狗這老油條居然以爲他會看不出來。
想罷林若愚臉色不變,語氣不滿的說道:“高衛爲人古闆,不知變通,好在未釀成大禍。”
說完瞄了眼心裏幸災樂禍,表面一本正經的二狗,心中已有對策,沉思片刻後,故意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她不想走,那便留下吧!高衛不适合看守,某手中又暫時無人可用…”
二狗心道不好,未出聲便見林若愚看着他:“你且留下看守,某歸來之前,決不能再出現差錯。”
拔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二狗頓時一陣後悔,這時候離開林若愚,可不是讓高衛徹底把他的位置占了,還想垂死掙紮兩句,可惜林若愚根本沒給他機會,說完扭頭就走。
且不說敲打了下二狗,劉萱的心思林若愚已經猜的七七八八,看不看守都差不多,她不會現在離開的。
若是願意表明身份,哪都可以去,但她自己要隐藏身份,與其不确定會不會被發現到處跑,還不如先待在林若愚這混吃混喝,如果真的要走,林若愚其實也沒什麽好辦法攔住她,倒不如随她高興。
現在往白沙鎮移動不僅是林若愚和張幸的人,還有部分從南線被會灰熊冒險團驅逐的流民。
灰熊冒險團上千名精銳戰力雖然強大,但他們要面對的流民數量更加龐大分散,目前隻能先追趕,保住南線各地的穩定爲主,想要全數抓捕還不到時機,這部分流竄過來的基本都是之前張幸分出去的,裹挾了很多本地的平民,人數也有個兩萬左右,走在前面的已經和張幸完成了彙合。
如此衆多的流民朝家裏圍過來,馬氏家族完全慌了陣腳。
他們已經弄清楚了最先到來的數千流民是從西南方向過來的,那地方正是之前冒險者決定駐紮的位置,有一條渡橋供冒險者防守,再不濟也不可能讓流民過橋才對。
現在流民既然過來,冒險者又還未繞道回防,定然是完蛋了。
這個答案讓馬氏家族的人難以相信,如此精銳的冒險者團隊,居然連兩天都沒堅持過去就完蛋了,連跑都沒跑掉,這股流民怕根本不是流民,而是潛伏了大量的邊境叛軍才對。
此時離林若愚出發過了一天兩夜,張幸逐漸彙集了南線移動過來的流民。隊伍核心實力比之前強大了一半。
正兵近兩千餘青壯,其中老兵以上的戰力超過兩百,加上各種繳獲的武器軍械,别說攻打白沙鎮,偶爾他都會冒出掉頭将随後跟來的林恩家族給吃掉。
不過也就想想,不說别的,真幹起來他也不一定幹的赢。
領主的軟肋是他們要防守村莊和城鎮,兵力有限不敢直接出城冒險,一旦出城很可能會導緻老巢被攻占,家族和封臣多年積累的底蘊全集中在鎮裏,要是沒了,将流民殺了又有什麽用,所以隻能死守着城鎮,流民卻随時可以圍攻。
林若愚這種是屬于沒有了後顧之憂的生力軍,行動靈活,恰好克制流民。
所以幹掉林恩家族不靠譜,現在的大勢之下,空守着大量的兵力的張幸也隻能偶爾閃過一些念頭,這種念頭他每天都會想一想,卻不能當飯吃,能當飯吃的是趕緊幹正事,爲自己以後多準備點養老基金。
白沙鎮城牆下,張幸天一亮就開始圍攏,擺出攻城的架勢。
布局和上次差不多,一面主攻,三面助攻,數萬人将白沙鎮圍的水洩不通,俨然一副要全力攻城的架勢,打算和上次一樣,演一出戲劇,他估計導演和主演這時候也要到了。
可惜導演兼主演這回不想演戲,他打算假戲真做。
攻城前夕,張幸收到了最新指示,在林若愚安插的人見證下當場燒掉信紙後,張幸面做無奈的看着白沙鎮城牆,心裏一陣抱怨牢騷。
之前就沒說要真打,現在不過是做做樣子,連攻城必備的攀爬雲梯都沒準備多少,怎麽打。
不打也不行,林若愚告訴他停戰的消息已經傳來,最多幾天消息就會擴散,這是最後的機會,再不快脫身就危險了,想要脫身以後活得滋潤,就得立馬打下白沙鎮分贓。
完事後林若愚給他兩個選擇,一個是拿了自己那份想去哪去哪,另一個是被遣送回去。
這兩個選擇,第一個他不用和林若愚見面,拿了東西就悄悄離開,另一個張幸想都沒想,他萬萬不敢回去,一回去準被當成給别人洩憤的替罪羊賣掉。
安排了人下去準備攻城器械,張幸将自己最信得過的人召集起來。
這些人最近都跟着他風餐露宿,多少還是有些情分在,張幸不想拿了好處自己跑了,讓他們幹巴巴的回去繼續受罪,家裏是什麽情況他很清楚,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現在連屁股都不知道是坐在那邊,未來也不安穩,随時可能出現新問題,回去不是受罪是什麽。
隐晦的說明自己不看好聯軍的情況,接着又道明了自己打算在白沙鎮撈一把就走。
十多個親信聽完皆是明白了張幸的意思,這是在問他們願不願意跟着走,大部分都有些迷茫,天下最之大,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而且他們來自不同的家族,隻是因爲信服張辛的能力,能讓他們活命才跟着他幹,不是完全聽張辛說了算。
最後除了少數兩個當場表示要跟着走之外,大多數都沒立即表态,其中就包括被張幸當成真正的親信培養的卓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