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幸預料的一樣,雖然出現了點意外,但熊赢還是按照他的設想,“親自”獲得了情報。
想明白這股流民居然敢戲耍他們,并且打算朝白沙鎮進軍,實在讓熊赢怒不可訴,白白浪費了他們的這麽多時間,長途奔襲更是消耗了冒險者的不少體力,要是換了一般士卒這時候已經沒有足夠充沛的體力再來一場奔襲作戰了。
“隊長,狼嚎連綿不絕,法師大人定是危險!”一名小隊冒險者管理層急道。
熊赢沒吭聲,順手将手中審問完的流民士兵扭斷脖子丢在一邊,隊伍就他和剛才說話的人對劉萱的身份知道一點,這位被出發前塞進隊伍的法師來曆不一般,絕對不能在他這裏死了,但他們的時間不夠兩頭兼顧。
之前駐紮的村莊就在橋邊,裏面不僅有他們的物資,更有極爲重要的橋梁。
熊赢經驗豐富,得知了流民的打算後立即就想到了這座能夠隔斷兩地的木橋,之前駐紮在那也是爲了一勞永逸的堵住流民過橋,若是不趕緊追過去,白沙鎮可就真的危險了。
白沙鎮必須要救,否者他們灰熊冒險團的聲譽将受到極大的打擊。
除了形象聲譽,更大的麻煩是流民若是趁機攻取了白沙鎮,獲得了一個男爵家族的所有物資及城鎮據點,流民可就真的要成精了,如此一來涉及到的連鎖反應關系道他們真正的任務。
劉萱身份高貴,但究竟有多高貴他也是一知半解,現在必須要做出取舍。
腦中掙紮權衡了幾秒,最終咬牙道:“留下兩名一級學徒和十個二級學徒返回增援法師,其餘人全部集合,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之前的駐紮的村莊,阻止流民過河拆橋。”
說罷不再遲疑,擡頭看了眼月亮辨别方向,帶着其餘人朝後方奔襲而去。
另一邊林若愚還沒收到探子回報,狼嚎他倒是聽見了,這大半夜的,這麽大的陣勢聾子都聽得見,心裏不禁有點怪怪的,這些冒險者不會是遇到大股狼群了吧!
這他麽可是老天都在幫自己,運氣好到爆炸有木有。
沒過多久二狗就帶着人迅速跑回來彙報道:“大人,我等聽到狼聲四起,不敢再往前探,現在不知冒險者如何了,倒是在北邊數裏處遠遠看到有黃光沖天,想必是冒險者和狼群意外遭遇了。”
“還真幹上了?”林若愚楠楠自語道。
思慮片刻,林若愚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貿然前去爲妙,既然冒險者遇到麻煩,他也用不着非要等冒險者先走,兵員素質上他們不如冒險者,到時候跟在後面追可能追不上,延誤戰機。
心下有了決斷,林若愚當即道:“傳令下去,餘下所有人跟緊隊伍,全速前進。”
說走就走,走遲了被冒險者解決狼群後追上可就尴尬了,根據王氏繼承人的說辭判斷,跑到這地方的狼群都是零級的小族群,上百個精英冒險者不至于會被弄的多狼狽。
正所謂三分靠謀略,七分靠運氣,林若愚确實運氣不錯。
紛亂不明的局勢中,作爲指揮官隻能靠一點點獲得的情報腦補,陰差陽錯下他是恰好趕在了熊赢的屁股後面,冒險者經過之前的奔襲和追殺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再次奔襲速度自然稍微慢了些,畢竟再着急也不能徹底壓榨體力,否者到時候還能剩下幾分體力作戰。
這樣一來林若愚雖然速度還是慢了點,但到底是沒完全被甩在多遠,也不會被撞上。
大半個小時後,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張幸已經帶着部分流民過橋,人數有五六千左右,這大半夜的,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剩下的之前散開後就很難立即集合起了,全部留在了後面放任自流。
看了眼離橋邊數百米處燈火通明的村莊,張幸嘴角漏出一抹笑意。
他這招連環計可謂是非常精妙,一下子将林恩家族和冒險者全都算計了,要是鐵了心攻打白沙鎮也不是沒有希望,可惜,可恨,聯軍盡然如此不争氣
時喜時怒的在心裏抱怨了一下,神色逐漸鄭重起來。
回頭看向身邊數十個點着火把的手下道:“爾等立即放火燒了木橋,其餘人去将那座村莊攻打下來,裏面想必還有不少軍械物資,糧草辎重,取之也可增加我等實力。”
話音一落,一名年青的手下語氣遲疑道:“大人,要是燒了橋,我們就丢了退路,要是敵人繞道北面過橋,和馬氏家族從南北前後夾擊,我們時間上要是稍有耽擱,不僅拿不下白沙鎮,還可能成了甕中之鼈,無處可逃”
張幸有些欣慰的點點頭,這小子還有些見地。
“你說的不錯,不過敵人不敢冒險賭我等多久能拿下白沙鎮,必會先來此處,隻要一來便已陷入死局之中,能不能活到天命都不好說,你盡管放火便是,某自有周全計劃。”
這位年青流民聽完後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沒有在吭聲,按照張幸的話開始放火燒橋。
背過張幸後,卓不凡暗暗歎了口氣,面色不太好看。
他不是什麽流民,他是個玩家,一個躲過了王能搜索的江陽城玩家,某個現實财團的家主私生子,卓不凡也不是他的本性,乃是母性,本姓陳,隻是他認爲自己人生有了新目标後給自己取的,已表明自己的要取的非凡成就的決心。
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一出生就在一個村莊領主的家中。
不過身份依舊是個倒黴的私生子,進入時家中身爲領主的便宜老爹已經領兵離開,留手的繼承人也不待見他這個自家老爹留下的野種。
熟悉的設定,熟悉的套路,妥妥的豬腳标配。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是忍辱負重,逐漸尋找機會發育,最後要麽自立門戶,要麽就來個突然翻盤,幹掉便宜老爹的繼承人,之後小宇宙爆發,狠狠表現一把,獲得村莊的繼承權。
可惜時運不濟,沒等他弄清楚自己的處境,流民就來了。
這個時候他做了個自己認爲非常正确的決定,借村莊留守的人和他的原形人物很熟悉,在流民圍攻的時候将大門打開放流民進來。
之後經過了一番磨難,他得以來到張幸面前,并且順利的獲得了張幸的認可。
廢材逆襲的路線一下子就變成了流民暴兵的路線,卓不凡冷靜的分析後認爲這跟适合他迅速崛起,不過随後張幸種種的怪異表現在那夜後越發明顯,卓不凡逐漸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原本單純的流民在他看來已經不單純了,幾乎每一個舉動似乎都牽扯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張幸這個流民頭頭那來的信心冒險者無法再影響他們。
他雖然不知道冒險者有多厲害,但從之前張幸得知有冒險者出現的那一刻起就表現出的嚴肅,不難判斷敵人很強勢,百思不得其解,卓不凡放完火候便帶着張幸分配給他管理的兩隊流民青壯退了些距離等待冒險者出現。
今夜很詭異,桌不凡隐隐感覺他或許能從之後到來的冒險者中窺探出一些真相。
這種真相也許是他能夠真正切入這個世界的關鍵,否者永遠都是霧裏看花,猜不透接下來回發生什麽,也沒法讓自己對未來有個合理的規劃,弄不好小命都要不保。
雖說有三次機會,但鬼知道這次死掉後會重生在那個犄角,還有沒有這種機遇。
卓不凡這橋邊琢磨着自己的秘密,張幸已經帶着人攻打坐落在河流東岸的村莊了,村莊内不過留手了幾個冒險者和數十個馬氏家族派來協助的士兵,根本擋不住張幸的猛攻。
震天的喊殺聲傳了老遠,已經離這裏不遠的熊赢聞聲怒喝道:“加快速度,再遲些便來不及了。”
去時熊赢隻用了半個小時,返回卻用了大半個小時,這種長途奔襲,短時間沒有休息就往返了兩次,冒險者大量的體力已經被白白浪費。
好在他們終究是趕上了,熊熊燃燒的木橋還隻是燃燒,沒被徹底摧毀。
離橋頭二十餘米處,熊赢揮手讓一路不停的冒險者停下腳步,匆匆看了眼對岸的不停退後的數十個流民士兵,張嘴吐了口濁氣道:“留下三十個弓箭手壓制對面,其餘人立即打水救火。”
這時候他們沒有攜帶工具,不過他們都是佩戴了頭盔的,哪怕普通冒險者也不例外。
用頭盔挖水剛剛好,一聲令下後冒險頓時完成分工,留下三十人取出背後的弓箭壓制敵人,剩下的把頭盔取下來道河邊盛水。
隻見橋上火光通明,将下方的河水照的通亮,密密麻麻的魚群被火光吸引,來回遊動在水中流動。
粗略一看,魚不過巴掌大小,但每一條魚都長的一模一樣,頭大尾小,這是一個水中精怪族群,感覺道岸邊有人盛水,立即呼啦啦的躍出水面,一張張滿是利齒的嘴巴大大張開,匆忙之間,幾名慌亂的冒險者被咬住頭部各個部位,劇痛中掉進水裏。
問道了血腥後,怪魚立馬聚集,噗通幾聲,魚群拖走了這幾名倒黴的冒險者,沒過多久屍體便被啃食幹淨。